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少銘子瞳猛地一震,心里晃起一陣慌亂,捏著信紙的手驀地一緊,紙張被捏成了一團。
信封里還裝著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宮少銘心底已經猜到了,可當他親眼看見信封里滑出的那枚星芒形婚戒時,心口還是如同刀割般鮮血淋灕。
腦海中不斷響起安墨染在信紙寫的那一句,倘若今晚訂婚的人是她,他會如何?
他會如何?
他會如何?
宮少銘光是想象著她一身白紗站在別的男人身邊,就恨不得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
深邃的眸眼目呲欲裂,心頭猛地被什麼敲擊!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少銘,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可是你別忘了,她只是一個孤兒,永遠都不可能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
許愛珍看見宮少銘的神色大變,顧不上什麼,驚慌的出聲。
宮少銘要是這個時候悔婚,不止她成為宮家少夫人的美夢會破滅,甚至不用等明天,她被當眾悔婚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上流社會,她許愛珍會淪為整個圈子的笑話!
許愛珍緊緊的抓著宮少銘的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答應你,我們只要訂婚,我可以讓你留著那個女人,我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以她的出身,就是當你的情~婦也是高攀了。」
「說夠了沒有?!」
宮少銘听見「情~婦」兩個字,子瞳驀地一縮,折射出一道危險的灕光。
瞧瞧他做了什麼,口口說著愛安墨染,卻把他最寶貝的女人推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情~婦……
原來所有人都是這麼看他對安墨染的感情,難怪她會這麼絕望,不惜以死相逼,只為了逃離他身邊。
是他打著愛的名義,親手把她逼上絕路……
他不過是為了能讓他們在一起,倘若她走了,他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麼?!
得了天下卻失了你,天下又有何用?
「呵呵……」
宮少銘忽然笑了,臉上掙扎許久的痛苦驀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絕然。
狠戾的眼神掃過宮家長老所在的宴會主位,目光落到許部長剛毅不悅的臉龐,宮少銘眸光斂了斂,嘴角噙著一抹陰騭的笑。
就是這些人一步一步將他逼到這個位置,他宮少銘萬劫不復,也不會讓任何人好過……
偉岸的身影轉身朝著主持人走去,在主持人驚詫的目光中接過了麥克風。
「感謝大家的賞臉出席,不過很可惜,這場訂婚宴要讓大家失望了,因為我……後、悔、了!」
宮少銘低沉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的傳到宴會場地的每個角落,震耳發聵。
能出席宮許兩家訂婚宴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一早看出這場訂婚宴的怪異之處,卻無人敢出聲。
如今听見宮少銘親口悔婚,頓時爆發出一陣唏噓,和不斷倒吸涼氣的聲音。
許愛珍的臉上一瞬間變得慘白,不敢置信的瞪著宮少銘。
宮少銘眼里卻誰也看不見,捏緊了手里屬于安墨染的那枚婚戒,神色一霎那間變得溫柔,極快又被一抹霸道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