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陣轟隆過後,大雨如期而至。
淅瀝瀝的小雨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沖刷著染上灰塵的萬物,滌蕩人心。
莫家莊園的管家恭敬的走到莫然身邊,「大少爺,宮二少急急忙忙的走了。」
「走了?」
莫然停下正在練習書法的手,將毛筆放回了硯台上,挑眉看了管家。
「是的,走了,站了這麼這整天,下起小雨的時候才走的,不知道收到了什麼消息,走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些。」
管家一絲不苟的回稟著,視線落到莫然揮毫的大字上,眸光還是震了震。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八個字一氣呵成,字體冷峻,線條流暢中帶著濃烈的殺氣,只一眼,便透著落筆之人的心境。
「只怕他是空歡喜一場。」
莫然低低的冷笑,並沒有任何喜色。
宮少銘收到的消息,他自然猜得到,就是他讓人專門給宮家送的邀請函。
莫然想為安墨染正名,自然少了宮少銘這個重要的角色,如果沒有宮少銘,他的小染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丑聞纏身?!
巴結權貴、勾~引客戶、專屬情~婦……
宮少銘做的事情可還真不少,甚至還逼得安墨染一度在s城待不下去,想要離開,卻又被他強制囚禁在身邊。
不管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樣的誤會,宮少銘對安墨染做的樁樁件件,都極大的觸動了莫然的逆鱗。
他這輩子最疼惜的兩個女孩兒,一個被祁冥夜橫插一腳,生生從他手里奪走。
一個卻被宮少銘極盡手段的糟蹋……
莫然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宮少銘將安墨染推至風口浪尖的畫面,想象著安墨染在那樣孤苦無依的情況,面對媒體和眾人的謾罵詬病,該是有多麼的無助。
放在桌面上手,一寸寸的握緊,指骨咯咯作響。
「大少爺,大小姐並不知道宮二少與許家小姐的婚事黃了,倘若她知道了……」
管家欲言又止。
能傷你至深之人,必也是極愛之人。
加上宮少銘一直在莊園外苦苦守候的舉動,連他們這些下人看見了都覺得感動,更不用說心軟的安墨染。
「那就別讓她知道。」
莫然冷冷的接過一句,松開了攥成拳頭的手,冷冽的雙眸掃向管家。
「讓莊園里的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任何人膽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屬下明白。」
管家忙不迭的保證,看著莫然的老眸隱隱透著擔憂。
安墨染或許不是釋懷了,可卻也找到了排遣的方式,整個人安靜寧和。
倒是莫然,因為小米粒的回歸,反倒極大的勾起了他心里積壓多年的恨意。
母親慘死,唯一的妹妹流落在外二十幾年,受盡欺凌,每一樣,都像大山一樣積壓在他的心頭。
少了顧淺淺母子在身邊,莫然身上的溫潤之氣消失的越來越快,戾氣卻越來越重……
「大少爺,屬下收到了元寶小少爺的信息,莫家舉辦的宴會,淺淺小姐和元寶小少爺都會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