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邪燁等人已行色匆匆到了微吟苑,還未跨過門檻,以周康為首的一眾人身若篩糠極度恐慌的紛紛跪地迎接,想到大將軍的鐵血手腕,個個是連呼吸都覺的萬分困難。
果不其然,只見邪燁冷厲的眼神掃過眾人,最後定在滿身鮮血的林柔兒身上,片刻不語,仿佛是在極力克制著鎮定。
「回將軍,夫人無礙,只是煙玉被刺,凶手就是……」周康爬伏著身軀,聲音明顯蒼白無力。
「逸,此事有關人等全行至杖斃。」邪燁冷冷的打斷,且不說此事件關乎四阿哥的立志大業,其中各種盤根交錯,縝細微妙。單就看到癱軟在地一身鮮紅血水臉色煞白的林柔兒,他的震怒可想而知。
「是。」穆逸應聲而出,跟隨主子多年早就潛移默化的處事不驚。
眾人一听頓時魂飛魄散,膽小的幾名小丫鬟已嚇的昏過去,還有那兩名小廝嗷嚎求饒著撲倒在地,只有那周康神色還算平穩,朝邪燁恭敬地叩了三叩,起身領罪去了。
頃刻間整個室內籠罩在了凌冽的寒風中一般。
「將軍不可,那些人是因我而起……」一直木然呆滯的林柔兒猛然幡醒,再幾乎是號啕大哭起來。
「把凌雀拖出去用以火焚,對外不可走露一絲一毫的風聲,違令者當場擊斃,」邪燁冷靜的聲線讓人喪膽,略頓,他目光對著地上血泊中的煙玉和悲傷里林柔兒道「帶回醉怡苑。」
不知何時,天空又飄灑著雨花,先是零零灑灑轉瞬間就如注而下,苑里池中殘枯的荷葉在秋雨中更顯淒涼落寞。
已是深夜時分,林柔兒望著靜躺著沒了呼吸的煙玉,久久凝視,許久冰涼的淚水順著煞白的臉頰無聲滑落。
「這丫頭已無氣息,夫人還是節哀順變,切勿過度傷懷。」醫官伸出兩指探了探煙玉的鼻翼,面色沉重地道。
「下去吧。」立在數尺外的邪燁淡淡地令道。
「是,稟將軍,看夫人似是受了驚嚇,奴才是否開帖安神的湯藥?」那醫官看了一眼林柔兒毫無血絲的唇,躬身請示道。
「額,命人熬好送來,你們全都下去吧。」邪燁大手一揮,寬大的衣袖隨之揚起一縷寒風。
偌大的屋內只有各自沉默的兩人。
良久後。
「你早就知道凌雀的真實身份對嗎?」沉浸在悲傷里的林柔兒,抬起淚痕斑斑的臉問道。
「額,自她進府那一日我便知道。」邪燁仍舊淡淡的。
原來他早就知道凌雀的底細,留下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的反殲計,該讓她知道的她知道,不該她知道的,想必邪燁一個字也不會讓她知道。
「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林柔兒擦了唇角的淚,站起來和他冷漠的目光相接。
「你沒必要知曉,還有我會答應你不會將小翠小春治罪。」這已是他最大的底線。
「到了這一刻,你還不預備告訴我嗎?被卷進這場風暴里的一個無辜的煙玉還不夠嗎?」林柔兒指著死去的煙玉,聲聲泣血,淚如雨下。
「柔兒,」邪燁驀然輕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