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李雲聰箭步如飛,順著軍營殺入之後,正巧遇上听得警訊從四方趕來阻擋的兵士,雙方戰在了一處。
趙德柱的厚背刀凶狠氣煞,雙手左右揮砍,但凡受他一刀,不是斷頭斷胳膊就是開膛破肚,血肉橫飛。才殺得五六個人,以讓鮮血染成了血人,令人生畏,情不自禁的繞著走。
李雲聰專門找著人多的地方突殺,雙戟揮舞看似亂砍亂劈,全無章法。但是每一戟都伴隨著慘叫哀嚎,無一物可以與他的戟鋒匹敵,當真人踫人分,逢者必死,遇者必亡。
趕來的高句麗兵士只有百余人,讓兩人如此一沖,陣型大亂,片刻就讓三千隋兵淹沒。
「你帶人往高句麗的狗窩殺,我先帶著余下的人去領些兵器,再來助你!」趙德柱來到李雲聰面前,高喝了一聲。
李雲聰應了一聲,振臂一揮,立刻有千名健兒隨著他往人聲最為鼎沸的地方沖了過去。
趙德柱也是一揮手,兩千余人轟然而動,不過他這兩千人就顯得寒磣了︰雖然一個個人高馬大的,但手中的器械卻是鋤頭、釘耙、削尖的木棍甚至掃把。
羅士信初次見的時候也讓雷到了,說好的三千戰力,實際上也只有一千多人得到了武裝。
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高句麗畢竟不比中原。物資豐富,冶煉技術高強,在任意鐵匠鋪都能買到兵器。
在高句麗兵器都掌握在國家將軍手中,偶爾流落在外的兵器價格也貴的離譜。
左天成、趙德柱、李雲聰他們生活環境惡劣,也只能勉強維持千余武裝。////
趙德柱漸漸逼近兵器庫,只听得前方殺聲此起彼伏,心底暗自擔憂,這警鐘一響,營中兵士必將爭先恐後的趕往兵器庫去,羅士信只有一人,別出了什麼意外。
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卻意外見四五十人連滾帶爬的向他這里逃來,不住的回頭眺望。有個人慌張的讓自己的腳絆倒了,還不往前看,面朝兵器庫向他這邊倒爬著。
趙德柱上前揮舞著大刀,迎頭沖了上去,接連砍翻三人才將這伙人驚醒,驚駭的大叫,分別往左右逃竄,卻無一後退。
這時前方的殺聲意外停止,令人不安。
一些潰卒,趙德柱心系羅士信安危也懶得追殺,徑往前沖,來到兵器庫前向四周環視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呆立當場。眼前景象,令他永生難忘︰鮮血浸透了兵器庫門前的每一寸土地,橫七豎八的兵器與尸體散落在各處,用他們的血將地面染成了令人生畏的玫瑰色。
而在兵器庫前︰一人一騎就孤立的站著。
一匹矮小的瘦馬,一柄染血的鐵槍,外加一個高瘦的人……
他位于尸體的正中央,四周數十火把的光芒都不及他一人明艷,仿佛天地之間的光輝全部集中到那一人一馬一槍上。
「戰神!」
趙德柱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這麼兩個字。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會產生這種感覺。但除了「戰神」他也想不出別的詞匯來形容羅士信的表現︰以一人之力盡數將兵器庫的百余守兵以及支援過來的兩百余人誅殺殲滅,難怪那些高句麗兵像見了鬼一樣的逃竄。
羅士信的神勇與鬼神有何異議?
想起當日,自己對于李雲聰「過度」贊揚羅士信的武藝深感不岔,存著見面斗一斗的心思。現在看來,便是李雲聰那麼夸贊,還是對他的一種低估。自己跟他爭鋒,那不是用自己的小弟弟去跟人家的大腿比粗嘛!
羅士信上前道︰「來的正好,快去里面弄裝備,刀槍劍戟樣樣都有,還挺齊全的。」
趙德柱這才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都什麼時候了哪里還有時間感慨。
不再分心,讓隨行來的兵卒分作兩隊,整齊有序的入兵器庫領趁手的裝備。
短短盞茶的功夫,一票隋兵個個鳥槍換炮,終于有著正規軍的樣子了。
趙德柱也很滿意,留下百人給羅士信指揮,呼喝著余下的兵卒,去增援李雲聰了。
至于約定什麼的,趙德柱想也沒敢去想。
李雲聰、趙德柱都是難得的猛將,沖鋒陷陣,可謂無往不利,羅士信更是領著百余人將兵器庫守衛的嚴嚴實實,扼殺了高句麗各種反攻兵器庫的手段,令高句麗兵至始至終都得不到武器的支援。
所以軍營的戰事幾乎呈現一面倒的情況,本來高句麗就處在被偷襲的一方,缺乏大將的指揮,連失二手,居于劣勢。更因制度使然,讓警鐘驚醒的兵卒沒有武器抵抗凶狠的隋兵。一個個只能以掃把木棍木盆等生活用具迎戰,如何是裝備精良的隋兵對手。
隋兵以摧枯拉朽之勢在極短的時間里完全控制住了軍營,因為趙德柱最後特地封死住了營門,營中的四千高句麗兵卒被全殲在營中,無一幸免。
他們人數處于劣勢,盡可能的殺傷敵軍,亦是戰術的一部分。
羅士信與李雲聰、趙德柱合兵一處。
李雲聰、趙德柱幾乎渾身浴血。
前者一臉的從容淡定,後者大叫連連︰「痛快痛快,終于出了一口鳥氣!高句麗這些狗兒們,總算知道爺爺的厲害了。」
「奔襲四門,還有力氣一戰?」攻取兵營只是第一步,奇襲諸門才是重中之重的關鍵,只有控制城門才能真正的將國內城掌控在手,時間可容不得半點浪費。羅士信有點擔心,這些隋兵殘部可能因為缺乏鍛煉,支持不了長時間的奔襲戰。
李雲聰、趙德柱一並拍著胸口大叫︰「沒問題!」
羅士信道︰「我領百人就在這里防範萬一,你們先從最近的北門起,繞城一圈,今夜之內,必需控制國內城。若戰事不順,立刻來報。」
李雲聰是擬定的下任族長,左天成一直培養,卻還沒有給他獨當一面的機會,趙德柱勇而無謀向來听從左天成的指揮。
兩人都缺乏獨當一面的能力,現今左天成不再,羅士信這個外人反而成了主導,不斷的下達指揮的命令。
李雲聰、趙德柱也服羅士信,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看著大軍離去,羅士信心想︰「只要不出變故,應該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