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西撒的學習效率大大下降。將大量精力投入到與罪痕的磨合中,他最終勉強控制住這張嘴巴,至少不會亂流口水,或者大喊大叫。
周五的夜晚,西撒將卡蜜拉摟在懷中,沉沉的睡下。熟睡的卡蜜拉一臉舒服的趴在西撒身上,不時用頭部蹭一蹭西撒的胳膊。
今晚的夢境與往日不同,首先,西撒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夢中,這是往日做夢從未遇見過的情況。其次,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奇特的空間中。頭頂有一片淡紫色的天空,沒有雲彩與太陽,但光線很充足。四周抱括腳下,都是白色的水霧,被紫色的天映出一層紫意。
身邊的水霧無邊無際,可視範圍只有可憐的一兩米。蹲子,西撒觸模腳下的水霧,有一種虛幻縹緲如墜雲間的錯覺,但又十分的踏實掉不下去。抬頭看天,頭頂卻沒有絲毫霧氣阻擋。
在這個空間玩了許久,西撒沒有任何收獲,雖然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沒辦法退出去,甚至連現實世界的身體都感應不到。都說夢境由自己的思維控制的,這是一個由自身意識構建的世界,但西撒努力了大半天,卻連一個鐘表都沒具現出來。
無所事事之下,西撒緩慢的踱著步子,向著自認的北方走去,希望能夠找到空間的邊緣,或者發現一些霧氣之外的東西,可惜效果不佳。
時間流逝,已經不知在這片霧氣中待了多久,西撒模糊記得,自己在這片沒有邊際的空間中睡了兩覺。朦朦朧朧之際,他的耳邊傳來了呼喚聲,「西撒,西撒,醒醒……」
再度睜眼,天空已經暗了下來。是陰沉的深紫色,有些偏黑,模糊可見五指的輪廓。
「嗯?天黑了?」在這片空間待了這麼長時間,西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里發生了變化。
「確實。天黑了!」
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了西撒一跳。
「誰?!」
一霎間,西撒五指張開,墨色的病毒痕跡布滿手掌,一群蒼蠅從身後飛出,將他包裹起來。當完成這一切後,西撒才意識到這里是夢境,接著,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竟能創造出瘟疫病毒與自爆蒼蠅。他之前嘗試數次,都無法成功過。
「別緊張。這里很安全。」
西撒回頭,身後多了一個黑影。他坐在一張由霧氣凝聚的長椅上,借著暗淡的光線隱約可以分辨出輪廓,瘦削並不強壯,靠在椅背的上半身很長。他的身高絕對不低。除此之外,黑影最顯眼的,還是那張清晰可見的微笑嘴巴。那張嘴給西撒的感覺,和自己胸前的罪痕一模一樣。
「你是誰?這是哪兒里?」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惡意,西撒收回了華而不實的蒼蠅,開口問道。
「咳咳,第一次見面。希望沒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是你的爺爺,蒙特.別西卜!」
黑影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但那年輕無比,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嗓音,卻讓西撒的眼角一陣陣抽動。一個听起來明顯是青年的聲音,自稱是自己的爺爺。坑爹也要有個限度啊!
「呵呵……」西撒干笑一聲。短短兩字,卻充分表達出了‘你丫別再開玩笑,有話快說’的意思。
「嗯,也許你誤會了什麼?我沒有撒謊,我的確是馬卡斯的父親。你的體內流動的。真是我的血,非要證明的話,你的罪痕。」
那張微笑的嘴巴不斷開合,隨著他的話語,西撒覺得自己嘴巴越來越熱,忽然一驚,他低頭看去,自己的雙手、雙腳、身體不知何時也變成了黑影,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罪痕代替了嘴巴,而自己的臉一定和對方一樣,黑乎乎的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西撒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
雖然沒有眼楮、鼻子與內髒,但西撒感覺道自己的肺葉依舊正常運轉,眼前的一切也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猜測,這都是罪痕帶來的錯覺。
「怎麼說呢?去年我來錫蘭的時候,已經見過你們兄妹一面,還送給你們一件小禮物。之後我被馬卡斯那個逆子趕出去了,唉,真是家門不幸啊。最近嘛,我有要事召集了錫蘭所有的家族直系旁系成員,順道和你們兩個小家伙打個招呼。」蒙特回道。
「禮物?難道是罪痕?!」想到那次十分可疑的力量覺醒,西撒面色怪異的問道。
「對!喜歡嗎?」蒙特開心的問道。
「……」完全不適應對方的談話方式,西撒愣了片刻接著問道︰「這里是不是我的夢境?你是怎麼出現的?」
「我通過自己的罪痕,召喚了全錫蘭世界的家族成員,每一個擁有暴食血脈的混血,都能在夢中听到我的聲音。你與我是直系,而且你的罪痕源自于我,所以我才能通過你的夢構建這個空間,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蒙特解釋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
「真是不可愛!見到失散多年的血親,難道就沒一點激動的心情?要知道,我可是你的親爺爺啊!」對面的年輕人激動地說道。
「……」這一刻,西撒完全無語了。
十四年沒見過一次面,就這樣突然熱淚盈眶的認親,完全不是自己的風格。奧古斯丁第一次見面送出了珍貴的共鳴體,自己依舊沒給他好臉看,現在冒出一個看起來比伯爵還要年輕的‘爺爺’,鬼鳥你啊?!
「怎麼?嫌我來晚了?鬧脾氣?要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待在地獄,根本過不來啊!我剛到錫蘭的第一站,就是去你家給你們兄妹送罪痕。乖孫子,不要不知足啊!」
「……,你到底要做什麼?」魔鬼都是不可信的,不搭理這位親爺爺,西撒自顧自的問道。
「嗯,那就談正事吧,有興趣回歸地獄,成為家族的一份子嗎?」
「沒。」
「算了。有些事情你應該能感受到吧?錫蘭的世界之渦已經逆轉,世界將發生巨變,地獄也將降臨,你很重視桃樂絲對吧?」蒙特問道。
「你想說什麼?」西撒不耐煩的問道。
「想得到力量嗎?無比強大的力量!可以保護親人的力量!」
……
怪夢之後的一個月。黑臼齒的天空再度飄起雪花,上學期期末測試即將到來,寒假即將到來,西撒也恢復了往日風采,整日沉浸在打擊同學自尊心的學霸生活當中。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他的身體又一次達到了巔峰狀態,健康無比。
每周按時注射一支銀化劑,感覺自己萌萌噠!
那次怪夢後,西撒斷絕了與蒙特之間的聯系。當時,西撒面臨數個選擇。比如回歸家族加入地獄陣營;保留**自由的身份,解放罪痕得到強大的力量;封印罪痕,再不與地獄往來……
最後,西撒拒絕了蒙特的誘|惑,卻沒有封印罪痕。在他看來。這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將來魔鬼混血的身份暴露,被天譴教會追的滿世界跑,他也有路可退。
罪痕雖沒消失,但卻沉寂下去,既不吃喝也不哭鬧,兩排利齒合在一起。仿佛一個古怪的紋身,每周只需喂食一兩根手指,就可以維持它的存在。遺憾的是,自己身體沒有被強化半分,食量卻翻了數番,還好胃口沒有改變。不會對尸體內髒這些奇怪的東西感興趣。
在這個月中,西撒給家里撥了數次電話,不斷打听桃樂絲的狀況。
西撒沒有告訴妮可自己的狀況,桃樂絲也沒有告訴速母親夢中的遭遇,因此。女血族的危機感還不算強烈,但也聞到了不祥的氣味,整日凝重無比,不斷給桃樂絲加餐,希望女兒快點長大。
比起西撒這種善惡觀淡漠,崇拜力量的中立分子,三觀奇正無比的桃樂絲則要好得多。從小受到伯爵的燻陶,桃樂絲一直認為自己屬于人類陣營,連白銀脈都改造了,她自然將自己從劃血族中劃分出去,把自己當成一個人類。
一個月前,她同樣在夢中見到了爺爺。與西撒不同,小蘿莉一陣撒嬌賣萌後,果斷拒絕來自地獄的邀請,接著突然翻臉,痛斥蒙特,揚言什麼要大義滅親,堅定站在人類一方雲雲。
最終蒙特無奈,只得放棄了桃樂絲,並且壓制了小蘿莉的罪痕,淡化了她的食欲,保證她能夠健康正常的生活下去。可惜的是小蘿莉並不領情,反而取出一堆針線,讓母親將那張嘴巴縫起來,並在後頸繡了一個蝴蝶結遮擋住罪痕。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在南域獵殺神靈的伯爵,也听到了蒙特的家族召集令,之後他心中警鈴大作,加快了步伐,大肆殺戮神靈,為自己的升級做準備。他自身立場與地獄相對,蒙特大量召集族人,證明地獄有所行動,想想子女體內的罪痕,馬卡斯就一陣陣擔憂。只有掌握與蒙特相同的力量,他才能保護好兒女。
跟在伯爵身邊的艾爾莎,多少也猜出一些。在幫助馬卡斯屠掉最棘手的神靈後,她與伯爵分道揚鑣,並按照馬卡斯給出的地址前往另一個地方,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所有人各自忙碌的時候,西撒也進入了寒假。這次,他終于拿到了乘坐飛艇的證件,但卻沒有選擇回家。
與蒙特一番交談後,西撒也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魔鬼混血注定兩邊討不到好,白銀脈注定西撒下不了地獄,暴食血統注定他不招人類待見;就算能夠保持中立,死亡力量又太陰暗,遭人忌諱。難道未來只能靠販賣‘木乃伊勞工’過活?自己未來的前途堪憂啊!
還好自己有一個貌似比較強力的老爸,艾爾莎那個款婆也會養自己一輩子,將來還可以過上富二代的生活。但隨著眼界的開闊,西撒也清楚比伯爵強大的人物比比皆是,白銀脈很強大,但白銀脈的仇家更加大。這樣算下來,似乎未來的生活更加危險了?
于是,西撒放棄回家,將所有精力投入進學習中,不斷開發自己的潛力,挑戰自我極限。每周制作一具最完美的基礎僵尸,以及一套強化器官,和大量病毒疫苗,這些不僅可以磨練技藝,還能拿到黑市賣錢,為卡蜜拉的實驗室設備還債。
西撒開始了忙碌充實的寒假。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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