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賭局
她的名字叫陳嘉羽,家里除了一個比她大三歲的姐姐,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如同所有不免俗套的中國家庭一樣,她的父母一心想要一個兒子,所以才會有她們的出生。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難產,或許這麼多年來她至少能享受一點母愛,如果父親沒有得上癌癥,那麼為了她而中途輟學的姐姐至少可以供她念完大學。如果哥哥陳一凡從小到大不是在溺愛中長大,那麼便不會導致他今日的誤入歧途,拖累家人。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她的人生沒有如果,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讀完義務教育之外的高中和大學。她知道姐姐也並不輕松,除了要貼補家用之外,還得幫父親看病,替哥哥還賭債。所以從小,她就養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做一個節約並且獨立的女人。她不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者,所以雖然與生俱來一份優雅的氣質與不俗的外貌,但是她從未動過半點歪心思。
她不幻想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直到他的出現,讓她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他便是a市赫赫有名的凌家大少凌尉然,記得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她大三的時候。
那時,他就那樣直直的向她走過來,本就俊朗的外貌加上健碩的身材,那特有的男人味,瞬間就俘獲了在場女生的心。他的眼楮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開始變得溫柔,很難想象那俊美絕倫而又放蕩不羈的臉龐竟能流露出這樣柔和的神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生平第一次不听自己使喚的加速跳動起來。
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除了大學生特有的青澀之外和與生俱來的高雅氣質外,還有著由于多年磨練所陶冶出來的特有的女人味,所以這才吸引了這個離她生活似乎很遠的男人。
在那之後的一切似乎都很順其自然,他們開始像普通情侶一般約會,她有時間便去他的別墅幫他洗衣做飯,雖然他不要她做這些,可是在陳嘉羽的眼中,這些自己親自動手的小事情,其中所含的溫暖與情誼,是與佣人的工作完全不同的。
她從不開口向他要求什麼,並不是刻意為之,反而是因為她從小便有那種凡事不依賴著別人的習慣。偶爾他也會送她很奢侈的小禮物,她把它們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小寶箱里,因為怕弄壞了,反而不常戴著。她沒有錢送給他奢侈的禮物,但是還好她心靈手巧,所以常常能做出一些有趣的小東西送給他。
從大三到她工作,一轉眼,他們已經在一起五年了,陳嘉羽一直認為他就是她心中的良人,同那些不負責任的公子不一樣。可是直到那一天,她的夢終于破碎了。
凌尉然給了她自己家別墅的鑰匙,但是陳嘉羽卻很少單獨來到他的別墅,這日,她好不容易從網上學會了如何做松子魚,所以高高興興的做完,便準備來到凌尉然的住處給他一個驚喜。
她的動作一向很輕,所以直到她快要走到關閉著的臥室門口,里面的人仍然沒有察覺。她正準備打開房門,卻听到里面傳出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女人是誰她並不知道,但是男人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正是那日日在她耳邊溫柔低喃的男子。
2.賭局
她一時間覺得自己手腳冰涼,甚至沒有繼續站著的力氣,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沒有推開門沖進去的勇氣,所以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外,陳嘉羽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就仿佛小時候被關在家門外時一樣瑟瑟發抖,直到二人的對話再一次將她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女子嬌滴滴的低笑著,「我听高少說,我在國外的這幾年里,你在這里又有女人了?」
凌尉然寵溺的一笑,「雅苑,少听那些流言蜚語,你難道還不清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嗎?」
女子哼了一聲,「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我可听他們告訴我們了,說是五年前你們去a大泡妞的時候看中了那個女人,後來李是、高長恭和你打賭,說只要你一個月里能把那個女人泡上床,他們就輸十萬塊錢給你,反之,你要各給他們十萬。可是沒想到,你和那妞居然一搞就是五年,你覺得你不需要對我解釋嗎。還是你的心里已經根本沒有我了?」
凌尉然的聲音還是那麼深沉誘人,只不過此時伏在他身上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了,「這個高長恭,他怕是故意話說一半。雅苑,我不妨告訴你實話,一開始我和那個女人確實是逢場作戲,不過……」
蔡雅苑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八度,「不過什麼?」
凌尉然低低的笑著,「小傻瓜,在想什麼呢?不過我和她在一起不久,便找到了一個我一直在暗中調查的人。恐怕你也還記得當年尉健被人毆打致雙腿殘疾的事情吧?」
「嗯,當然記得,後來那個主謀不是被判了刑嗎?听說當時凌伯伯動用了關系,所以那人似乎被判的很重。」
凌尉然點點頭,「但是當時被他雇佣去毆打尉健的幾個人,卻因為都是未成年,所以最後無罪釋放了。」他頓了頓,「而那個女人的哥哥,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我絕對不能這麼白白便宜了他們,就讓他的妹妹來補償尉健的一雙腿!」
蔡雅苑有些吃味,「那你玩了她五年,也玩夠了吧,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也算是狠狠報復了。」其實她此刻心里最關心的是能夠快點與凌尉然完婚,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從美國趕回來。
陳嘉羽一直勉強支撐的意志終于在一瞬間崩潰,她轉身向門外奔去,這是此刻顯然已經驚動了房內的二人。
凌尉然並沒有追上來解釋,她的心中卻更加心如死灰。她如今還在凌尉然下屬的公司工作,雖然他們的戀情一直很隱秘,但是如今,她是絲毫面對他的勇氣也沒有了,更別提和他有什麼交際。
所以在曠工一周之後,陳嘉羽遞上了辭呈,令她意外的是,她不但沒能辭職成功,反而等來了凌尉然。
「你想怎樣?」陳嘉羽此刻的身體正在抑制不住的顫抖,她恨他,可是她更愛他。
「你都知道了?」凌尉然低著頭吸煙,此刻看不出他的神情。
「哼,你是覺得我知道的還太早了嗎?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用力捶打著他堅實的胸膛,曾經,那里為她提供過溫暖和依靠,可是此時,卻只剩下一片冰涼。
3.賭局
「就因為你是陳一凡的妹妹,就因為當年我們在a大看中的是你!」凌尉然的聲音有些冷冰冰的,絲毫沒有以往熟悉的溫柔。
「那你現在還想怎樣,你和蔡家千金就已經快完婚了,難道你還要我留在你身邊,日日夜夜折磨我這個你恨著的人?」她泣不成聲,眼前的人卻絲毫沒有動容。
凌尉然冷冷笑著,「沒錯,我不準你離開。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離開公司,我完全有能力讓你再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我知道,你的家里還很需要錢。所以,留在我的身邊,如果你願意做我的情婦,我倒還可以考慮多給你一點錢。」
陳嘉羽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情婦?呵呵,凌大少真是高估了我,我還沒有這樣的資質。就算是我淪落街頭,我也一定不會做你凌大少的情婦!」
凌尉然緊緊抓住她欲離去的手腕,「好好考慮考慮你還躺在醫院里的父親,還有你那個成天游手好閑的哥哥。」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在這里要殺一個人很難,但是要取走身體上多余的一部分東西,還是很容易的!」
陳嘉羽看著目光冰冷的凌尉然,「你難道就不能看到我們五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條生路嗎?」
凌尉然一把甩開陳嘉羽捏住他西服一角的手,「難道我們之間的五年是情分嗎?」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她軟軟的躺倒在地上,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為了自己的家人,她不得不留在凌尉然身邊,生活似乎還與過去沒有兩樣,但是她的心,卻早已經碎了,回不去了。凌尉然似乎比以前更加頻繁的需要她,白天、黑夜,他的所求沒有限度一般的發泄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心,已經沒了,所以再也無法回應他。
「有你這樣做人情婦的嗎,別像死人一樣趟在那里!」凌尉然看著目光呆滯的陳嘉羽,怒斥道。
她扯開一個笑容,卻是那樣的慘白無力,似乎風一吹,她就會隨風消失掉。
凌蔚然看著身下人兒那慘白的笑,一瞬間完全沒有了興致,「滾!」他穿上衣服便起身離去。
陳嘉羽的日子不好過,不僅是身體和心靈上的,還有忽然而來的流言蜚語,讓她無處藏身。
不管是在公司的辦公室還是衛生間里,她似乎都很容易听到人們的竊竊私語,又或許他們是故意讓她听到的,她的耳邊絲毫沒有清淨,有的只是鄙睨的言語和咒罵的髒話。如往常一樣,她假裝听不到這些流言蜚語,徑直去上班,可是就在快進入辦公室的轉角處,一行公司的同事似乎是在故意等她似的站在那里。
她強作鎮定往那邊走去,就在她經過這些人的瞬間,幾人紛紛開口罵道,「賤人!」還不是呸的吐出一口口水。
旁邊有一些人詫異的看著幾人和陳嘉羽,似乎很奇怪發生了什麼事,陳嘉羽快步往前走去,此刻,她只想逃離這里。
「嘉羽,別管他們!」許亞伊看著眾人合伙起來欺負陳嘉羽,她實在有些看不過去的走過來安慰她。
「亞伊,我沒事,我去外面透透氣,你先工作吧。」陳嘉羽沒有走進辦公室,而是逃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