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醒目的白色無菌室里,莫然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英俊的臉龐消了腫,沒有起初看起來那般嚇人,只留下還來不及褪去的紅痕,嘴角的破皮倒是留下了創口,估計沒個幾天愈合不了。
衣襟微開,胸口纏著紗布,血跡暈紅了一片,仿佛染紅了天際的火燒雲。
靜謐的空間里,只剩下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
「明明知道夜一定會打死你,為什麼還傻傻的給他打,不能還手就不會跑嗎,哪有人專門送上門當靶子?」
顧淺淺坐在病床邊,皺著眉頭數落著。
也不管莫然能不能听得見,低垂著腦袋,一句接著一句。
「現在好了,被打殘了躺在這里你就高興了,要是你看見自己現在有多丑,就知道後悔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淺淺抬起頭。
「莫然,不要怪他,夜,他只是擔心我……」
「如果你真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才是那個讓他瘋魔的罪魁禍首。
「咳咳——」
一陣輕咳聲傳入耳里,莫然因為咳嗽扯動了傷口,眉心緊緊的蹙起。
手術後的麻藥已經褪去,胸口的疼痛正拉扯著神智,讓他極快的從昏迷中恢復意識。
觸目的白,就像到了天堂,溫潤的嘴角扯開一抹解月兌的笑意,「真好,再也不用擔心會控制不住傷害你……」
「高興得太早了,還沒死呢,不用笑得那麼開心。」
顧淺淺涼颼颼的聲音響徹耳畔,莫然尚未完全清醒的神經驀地一緊,扭頭看見身邊端坐在椅子上顧淺淺,子瞳一縮。
「怎麼,這麼驚訝,不想看見我?」
顧淺淺不高興的嘀咕了一句,指了指周圍一片白的無菌室。
「你還在夙夜別墅里,這里是別墅**的醫療室,你身上的肋骨斷了,還****了肺葉里,剛動完手術,傷口可能會有些痛,尤其是呼吸的時候,你要注意不要伸手去抓。」
「……」
莫然一瞬不轉的盯著她,顧淺淺很不客氣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額頭,「都說了不許用這樣嫌棄的眼神看著我,不想見我就直說,反正我也不會走就是了。」
顧淺淺笑眯眯的說著,並沒有去問他跟祁冥夜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祁冥夜會差點把他打死。
「淺淺……」
莫然開口想說話,嗓子卻啞的像把破鑼,一開口更是覺得胸臆間都是灼熱的痛。
「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像你跟我說過的,不希望听見我說抱歉,同樣,我也不喜歡听到你跟我道歉。」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重,顧淺淺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他。
「我只是很想知道,為什麼你會不肯認我……哥哥。」
「……」
莫然放大的子瞳布滿了震驚,她那聲「哥哥」,就像直擊到心髒的子彈,他看著顧淺淺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復雜,本能的想要轉過頭。
「看來,夜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小米粒,可是哥哥不想要我。」
顧淺淺苦澀的笑著,莫然的反應證實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