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桿血槍突然洞破乾坤,一閃間,便sh 入兩名黑風部男子的胸部。緊接著,一道身影,如猛虎般從洞中奔出,出現在血槍前,而後,單手持著血魂,將這兩名男子提了起來。猛地一震,兩人瞬間化為了一堆碎肉。
一頭雪白的發,隨風而起,何軒,將血魂高舉。
血魂,在夕陽的余輝中,散出著冰冷的寒光,宛如餓虎露出冰冷的牙齒,似要撕碎一切血肉……
一股難言的氣息從何軒身上爆發出來,似微風都得拐著他飄走。
這股氣息之強,之怒,之狠……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黑風部人的心頭,使之喘不過氣來。
「你是誰?」
所有前沖的黑風部男子,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攝住了,腳,像生了根似的,定在了原地。
何軒回首,目光落到雲菲菲身上,見她傷得並十分嚴重,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拜見,師尊!」
目光緩緩移到小風與傲天兩人身上,何軒的目光涌現了一抹贊許,能在利益面前不動搖的人,這個世間不是沒有,但絕對是少之又少。
「你是……他們的師尊?那他們的一身刀法,豈不是都出于你?」
何軒霍地轉身,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而後腳步輕抬,懶散的對著眾人行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今ri,誰也求不了你們。」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令得干瘦男子的臉s 頓時鐵青了下來。其旋即也是狠道︰「族人們莫懼,他再強,亦只有一人,大家殺了他。他身前的女人和食物都是我們的。」
多年的殺戮,早已讓干瘦男子知曉,怕死,只會死得更快,不怕死,尚有一線生機……
干瘦男子怒吼中,帶著黑風部人,全部沖出,直奔何軒與其身後的那些族人而來。
何軒雙目殺機一閃,持槍的左手猛地剌出,血魂在陣陣顫音中,帶著一聲尖銳的呼嘯驚天而起,剎那就將就先臨近的兩人挑死在地。
何軒雖醒過來了,但半年前燃燒生命之源摧動至尊劍意,導致jing血全部爆開,三魂七魄中的三魂如今僅剩一魂,七魄也是僅剩二魄,若非在最後關頭,其將大荒之帝的內丹吞噬,使得體內的元氣得到大量的補充,他早已枯萎。
饒是如此,他遭受的創傷,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故此,何軒知道此刻絕不能浪費一絲力氣,一出手就挑死了兩名後天境四層的黑風部人。
其反手一震,轟鳴中,一道烏光自血魂中亮起,于剎那間,這兩名黑風部族人的胸口直接爆開。
「不是只有你們大坡村的人才會自爆。」
幾乎就在何軒出第二槍時,兩名黑風部人,嘶吼著猛的沖來,在臨近時,他們全身散發出了刺目的光華,而後,一道道後天真氣激烈地盤旋起來,他們,竟要自爆!
何軒沉默,血魂快若閃電地一揮,瞬間將兩人抽飛了出去。
兩名漢子徑直地砸入迎面而來的人群中,他們並非不留戀生命,但他們出戰的背後,同樣有妻兒,為了他們,他們同樣可以付出生命,隨著兩人的自爆,在那轟鳴之聲回旋間,生生的將黑風部的八人,當場炸死!
腳掌向下猛地一踩,何軒的身子如閃電一般,sh 向那些企圖繞過他,直奔雲菲菲等人而去的黑風部男子。
一道道血箭驟然飛濺,所有身影皆是瞬間倒地,他們的脖子上皆是有著一個三個角的洞孔。所有人都噴出鮮血,氣絕身亡。
然而唯獨沒有干瘦男子的身影,當他知曉這個白發青年竟是小風兩人的師尊時,就曉得絕無取勝的把握,因此當他帶人撲出去的中途,他卻是撲向了另一個方向,一個沒人的方向。
他可不像這些愚蠢的黑風部男子一樣只會拼命,他的原則是,凡事得多動腦子,對敵時,能打便打,不能打便走,只是今ri,他錯了,錯在他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何軒一直注意這個人,此時其猛地將血魂擲了出去!
「咻!」
沒有太強烈的轟鳴之音,血魂一閃,就將其釘死在一塊大石上,至此,所有黑風部人都死在了何軒的槍下。
就在何軒將血魂攝回手中之時,樹林里忽地傳來一陣「嗚嗚」的低鳴,卻見得兩名兒童正瘋了以的沖出來。
兩名兒童直奔地上的一具尸體,圍著它哀號,何軒一瞥兩名兒童,登時目露凶光,持槍走了過去,妞妞驚見何軒殺意暴涌,暗叫不妙,快速搶先一步,擋在兩人身前道︰「軒哥哥,不要殺他們,他們還小。他們沒有了父母很可憐。」
「斬草要除根!」說著何軒持著血魂向兩名兒童挑去。
「軒哥哥,別要殺他們啊!」
妞妞將兩人擋在背後,雙手抓緊血魂,對著何軒跪了下來。純潔的心,怎忍另兩顆純潔的心就此雕凌呢?
何軒嘆息了聲,將血魂收了回去,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位兒童突然抽出匕首,狠狠地插入妞妞的後背,另一名則將妞妞放倒在地,且一口噬向了她的脖子。血如井噴,妞妞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她那顆純潔的心,亦被摔得粉碎開來。
「好小子!妞妞放過你們,你們竟敢在背後下毒手。」何軒,反應過來已太遲了,其迅速舉掌將兩人摑飛出去,旋即將妞妞抱起,怒不遏,吼道:「啊啊……你們兩個是吃了豹膽熊心,我殺了你們!」
妞妞,臉s 蒼白,努力地張開了眸子,哀求道:「軒哥哥,他們死了至親,求你…放他們一馬吧!」
「呸!世上盡是背信輕諾之畜生!他們全都該殺!」何軒道:「看吧!這兩頭畜生全都是忘情負義之人,你今ri厚待他們,他們總有一天會反噬你!」
何軒一語落下,妞妞的心立時痛得像抽搐一般!她並非為那兩名兒童的恩將仇報而感到心痛,而是在痛惜壞了的人心!
怒恨焚心,何軒再不對這兩人有半點留情,他忽地運腿向兩名兒童踢去!
這一腿力貫千斤,兩人根本無法閃避,「 」的一聲巨響!兩人先後被何軒踢飛丈外,倒地後且翻滾數周方止,受創非輕!兩人渾身的仙根都被何軒這一腳踢斷了,這一輩子只能做個普通人。
何軒暴吼:「若非妞妞讓我饒你們一命,我定殺你們。滾!滾滾滾……」
然而,這兩名兒童竟真的就滾了,只是他們滾得太遠了,遠得永遠也回不來,他倆豁然拾起地上的長劍,抹向了脖子。
血花飛濺,其中一人的頭顱更是滾到何軒面前不過數寸,男童的眼楮仍未合上,他看來比妞妞更年輕……
「不要……」
一顆顆淚珠沿著妞妞的臉龐滴下,男童沒有合上的眼眸,像是感受到她那顆曾竭力相救的心,但他卻根本沒有領情,因為他們不想負別人什麼。他們只恨這個世道,是這個世道殺了他們……
淚熱,心更熱!
妞妞心力交瘁之下,一口氣接不上來,鮮血從口中「嘩啦」噴出,終于昏了過去。
人的一生需要走走、停停、看看、想想,沒有反思的人生,只是一次沒有意義的旅行,來了也白來。我們從地獄到天堂路過人間,不要太在乎結果,老天自有安排,因此好好享受過程!好好的看看燈光!
燈光,听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但是,這看似小小的燈光,卻帶給了人們無限勇氣與希望。總能給人一種溫暖,一種慰藉,一種希望……
妞妞就是在這樣一片柔和的燈光中,緩緩睜開了復雜的眸子。
洞窟簡單得只有一盞燈,人亦簡單得只有兩人,此時何軒拿著一碗粥關切問道︰「妞妞,醒了,來喝點粥。」
粥還散發著熱氣,可躺在石床的心,卻冷得冰涼。
妞妞眨著眼,注視著燈光許久,才道︰「軒哥哥,我要修仙,你能教我嗎?」
「妞妞,仙途紙醉金迷,令人沉溺其中,往往弄得血肉橫飛仍不自知。是一條不歸路,你還執意要修仙嗎?」
「那為何還有這麼多人走上仙路?」
「因為仙途險,人心中的貪念更險。」
「妞妞不明白?」
何軒將粥放下,卻將心提了起來,眼眸中浮現沒人能看懂的思憶,這何指是妞妞不明白?他亦同樣不明白,修仙所謂何求,求長生,無敵,權力……還是其它。
良久,他方嘆道︰「仙途的游戲刺激非凡,瞬間千變萬化,一夜成名的機會處處存在。昨ri是生活的狗,今天就可能是生活的龍,還有明天……」
「哥哥,明天又怎樣?」
「明天永遠無法預測!今ri是無名小卒,明天可能成為一城之主;今ri是絕世高手,明天亦可能一敗涂地,血濺街頭……」
「軒哥哥,那怎樣才算是絕世高手?」
「絕世高手必須具備絕世的修為,還要有一雙絕世的手。」
「既然絕世高手如此厲害,那他們定可幸免于蒼天之下,立身于乾坤之上了吧?」
「唉,可惜人在仙途已身不由已,人不在仙途同樣身不由已!這些絕世高手縱然退隱歸田,只要一ri不死,無論為名為利、為義為已,甚至為情,總有一天還是被逼……再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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