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機鈴聲響了,不過卻不是陽葉盛的,听起來竟然像是方中雪的,而且還是從一個抽屜里發出來了。
陽葉盛心下奇怪,于是便將那個抽屜打開,果見是方中雪的手機在響,上面顯示的還是「小姨」兩個字。
昨晚已經接過一次了,這次不能再接了,否則很可能會引起誤會,陽葉盛便想將抽屜關上,不過目光就那麼微微一掃,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那只手再也無法將抽屜關上了,反倒是再拉開一些。
「好你個大波警花,老子不過是模了一你一下,又…又……,你就恨不能想要殺死我,沒想到你在辦公室里竟然藏著這樣的東西,還號稱是第一次在辦公室換衣服呢,哼,當老子是三歲孩子啊。」陽葉盛將那個東西拿出來,把玩了一會兒,心下邪邪想道,「不過呢,這麼看來,這個大波警花雖然寂寞難耐,也不是那種很隨意的女人,不過要是做我的女朋友嘛,嗯,得再考察一段時間。」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嚇得陽葉盛急忙將這個東西扔進抽屜里,然後將抽屜關上,一本正經地坐好,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腦。方中雪的辦公室,就在走廊的最里面,如果門口能響起腳步聲,肯定是來她辦公室的。
果然,門開了,不過進來的卻不是方中雪,而是剛才那個叫小婷的女刑警,手中還是拿著一個本夾子。
陽葉盛心下暗想,你這沒腦子的丫頭,大波警花剛剛吵了你,說是你進她辦公室沒有敲門,這才幾分鐘,你馬上就忘到爪哇國了。
「陽先生,方隊讓我過來給你做一下筆錄。」小婷進來之後,還算是頗有禮貌,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將本夾子放在桌子上打開。
同樣是做筆錄,但這一次跟以前不同,小婷心里也清楚,因為以前做筆錄全都是在外面,方中雪從來沒有將人領到她辦公室過,而且,她去給領導匯報工作去了,讓做筆錄的男人單獨留在她的辦公室,這足以能夠證明,方中雪跟這個叫陽葉盛的男人關系不一般,是以小婷也不敢像對待一般人那樣對待陽葉盛。
「就是這個人,昨天早上就是他匆匆從陽光小區離開,跟我撞了一下,而且還…還……」陽葉盛差點把那一千八百元錢的事說出來,好在及時止住,改口道,「而且還惡狠狠地罵了我一句,說我走路不長眼,說是讓我小心點,早晚要把我做了。」
「唉,當時我不知道他就是殺人犯,不然的話,我寧願拼著受傷,也要將他抓住,這下子完了,懸賞沒了,呃…,不是,不是沒了,而是少了大一半了。還有,小雪說只要能認定是這個人,這個案子也不難破,我可不信,在逃犯若是那麼容易被抓到,還叫在逃犯嗎?」
小婷剛剛拿出筆,還沒有開口說上一句話,陽葉盛就已經烏拉拉地說了一大通,直把小婷听得是目瞪口呆,但是,她很敏感地抓住了其中一個字眼「小雪」,這個男人竟然稱呼方隊為小雪,看來他還真是方隊的男朋友了,真是太巧了。
陽葉盛也不管小婷是什麼樣的反應,繼續說道︰「唉,懸賞少了一半不說,那個人恐怕也不會放過我,畢竟只有我見過他。昨天晚上,小雪去了我的住處,在那里保護我一夜,但她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在我那里住啊,剛才她小姨又打電話來著,嚇得我也沒敢再接了。」
這最後一句話,就是陽葉盛在故意使壞了,而且是壞得很。剛才那句話,有真有假,方中雪昨晚去了陽葉盛的住處不假,但目的不是保護他,也沒有在那里待一夜。方中雪的小姨又打電話了也不錯,陽葉盛這一次沒有接也是不錯的,但卻不是因為他嚇得。
但听在小婷的耳中,那絕對是震驚,震驚,再震驚。
方中雪平素在刑警隊,甚至于在公安局,從來沒有對哪一個男人笑臉過,哪怕是上級領導,所以這幾年來,方中雪得了一個玄冰玉女的稱號。
小婷跟方中雪雖然是上下級關系,但平素卻是跟親姐妹一樣,是以她對方中雪很是了解,知道方中雪眼界極高,尋常男人根本看不到她眼里,卻不想今天突然冒出來一個並不算很出色的男人,竟然…竟然已經跟方中雪發生過那種關系了,似乎他連方中雪的小姨也見過了。
「阿…阿嚏。」陽葉盛又打了一個噴嚏,隨手又將那個白毛巾取下來,胡亂擦一通,再次掛上去,喃喃自語著,「真是邪門了,我有快一年沒有感冒了,怎麼進了公安局就感冒了呢。」
陽葉盛說什麼,小婷沒听到,她的目光卻盯在了那個白毛巾上,她知道那是方中雪的擦臉毛巾,卻被陽葉盛用來擦鼻子了,而且那上面已經有了不少黃歪歪的東西,不是鼻涕是什麼,小婷突然有了一種想干嘔呃感覺,暗想,方隊的這個男朋友,也忒惡心了吧。
「對了,小婷,我听小雪說過,你們倆關系很好,雖然是上下級,但卻跟親姐妹似的,不如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陽葉盛瞧著小婷滿臉的震驚,卻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心下暗暗好笑,說道,「噢,忘了說了,今晚是小雪第一次跟我見我的朋友,你去了也能給她壯壯膽。」
說罷,陽葉盛心中暗想,黑子,魏公公,李大膽,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一步了,究竟你們誰能泡上小婷,那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可憐小婷還不知道自己被陽葉盛給忽悠了,頓時信以為真了,問道︰「方隊剛才怎麼沒對我說啊。」
陽葉盛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跟我處對象,你們有誰知道?」
小婷道︰「我還真不知道,方隊從來沒說過。」
陽葉盛點上一根煙,輕輕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笑道︰「就是嘛,小雪這個人,在工作上是雷厲風行,但是在感情上就有點放不開了,所以她才不會告訴你們。這一次,若不是我恰好跟這個殺人犯撞上了,估計我們的關系還得繼續在地下開展,嗯,不過,小婷,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對別人說啊,你也知道小雪的脾氣,她肯定不會饒過我的。」
「撲哧。」見陽葉盛說得夸張,小婷忍不住笑了出來,但仔細一想想,還真有可能是那麼回事,她可不止一次見過方中雪發脾氣,幾乎所有的男刑警都被她罵得狗血噴頭的,于是便笑著說道,「其實,方隊這個人的心很好,就是脾氣有點急躁了,其實她是很會疼人的。」
陽葉盛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也接觸過一段時間了,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吧,不然的話,我們早就拜拜了。」陽葉盛的忽悠水平真是越來越高了,說出來的話有真有假,有夸張有貼切,還有故意隱匿,讓人感覺他說的話,完全就是真的。
小婷暗想,了解一些?都上了床了,還叫了解一些,馬上就帶去跟朋友見面了,也叫了解一些嗎,嘿嘿。
小婷想了想道︰「這個案子很麻煩,陳局又催得厲害,方隊晚上能去嗎?」
陽葉盛笑道︰「這個案子沒什麼麻煩的,我是人證啊,我見過這個殺人犯從陽光小區離開,而且時間點正好和被害人遇害的時間吻合,足見陽光小區殺人案的凶手就是這個在逃犯。接下來,只要全城搜捕這個人就行了,小雪去不去不當緊的。」
小婷點了點頭道︰「也是,行,陽大哥,你跟方隊說一聲,晚上我去。」
陽葉盛心下暗喜,急忙問了小婷的手機號,約好下午給她打電話。
接下來,兩人開始了正式做筆錄,其實筆錄的內容也沒多少,只說陽葉盛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遇到那個嫌疑犯的,遇到之後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陽葉盛在筆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筆錄就算是結束了,小婷也向陽葉盛告辭離開。
小婷那邊剛走,陽葉盛就迫不及待地抓起桌子上的固定電話,撥通了鄭慶民的手機,說是晚上帶小雪的一個同事過去,也是個美女,沒有男朋友,讓鄭慶民轉告黑子三個人一聲,讓他們晚上好好表現。
鄭慶民大喜,連夸陽葉盛有本事,掛了電話後,便急急忙忙通知黑子他們三個了。
小婷當然不知道她已經被陽葉盛給賣了,出了方中雪的辦公室後,心里還想著,方隊的這個男朋友倒也不錯,人挺好,只是有點太邋遢了,方隊那麼愛干淨,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一想起那個白毛巾上的黃鼻涕,小婷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急忙捂著嘴到洗手間去了,恰好方中雪從洗手間里出來,見狀不由奇怪,問道︰「小婷,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有。」小婷突然撞見方中雪,不由大吃一驚,急忙擺了擺手,顧不上解釋,一下子沖到洗手池邊,「嗷嗷」幾下,這才覺得好受些。
「小婷,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嘔吐起來,難道你……」現在的社會是很開放的,估計沒幾個男女會在新婚之夜才做那種雲雨之事,更有不少年輕人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不知道避孕,所以醫院的流產生意才會這麼紅火,也不不少無痛人流的廣告滿天飛,是以方中雪第一反應就是這一點,臉色也是一變。
小婷正在洗臉,听了方中雪的話,哪里不知道她想說什麼,登時羞得滿臉通紅,急忙說道︰「方隊別亂說,是陽大哥他……」
「陽葉盛?」方中雪聞言一愣,隨即就想起了今天早上在永和豆漿的事情了,以為陽葉盛在她辦公室里又摳腳丫子,頓時大怒,急匆匆地向辦公室沖去。
陽葉盛還在擺弄著那個東西,卻不想方中雪含怒沖來,速度太快,他剛剛反應過來,方中雪已經沖來進來,陽葉盛已經來不及將那東西收起來了。
方中雪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惱怒,沖上前去,將那個東西從陽葉盛的手里一把奪走,怒聲道︰「滾,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