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少銘沾著露水的身影倚在車邊,看見祁冥夜駛出別墅的跑車,立時大步朝著他走來。
「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人通報?!」
祁冥夜大手一砸方向盤,凌厲的視線掃向到了守門的保鏢。
「主子,宮二少是昨晚來的,屬下想要卻被攔下了,他說只是想在這里等主子,不需要通報。」
保鏢嚇得一身冷汗,宮二少自己願意等,他哪里敢得罪人,只好讓他等了,結果自家主子惱了……
祁冥夜冷冷的剜了一眼回話的保鏢,神色冷凝,狹長的眸眼微眯,望了一眼臉色微微泛白的宮少銘。
不用問,肯定是在這里等了一夜,以為這樣就能博取同情心?
他可不是顧淺淺那個心軟的笨女人!
祁冥夜方向盤一打,車子迅速的朝著出口繼續駛去,直接無視了朝著他走來的宮少銘。
「唰——」
「宮少銘你想死就直接告訴我,剎車我就不踩了,立馬就能送你一程,shi~t!」
又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方向盤上。
鷹隼般的眸狠狠的瞪著猛然躥到他車子前面的宮少銘,性能絕佳的跑車離他不到半寸,已經貼上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祁冥夜反應夠快,及時踩下剎車,宮少銘現在已經被撞飛出去了。
宮少銘臉色也不好看,伸手勉強撐在車上。
安墨染誤以為宮少銘喪失的那場車禍的確很嚴重,宮少銘的內髒在猛烈的撞擊下造成了嚴重的大出血,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踫上祁冥夜,根本救不活。
饒是命保住了,他看起來強壯的身體卻比一般人還要孱弱幾分,這樣在夙夜別墅大門前凍一晚上,沒有高燒暈倒算好的了!
宮少銘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目光堅定的看著祁冥夜,「讓我去看著她。」
讓我去看著她……
等了一整晚,只是為了這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
少銘,你怕死嗎?
……
我不怕,我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
……
答應手術好不好?
好。
如果安墨染沒有辦法有一個孩子,他們之間注定不會有安寧的日子。
安墨染不怕死,卻只怕不能他在一起。
他也一樣。
他不怕死,卻怕不能好好保護她,怕她會扛不住壓力想要離開他。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賭?
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豪賭一個可能懷孕的機會,他就陪她賭。
連死都不怕,他們還有什麼輸不起……
可是直到這一刻,宮少銘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听見任何不好的消息。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像他一樣擔心著手術失敗整夜的失眠……
這樣反復的精神折磨讓宮少銘坐立不安,「拒絕手術」的字眼幾度蹦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看著安墨染,只想能看著她。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只要她還能在他身邊,宮少銘才覺得心是穩的。
「……」
祁冥夜眸光一厲,狠狠的瞪著擋在車前的宮少銘,怒吼,「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