先前我所看到的,那顆莫名出現的‘亮星’,以及我一轉身看到的,從屋子里透出的‘綠光’,都不是真實的影像。而是危險到來前,術師本能使我產生的‘幻視’。這種‘幻視’告訴我,晨星有危險…我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大叫一聲‘晨星小心’,朝屋子撲去。
我先前出來的時候把屋門給帶上了的,此刻,我幾個起落躥到門前,狠狠一腳踢在了門上。隨著門‘ ’的一開,冷風‘呼’一下子灌進屋子里,登時把油燈給吹滅了。
昏昏乎乎中,只見爐子旁站著個人。
「晨星,是你嗎?」我往前邁了一步,停住腳步,緊張的問。
「是我…」
「謝天謝地!」
我急忙撲過去,一把將晨星拉進懷里,感覺即刻就算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可怕的了,有我頂著。
「怎麼了…」晨星在我懷里連連發抖,輕輕捶了我一下,「你這家伙,嚇死我了…」
「別怕,有我呢!」
我喘著粗氣緊緊抱著晨星,拼命親吻著她的額頭和臉頰,感覺涼冰冰的。好一會兒,我心緒才平復下來,望了望四周。
「我問你。」我捧著晨星的臉,「剛才有東西進來嗎?」
「沒有啊…」晨星說,「我正打盹呢,听到你叫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出事了,趕緊站了起來,還沒等我往外走呢,你就踢門進來了,把我給嚇住了…」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阿冷,到底怎麼了…」
我把我剛才看到的異象,給晨星講了一遍。
听完以後,晨星輕聲說,「可能是你喝多了酒,眼楮看花了吧…」
我緊咬著嘴唇,緩緩搖頭,先前那種‘幻視’,怎麼也不像是酒精刺激下所產生的…這樣想著,我的目光忽然落在距離爐子不遠的後窗上。
「過來一下…」
我挽著晨星,來到窗前。窗沒上插,用手使勁一推就開了。這孫學安的家位于村後,從後窗往外望,是一片田地,被雪覆蓋,黑夜中望過去,一片茫白。遠遠近近掃視一番,我沒發現任何異狀,檢查窗子,也沒異常。可是,不知怎的,自從推開後窗以後,我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告訴我,剛才晨星的確遇到了危險,想要害她的那‘東西’,就躲藏在後窗的窗外。正打算沖進來的時候,被我踢門那一下給嚇跑了…難道說,這村子里有不干淨的東西?
「阿冷。」
「嗯?怎麼了?」
「不知道…莫名的心里有點害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心往下一沉,使勁摟了摟晨星,下巴輕輕蹭著她頭頂,「別怕,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屋里,我們走。」
「去哪兒?」晨星問。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這村子里有不干淨的東西,跟我回車上拿法器…」
裝法器的那包一直都在車里,由于提著它走來走去不方便,所以我沒拿出來。剛才天黑的時候,我只想著不能讓晨星餓肚子,忘了去拿了。其實最主要還是因為,我們留在這村上是為了等孫學安老頭兒,不是除鬼捉怪。誰曾想,這村上居然會有不干淨的東西…
晨星從我懷里月兌出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拉著晨星,剛邁出一步,便一個馬趴差點摔地上。
「阿冷你怎麼了?」
晨星嚇一跳,一使勁將我拽住。我伸手一模,不禁臉上一熱,先前只顧著擔心晨星,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不知不覺的,居然滑到了膝蓋,當然邁不開步,幸好眼前是已經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晨星,如果是別的女孩兒,本大師丟人丟大發了…
「你這家伙…」晨星嗔道。
我尷尬的笑了笑,急忙提好褲子,攬著晨星來到外面。
深夜,極冷。隨著呼吸,從鼻子里噴出的熱氣,就像凝固的冰柱。地上的積雪早已凍的堅實了,我和晨星極力放輕腳步,但踩上去還是‘咯咯吱吱’響。
一邊走,我一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村民們都睡熟了,整個村子一片寧靜,不見一絲光亮。這村子雖然住戶不多,但房屋建造的極為散亂,東一座,西一座的,村路彎彎曲曲在房與房之間穿梭。兜來兜去,終于將近村口。遠遠的,已經可以望見我們的車了…
我心里一喜,正準備加快腳步走過去時。突然之間,我就像被當頭淋了一盆冷水,倒吸一口冷氣,停住腳步。晨星吃了一驚,也跟著停下來。
「阿冷…」
「別出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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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聲音道,「有東西跟著我們…」
晨星渾身一震,打算回頭,我急忙道,「別回頭。」
眼下,村路折而往南,由于正在刮北風,因此,我們是順風。剛才,順著風走著走著,我忽然感覺到一種淡淡的,莫名的氣場…不是人,不是鬼,也不像是煞。正因為分辨不出是個什麼東西,我急忙停了下來…
我和晨星就這樣手牽手,並排站著,一動也不敢動。不時從後方傳來的氣場告訴我,那東西一直沒走。我口袋里只有幾道符紙,即便有孤虛神符之類厲害的東西,我也不敢伸手去掏。因為我感覺,身後那‘東西’正在等待時機,隨便一個小小的舉動,都可能會引來它的攻擊。
不一會兒的工夫,汗水就順著我腦門兒下來了,然後凝固在了臉上。
我輕輕咽了口唾沫,咬咬嘴唇,目視著前方,低聲說,「我感覺,跟著我們這東西有點不一般…」
「那怎麼辦?」晨星輕聲問。
「別怕,不管是個什麼玩意兒,只要有我在,它別想傷你。」我定一定神,問晨星道,「我們出來有多久了?」
晨星想了想,說,「二十分鐘左右。」
「那現在還沒過子時…」
我一邊凝神感應身後的東西,一邊苦思對付它的方法…忽然,我想到師父對我說過,倘若奇門用于行兵打仗,如在行軍途中遇追兵,且來勢凶猛,寡不敵眾,如無良策,急切間,可尋杜門暫避其鋒芒,再思對策…在奇門人盤八門之中,杜門五行屬木,適于藏身避急…
想到這里,我不禁眼前一亮…杜門!…可是,杜門在哪里呢?…我用此刻這個時間,很快便推算出了杜門落宮,震宮,東方,也就是我的左方。
我不敢扭頭去看,眼楮的余光越過站在我左邊的晨星,瞥向遠處。只見,距我們大概七八米遠處,有一道矮矮的破牆。我把目光收回來,看到距離晨星不遠的地方,有一根粗短的,被風刮斷的樹枝。
「晨星。」
「嗯?」
「我們賭一賭。」
「怎麼賭?」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說,「照我吩咐做。」
「嗯。」
「看見離你不遠的那根樹枝了嗎?」
晨星斜了斜目光,‘嗯’了一聲。
「等下我數一二三,當我數完三以後,你迅速往左橫跨兩步,然後往前縱跨一步,到那根樹枝跟前。」
晨星似乎想了想,‘嗯’道,「然後呢?」
「然後,當我沖過去護住你的時候,你立馬把那根樹枝撿起來,我說‘跑’,你就跟著我往東跑。一直跑到東邊那矮牆邊,從牆頭上翻過去…記住了嗎?」
「記住了。」
「乖…準備,一…」
我的心跳的像打鼓一樣,嘴唇微微有些發顫。
「二…」
「三…」
最後這個‘三’,仿佛根本就不是從我嘴里出來的。剛落音,晨星便遵照我的吩咐,閃電一般往左跨出兩步,然後腳往前一邁,便走到那樹枝跟前。
我心都快跳出來了,手心里全是冷汗。待晨星站穩以後,我凝神感應,那東西還在,但並沒有攻過來。我暗暗出了一口長氣,一邊在心里默默給自己數‘一二三’,一邊把所有的氣力往腿上凝運。當數完‘三’以後,我悶‘哼’一聲,腿上就像裝了彈簧一樣,‘嗖’一下子跳到晨星身後。晨星反應極快,立馬一俯身,將那根樹枝撿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一股陰風從背後襲來,那‘東西’來了!…我全身像過電一樣猛然一麻,大叫一聲‘跑’,拉起晨星,朝那土牆沖去。
來到牆邊,我拉著晨星往上一跳,就雙雙躍了過去。我來不及喘氣,和晨星往地上一蹲,抓過她手里的樹枝,‘噗’一下插進了雪里,捏了訣,對準那樹枝,念念有詞…土牆這里就是杜門位,我依靠這根樹枝,催生杜門的木氣…
過了有一會兒,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小心翼翼探頭去看,路道上空蕩蕩的,只有老樹凍滿雪的枝干,在冷風中搖晃。
「阿冷,那個是什麼?」晨星緊張的問。
「不知道…」我長出一口氣說,「看樣子,先前要害你的就是這鬼東西,我沖進屋之前,它就躲在離你不遠的窗外,被我制造的大動靜給嚇跑了…」
又過一會兒,還是沒動靜,我摟著晨星緩緩站起來,警惕的朝四處望了望,沒感覺到先前那種氣場,兩人便跳過土牆,朝車子猛跑而去…
(七夕節了,祝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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