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上,還瓖刻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醉怡苑內室里,幾名少女困倦了,翠兒和小春倚在圓桌前低垂著腦袋,已然睡去。煙玉靠著柔兒也伏在書桌上甜睡。疲極了的柔兒,安然進入夢鄉。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家,看到了她最愛的娘親,還有爹爹與姐姐,還有她不能割舍的快樂年少時光……
晨曦的潤光,悄然無聲的籠罩著大地。新的一天即刻到來。
「夫人,梅香苑的側夫人前來拜見。」門外的嬤嬤一聲響亮的稟告,吵醒了室內還睡意正濃的幾人。
「哦,請進……」林柔兒擦了把臉上的口水,含糊不清的應允。
這幾日,從小翠和小春口中,斷斷續續了解了府內的一些人事,也包括了此刻拜見她的側夫人余小蝶。
她是來炫耀什麼?將軍的**愛,過人的美貌,還是來尋茲奚落?
且不管她是何方神聖,我林柔兒也是將來土掩,兵來水擋。不過,這副沒梳洗的狼狽模樣,頓時,讓林柔兒瞬間氣弱了。
還不等她懊惱,這廂,一陣濃郁的玫瑰香味撲鼻而來。
一名身穿紅色輕紗的妙齡女子飄進內房。林柔兒定楮一看,那女人臉如凝脂,一雙桃花眼勾人魂魄。瀑布般的黑發精心綰成美髻,兩鬢特意留下幾縷青絲,更顯萬眾風情。紅色軟紗的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雪胸,好一個美婦人。林柔兒心里暗嘆。
余小蝶走近,欠身行了禮。
「見過夫人,願夫人早日康復。」語氣中听不出半點不尊。
「無須多禮,快請起。」林柔兒禮尚往來。
這時,四目相對,余小蝶留意的觀察著,這位正室夫人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還有一絲稚女敕的一張俏臉上,兩顆閃亮的黑眸如同星辰,稍許凌亂的長發側放在柔若無骨的削肩上。一張櫻桃小口緊抿著,縴弱的身子,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下凡。
知道將軍的口味一直以來,偏中意成熟妖嬈的女人,可這似小女孩青澀般的夫人,卻突然間讓她有了一種心慌的危機感。
「本該早早來拜禮,怎奈將軍下令讓夫人禁足,奴婢恐夫人有不便,因次遲遲未來問安,還請夫人責罰。」見慣場面的余小蝶游刃有余。
「談不上責罰,你有這份心意,我已很開心了。」林柔兒應對自如。
「參見夫人,一早听說,夫人被罰挨板子又改罰抄經卷,哎,那可是個苦罰啊……」說話的是一名跟在余小蝶身後的黃衣女人。
看著林柔兒疑惑的眼神,那名女人又道「奴婢叫碧釵,是將軍的四房,來府里已有兩載了……」
林柔兒看著這個自報家門的女人,但見她裹著一身明亮的黃色綢緞輕紗。一根細細的綴著牡丹花的腰帶系在腰上,顯的體態更修長。一對秋水似的眸子含情脈脈,耳垂上掛著兩串月牙綠翡翠,頎長的脖子也配制了同款的珍珠鏈子。
盡管這也是個貌美的女子,可不似余小蝶那般老練,沉著。
這兩個受**的女人,來到她的住處,僅僅是為了問安嗎?一靜一動好一對姐妹花,明里是示好,暗里又是什麼心態?在這深似海的王府里,小人,君子,誰又能真正分清?在利益,權利面前,迷失的人多不勝數。
而林柔兒,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自古來,說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怎樣,這條艱難的人生之路是她要必經的,既是如此,何不坦然面對,從容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