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那這個偷兒……」
莫無凌冷厲的視線直襲向中間的神偷君,後者如同被人捏住了喉嚨,呼吸猛地一滯,好可怕的眼神。
「他是你們副團長抓到的,她有決定權,按她說的辦。」說著,莫無凌收回視線,轉身離去,背身過後,冷眸下斂,難道,她是去找神來之手的老大去了?
花語眠是打算有空去會會神來之手的老大來著,但絕逼不是這個時候。
此刻的她,正踉踉蹌蹌地行走在夜色籠罩的荒山野嶺中,哪怕她在夜里視物也如同白晝,可現在卻是怎麼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深一步淺一步的踩著枯枝落葉,攙扶著沿途的樹干,費力的前行。
痛!那是五髒六腑被侵蝕的鑽心疼痛。
她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額頭上,臉頰上,豆大的汗粒顆顆落下,她卻顧不上擦拭,櫻紅的唇瓣因為疼痛被抽去了血色,小臉也是慘白一片。
陌歌給她下的毒一直沒有清除,沒想到現在卻突然發作了。
她本以為自己有能力解毒,沒想到那毒卻是陌歌用自己體內的毒素煉聚而成,也只有他才能煉得出解藥,她用他饕餮一族魚笪的血提煉的解藥也只能勉強壓制住毒性不發作而已。
嗷!該死的陌歌,痛死她個人了。
嗷!該死的花爺,她明明都已經成功煉制出了丹藥,也保住了陌離一命,為毛不等她拿了解藥再走人?耍毛線酷啊!
就算死不了人,她這麼痛下去也能掉半條命的。
花語眠直接把那兩位大爺的祖先問候了一遍,也是無法緩解她的痛苦,強撐著翻過山頭,到達她之前和甄齊踫面的那個寒潭邊上。
吞下了一顆壓制毒性的解藥,撲通一聲跳下了水。
九十月的天氣並不是太冷,潭水卻是冰涼徹骨的,剛好能夠減輕解藥和毒藥共同作用時的痛苦。
月色沁涼,瀉入寒潭中,漾起縷縷微光,奔流而下的瀑布,濺起銀白色的水花,水霧朦朧,籠罩在寒潭周圍。
樹影幢幢,但聞幾聲夜鶯的啼叫,還有撲動羽翼的聲音。
波光粼粼的潭水中,花語眠長發飄舞,裙帶悠揚,好似水中仙鏡中月,美得如同從另一個世界折射進來的幻境
而她本人,此刻也已經封閉了五識,沉浸在內省世界,引導藥物將毒素重新逼回到一個小角落。
再往後,她緊蹙的眉頭終于漸漸舒緩開來。
倏地,感受到一抹異樣。
花語眠猛地解開五識,睜開眼楮,徑直對上一雙金綠色的眸子,與此同時,對方已經攬她的腰際,把她往懷里一收,另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口鼻。
誰?
第六感傳來的危險促使她毫無猶豫的抓住對方的手腕,就要拉下掙月兌束縛,然而出于職業的慣性,花語眠還是在第一時間敏感地覺察到了對方的異樣的脈象。
這是……中毒了!
嗷!**!今晚中毒的怎麼都擠一塊來了?喂,兄弟,你丫的是故意來偶遇的吧。
「在哪兒?人跑哪兒去了?」
潭水上方傳來了一陣悉簌聲,借著月光,可見一群黑衣人正游走在樹林中,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花語眠不動了,這種情況無論那些是來找誰的,他們倆這樣待一起被發現了準沒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花語眠懶惰的表現,好吧,說得難听點,她現在全身也沒力氣了,逃命還行,打架什麼的,原諒她還是裝死吧。
毒性才剛壓下去,現在動手就是找死,她很愛惜生命的!
「去那邊看看!」一行人繞開煙霧繚繞的寒潭,朝著西方的山頭去了。
太好了,終于走了!花語眠心中一喜,毫不遲疑地一腳踹開前一刻還是同一條船上的另一只螞蚱,踢蹬著小腿,劃著水往上游去。
倏地發現後面的人並沒有跟上來,怎麼,莫非他還要先洗個澡再上岸?若真如此,那也真虧得他大半夜能有如此好的興致。
視線往下隨意的一瞥,卻見那道人影一動不動,緩緩往水底沉去。
死了?這麼快?!剛剛活得不是還好好的,那脈象跳得明明很歡快啊!額……應該是暈過去了才對。
花語眠掐斷了自己的想入非非,打算不管他,自己上岸,忽的又想到了什麼,身形一頓,又調轉了方向,潛了回去……
不是她不能見死不救,自身都難保了,何苦去救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只是這個人,她還真不能見死不救。
「噗——」花語眠吐掉了嘴里的一口水,冒出的半個頭,目光冷靜的掃過岸上的陰影,很好,沒人。
迅速地拖拽起水中的人上了岸,花語眠累得手腳抽搐,剛剛好像用力過度了,差一點就用上內力了,還好沒有被逼得使用內力,否則剛剛的痛苦就白挨了。
她是月兌離了險境,不過另一個人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花語眠撲了過去,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然後將雙手壓到他的胸口,給對方做心髒復蘇。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不過能活著已然是奇跡,不僅僅是溺水,還是因為他身中著跟她身上的毒,毒性不相上下的劇毒。
壓出了他月復腔內積的水,花語眠迅速點了他的幾處穴位,然後拿出一瓶藥劑,看了看,肉疼的捏著他的鼻子給灌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這瓶藥劑原本是為她自己準備的,為此,她花了不少心血,就這麼進了別人的肚子,她想忽視心疼的感覺都做不到。
「咳咳~~~」那人被花語眠好不粗魯的灌法灌得夠嗆,咳嗽著擰起好看的眉,悠悠醒來。
那是一雙滄海國沒有的金綠色瞳眸,就像精靈的雙眼,散發著金絲翡翠的光澤,高貴清艷。
俊毅深邃的五官有著西方人的豪邁之美,又有著東方人的含蓄之美,一頭漂亮的金發濕漉漉的散在頭下方,有的也貼著他過于白皙的臉頰。
「你醒了?怎麼樣?還能自己走動麼?」花語眠癱坐在一側,揮揮酸乏的小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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