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紫荊城到臨江城,已經全是唐家的勢力範圍,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一路上也算是風平浪靜,除了每次休整時,唐森看向王天那能殺死人的目光。
而每次休整,王天也總要跳下馬車,施施然在周圍閑庭信步,完全無視唐森的盡是殺氣的目光,而且還會時不時有意無意看向唐森,點下頭,甚至會走到唐森面前,問聲好。
這一次,唐森終于忍不住,在王天向著自己點頭後,徑直快步沖了過去,直直瞪著王天,一臉怒容,咬牙慢慢說道︰「別以為當了小姐的隨身侍衛,就可以得意忘形。她不是你這種人能觸踫,不要想著可以因為幫助過她,便有機會,你想都不要想。」他說話的語氣卻顯得咄咄逼人。
王天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什麼,然後才認真說道︰「本來我是沒想過趁著幫助過你家小姐乘勢而上,看來是我太遲鈍了,謝謝唐將軍的提醒,我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唐森的身上突然涌出濃烈的殺氣,那是戰場上無數次錘煉才能形成的氣質,但下一刻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殺氣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王天,你最好離她遠點!」唐森的聲音仿佛從喉嚨擠出來,說完他轉身而去。
但背後卻傳來王天的說話︰「你敢在荒族二皇子面前說這些話嗎?」
唐森霍然轉身,眼中已是噴出了火,似是被人戳中了最疼痛最脆弱的地方,那是一生中不能承受的恥辱,盯著王天片刻後,他才說道︰「王天,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得知她和荒族二皇子的事,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已經成功激怒了我!」語調平淡,卻顯得他的怒氣沖天。
「同樣,你的怒火也只敢潑向我這種無名小卒,你敢對著荒族二皇子發火嗎?」王天的表情突然也變得凜冽起來,說道︰「但願你會發現,怒火潑向我,也有你不能承受的後果。」
「好!」唐森笑了起來,笑得透著殘酷,「我喜歡你這種硬漢子,希望你的唐家之行愉快!」
「承你貴言。」王天看著唐森離去的背影說道,他對著唐森完全沒有同病相憐之感,因為他知道,他們本質上不是同一類人。
隊伍很快回到了唐家,唐天韻匆匆和王天道了聲別,吩咐下人安排住宿的地方給他,便已經迫不及待拿著蛇膽前去幫助唐會解毒。
夜里,王天沒有入眠,他在屋外,靜靜看著天上的繁星,他也是在等人,今夜,他知道,有一個人會來找他。
那個叫他遠離唐天韻,說唐天韻不是他能觸踫的人!
腳步聲響起,王天毫無所動,依然定楮看著天空,哪里似乎有很不錯的東西讓他如此著迷。
只是有人來人無論對天上的繁星還是眼前的王天都不屑一顧,他的眼楮不知望向何處,但卻是對著王天說話︰「你似乎知道自己今夜會有血光之災,所以多看幾眼天上的夜色,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王天收回目光,看著身旁不遠處的唐森,有輕風吹過,吹動了他的黑發,下一刻已經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面對對方的殺氣,王天卻笑了起來,還不示弱說道︰「你的這些舉動是不是彰顯著你很妒忌,很顧忌,很害怕我?」
唐森皺眉,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從第一眼看到王天的時候,下意識便覺得不能讓他太靠近唐天韻,那是來自男人本能的反應。
以前沒有想,此時更不想去想,他此時不解的是,既然王天知道自己會來找他,為何還要說那麼多,這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以化解的東西,更何況對方似乎還在試圖繼續激怒自己。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己滾出唐家,二是被人抬著出去。」唐森說著,身上的殺氣已經凝結近乎實質,如小山般壓向王天。
王天雙手交叉胸前,戲謔說道︰「我想先問一下,是不是用八人大轎抬?是的話我會優先考慮第二個選擇。」同樣,來自男人的直覺,王天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絕對不會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朋友,那便不用客氣。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唐森突然全身戰氣鼓蕩,碧綠仿佛要照亮天空!
王天卻依然不為所動,搖頭說道︰「你這麼拽,你家小姐知道嗎?」
「哈哈,堂堂男子漢,居然用一個女子做擋箭牌,你羞也不羞!」
唐森口中說著,雙手沒有停下,兩個碧綠的戰氣波已經成型,還未等對方接話,手臂揮動間,已經離弦之箭般射向王天!
王天的雙手依然在胸前,根本沒有動的意思,只是身子擺動間已經避開了看似飛快的氣功波避開。
他悠然看著唐森,搖頭說道︰「散而不聚,空有其形,碧羽破能成這樣,你也算是奇葩了。」
自己先發制人的戰氣波,王天竟然如此輕松便避過,本來對唐森確實是吃了一驚,但被王天如此一說,吃驚頓時化成了憤怒,怒喝道︰「低微之人,你不配談論我唐家絕學!」
說話間,他已經化作流星,雙腳連踏間快速靠近王天,手中大刀氣兵同時成形,他竟然也修煉到碧羽破的第四層!
王天腦中一閃,閃過唐天韻的容顏,原來碧羽破是唐家密學,心中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意。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面對仿佛鋪天蓋地的碧光,他眯眼看向那砸向自己的氣凝大刀。
下一刻,他看出了些端倪,輕輕後躍間避過了的碧光,落地後,他再次笑得有些戲謔,對唐森說道︰「怪不得碧羽破在你手上如此拙劣,原來你學的不是正統的碧羽破,那想來你也不是唐家核心成員了,你竟也敢也配打你家大小姐的主意?」
這次唐森大驚,因為他所學的碧羽破確實不是正宗,而是經過改造,減低了單體殺傷力,適合戰場大開大合的戰技,此時自己兩招間便被王天看出,如何不驚?
但下一刻,他卻開心起來,因為他有了很好的借口鏟除眼前這個讓人極度不舒服的人。
「你偷學唐家密學!」
「不是唐家的人偷學唐家密學,殺無赦!」唐森猙獰著說道,他已經沒有去想,也沒有在意王天可以輕松避過他的攻擊,只極度想要殺死他!
全身戰氣崩堤般涌出,碧光乍現間兩把大刀在他雙手再次成形。
「 !」
一聲大喝,從唐森身上散發的碧光再次爆炸般炸開,瞬間將四周照亮,也將不遠處的王天淹沒,如大浪洶涌!
唐森的表情愈發猙獰,感覺到這一刻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自己,自己可以將眼前的無名小卒碾壓至死,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王天暗自搖頭,這樣的碧羽破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握緊黑棒,就要出手破掉唐森的攻擊。
這時,時空妖龍的聲音響起︰「王天,別急,讓他全力施展改造後的碧羽破,似乎有點意思。」
能讓時空妖龍都覺得有意思,似乎這改造過的碧羽破也不簡單。王天心中想著,握緊的黑棒微微松開,向後兀然躍去,堪堪躲過了唐森的碧綠大刀。
唐森眼光一閃,王天這一避,身上依然破綻百出。這便意味著,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他手中!碧光徒然大漲,唐森的氣勢霎時間再次攀升,漫天波光中,瘋狂攻向不斷退後的王天。
「剛才你話很多的啊,現在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說不出話來?」唐森看著慌忙躲閃的王天,一邊狂攻,一邊還不忘猙獰笑道︰「原來只是一個只會呈口舌之能的懦夫,哈哈!」
王天確實已經沒有再說話,但他的目光沒有絲毫松動,緊緊盯著唐森不斷狂放而出的碧羽破。
唐森的攻勢雨來越猛烈,狂暴的戰氣彷佛要將四周的大樹連根拔起,屋頂上的磚瓦似也經受不住呼呼烈風,隨時會傾倒下來,王天更像是風中飄絮,搖擺不穩中似是下一刻便要被無情拍飛。
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他還是依然在風中飄飛,卻沒有被狂風拍飛!
狂攻半響,唐森終于發現有些不妥,因為到目前為止,雖然王天還在不停躲閃,但完全沒有被擊中,甚至連身上的衣衫也沒有絲毫破損。
最後唐森接觸到王天似乎沒有閃動的目光,突然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油然而生,一種恥辱感更是沖上了胸口,這種感覺極其不舒服,極其憋悶!
「去死吧!」唐森大吼一聲,終于忍不住全身戰氣炸開,被他一次過全部逼出,用盡力氣沖向王天,碧光似要將整個唐家別院淹沒!
不停顫抖的黑棒這一刻兀然停下!
然後一道黑影突然在唐森眼中閃過,掠過了層層疊疊的碧光,直刺而出!
洶涌的碧光兀然定格,瞬間從洶涌的缺堤之水變成了波瀾不驚,身在碧光中的唐森依然保持著疾沖的姿勢,但卻似是被定住了身形,定在了原地,只有驚駭的雙眼在不停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