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陌把一杯刨冰放到筱潔面前說︰「這麼巧?你也屬牛的嗎?」
錦陌說著月兌下自己的手鏈遞過去。
筱潔點了點頭︰「嗯。我的是曉宇哥送我的,其實我喜歡的是他一直裝在身上的那條,可是他卻重新買了一條給我。」
筱潔一手攪動著面前的刨冰,一手拿著錦陌的手鏈看著,本來掛在臉上的微笑突然有些僵硬。
錦陌攪拌刨病的動作頓了頓,恍然想到她的手鏈曾經丟失過一段時間,可是在陳曉宇那天去了她家後,又莫名的出現了。此時看著筱潔臉上表情的變化,突然就有些懊惱,後悔不該把這手鏈遞給筱潔。她的手鏈上刻著她名字的縮寫,筱潔當初一定也發現了。
錦陌抬頭看向筱潔,微笑說︰「這條手鏈是我過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我爸爸送我的。////」她不想讓筱潔誤會這條手鏈是陳曉宇送她的,那樣的話她會難過的吧。她竟不忍看她難過。或許,因為她是陳曉宇的親人,是這些年來一直對他好的人。
童筱潔也是微微一笑,伸手將手中的手鏈遞回來。
錦陌將手鏈接回來,低頭重新往手腕上戴著,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從小……就喜歡陳……陳總?」
童筱潔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垂眸看著面前的刨冰,握緊了手中的小勺子,似無意的將刨冰上的果醬與底下的冰屑攪拌在一起。
「他來我家那年,他十六歲,我十三歲。」童筱潔說著抬起頭看向錦陌,像是陷入了回憶,唇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里卻又布滿了迷茫和疑問,「看到他第一眼,我覺得他跟別的跟他同齡的男孩子不同。我爸爸是一名中學老師,從小到大我見過很多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男孩,他們張揚好動,總是神采飛揚熱情如火,可是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沉靜,沉靜的好似不是活人,卻又無法讓人忽視掉他的存在。當時總是有一些人在放學路上堵住他,挑釁他找他麻煩,可是面對他們的欺凌和羞辱,他完全只是默默的承受,不還口更不還手,臉上總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似乎置身事外,但手卻總在身側握得緊緊的。」
童筱潔說著嘆息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織成一片的輝煌燈火。
錦陌听著筱潔的述說,想到那年夏天在工地門口他被一群不兩青少年欺負的情景,心中一陣酸澀,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的將手指蜷進掌心,心里一片死寂,眼楮眨也不眨的安靜的看著筱潔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頓了許久,童筱潔才又悠悠道︰「我開始以為他是懦弱,逆來順受慣了,直到一次無意間听到爸爸和他的談話,才知道他曾因為打架進過少年勞改所,我爸爸保他出來,對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不希望他再跟人打架。可想而知,他當時受著那麼大的屈辱卻只能忍著有多麼辛苦。」
錦陌也轉過頭,把目光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海中,掩飾著眼中蔓延的氤氳。想起那天在k市的園藝生態圓時他說這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世界。她當時還傻乎乎的說他所以才總讓自己表現的那麼強勢。如今听著他的那些過往和經歷才知道,強勢不過是他保護自己的武器。他說她像一只刺蝟,他又何嘗不是。
桌上杯中剩下的刨冰已化成半杯染上了果醬的冰水,紅色,黃色,綠色,紫色摻雜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各自本有的色彩。
童筱潔收回視線看向錦陌,莞爾一笑道︰「其實我在認識你之前就知道你。」
錦陌收回視線看向童筱潔,眼中的氤氳此刻完全變成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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