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我舅媽在哪里?」那是花語眠熟悉的蒼老聲音,自帝都一別就沒再听過。
甄齊衣冠不整,頭發凌亂的沖了進來。
君千翎收斂臉上弧度過大的笑容,只在唇角留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外佷,你腿腳可真慢,再晚一點,徒弟舅媽可都沒了。」
甄齊一見君千翎,表情一下就沉了下來︰「你以為我是你啊,走不快還能飛,再不濟還能抓頭魔獸來騎!」
君千翎且笑不語,花語眠淚了,居然是真的,她都做好在最後關頭痛扁君千翎的準備了,現在好後悔沒來得及下手,頓時感覺不會再有愛了。
「你剛才說要給我找舅媽?哪兒呢?帶來給老頭子我瞧瞧,我輩分比你低,可活的歲數比你長多了,也好給你把把關,免得你家那倆老家伙操心。」甄齊說著眼珠子四處轉悠,一眼就鎖定了花語眠,上前捋著下巴處的山羊胡。
「噴噴,臭小子,眼光不錯嘛,這是哪家的姑娘?」
花語眠扶額,甄齊居然沒有認出她來,話說他走的時候,自己貌似也已經減了不少肉了吧。
她並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內已經瘦得多苗條,也沒看過鏡子,更加不知道自她成為仙體後,五官容貌也都發生了少許變化,恰恰也就這一點變化,使得她如今的模樣也跟過去完全沒得比,真正的有了謫仙的高貴氣質。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一直跟隨她的人,真無法一眼斷定她就是花家廢材三小姐。
「她?我想她可認識你的。」看到花語眠頭疼不已的模樣,君千翎忍俊不禁,旁敲側擊的提醒著甄齊,就是不肯一語道破。
「她認識我?」甄齊狐疑的望望笑得跟只奸詐的小狐狸似的君千翎,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花語眠,倏地恍然大悟,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想必也是听說過我甄齊名號的小姐吧,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父母是何人,家中可曾有為你安排過親事?」
花語眠︰「……」
甄齊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在猶豫或者是難為情,于是放低了長者的姿態,親和力十足地沖她擠眉弄眼︰「小姑娘,你別害羞,告訴爺爺,你對君千翎那小子到底有沒有意思?」
「我跟你說啊,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那小子雖然看上去挺不靠譜,但人品還是不錯,你嫁給他絕對不比嫁給任何一個貴族公子差,我們甄家君家都不會虧待你的。」甄齊還想繼續說,花語眠終于是忍無可忍了。
「師父,你真是夠了!」實在是太丟臉了,她真不想承認這為老不尊,極力誘拐小孩兒的貨是她的師父。
「師父?你……」甄齊揉了揉眼楮,下意識的喚了一個名字,「語眠?」
「是我,師父!」花語眠把最後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甄齊嗖嗖往後退了好幾步,不相信的繼續揉眼,揉了揉又揉,嘴里更是念念有詞的嘀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肯定是我眼花了,我的小徒兒怎麼可能會在這里。」
「咳咳~師父,昨晚睡覺刷牙了嗎?吃雞蛋的時候還挑蛋清啊?吃青菜不吃葉子還是煉丹的時候總喜歡先睡一覺?」
「語眠!」甄齊驚呼一聲直接沖了過去,抓起花語眠的胳膊翻來覆去的瞅著她,絕對是他的徒弟沒錯,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也就只有花語眠有機會發現,可是這長相著實令他為難了。
「是隨形藥劑的作用?還是你易容了?」
「都沒有。」花語眠吞咽了口唾液,「這是我本來的樣子。」
甄齊抽了~~~~~繼而仰頭大笑︰「就說我甄齊怎麼會看走眼,果然我的徒弟都是人中龍鳳,各個非比尋常啊!」
花語眠捂臉,底下拽了拽甄齊的衣角︰「師父,你能收斂點嗎?還有人看著呢。」
「還有誰?誰敢笑我?啊?」甄齊撇頭一看,「原黃長老啊,這兩位又是?」
原黃略顯尷尬的對他頷首一笑,這段時間也見識過這位青芒大陸第一的煉藥師的不拘小節,沒想到再次見識,他還是被雷到了。
風尋焱沒有說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承認這只瘋瘋癲癲的老頭是他的師公,不管了,他好歹也是堂堂魔族少主,不能是個人都能爬到他頭上,他只要認定一個師父就足夠了。
白櫻也沒有回答他,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甄齊還放在花語眠胳膊上的兩只爪子上,估計連甄齊說什麼話都沒有在听。
「師父,他是白櫻,是我的魔寵。」花語眠說著不動聲色的從甄齊手中抽出了胳膊,白櫻的眼神太冷了,凍死她了。
「魔寵?人型,還不會說話,聖獸?」甄齊上下打量著白櫻,男的女的?
「不是。」
「難道是仙獸?!」甄齊吃驚了,森林宮殿里仙獸比比皆是,可放眼整個青芒大陸和人類簽訂契約的仙獸,也不過二三十來只。
和仙獸簽訂契約的人,又哪個不是魔導魔武以上的級別,有資格擁有仙獸,也有實力駕馭仙獸。可花語眠解開靈根束縛才半年不到,半年的時間,天賦再好也不可能超過四階,更何況她還是魔武雙修,進步更難。
對于強大的人而言,契約仙獸是如虎添翼;可對于實力不夠的人來說,擁有一頭仙獸絕對是將自己置于萬劫不復之地的前奏。
甄齊從最初的驚訝,開始轉為對花語眠的擔憂。
看出了甄齊的震驚,花語眠默默的將‘他是神獸’這句話吞咽了下去,如果說仙獸會給實力弱的人帶來滅頂之災,那麼神獸則是另一個極端的存在,神獸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庇護主人,更多的人只敢忌諱的看上一眼,誰敢送上門誰就是找死!
花語眠還並不想將白櫻的實力公之于眾,在這間大殿內,哪怕是甄齊本人,她也不能百分之百信任,更何況風尋焱、原黃、君千翎三人都敵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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