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去的是當地最大的長途汽車站。他在當地警察的帶領下,走進了客運大廳。剛一走進大廳,就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人太多,到處都是人。在這種人海之中,想要找出李躍堂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們先和車站聯系一下,有人守在這兒就行。我到去海濱的剪票口那兒轉轉看。有了情況,你們再過來支援我。」任笑天也知道,如果想要一個個的進行盤查,顯然是很不現實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賭一賭,賭的就是李躍堂真的是回家。
如果李躍堂真的是回家,那就可以減少很大的工作量。只要守在剪票口那兒,也就能扼住了咽喉要道。至于配合自己工作的警察,當然不適宜露面。一個個都是穿著警服跑過去,等于就是亮著喉嚨告訴李躍堂︰我們抓你來啦。
到了剪票口那兒,身穿便衣的任笑天將身體倚在攔桿上,發了一根香煙給剪票員,就這麼隨便攀談起來。從談話中,任笑天得知當地去海濱的汽車一共有兩班。上、下午各有一班,上午的這一班是九點十五分發車。
任笑天看了看手表,已經到了八點四十五分,再有半個小時就要發車。按照車站的規矩,應該是提前十五分鐘剪票。照這麼說來,自己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在剪票口附近轉悠一下。如果發現不了目標,那就只好守株待兔嘍。
剪票口不遠的地方,幾張長椅上坐滿了人。從常識上來看,去海濱的人就應該集中在這左近。任笑天一手夾著技香煙,一手抄在背後,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踱了過去。
長椅上,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婦女,當然,還是出差辦事的人稍許多上一點。任笑天的目光,從一個個人的面部掃射了過去。倏地,一個年過半百的粗壯漢子躍入了他的眼簾。再看一看那人身上不月兌土氣的衣著,很明顯的是農村人。
嗯,身材象,胡子象,臉龐也象。再和手中的照片對照一下,嗨,這人應該就是李躍堂本人。任笑天心頭狂喜,差點跑掉的大花魚重新又落入了自己的手掌。運氣好,不要起得早。嘿嘿,這是人品好的原因呀!
任笑天也顧不上再裝酷了,連忙將手中的煙頭一甩,朝著守在剪票口那兒的幾個當地警察發出了訊息。與此同時,他也不慌不忙地跑到了目標身旁︰「李躍堂,你這是回家嗎?」
正在低頭想心思的李躍堂,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搭話,也是猛然一驚。自己在東山這一片土地上,並沒有熟人呵。這人不但認識自己,而且用的是家鄉口音,莫非——李躍堂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抬起頭來,看到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年青人。心中雖然是猜疑不定,李躍堂還是客氣的回答說︰「咦,你也是海濱人吧,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嘿嘿,你不認識沒關系,只要你是李躍堂就行。」任笑天的心情好,說話的語調也輕松不少。听到這樣的問話語氣,李躍堂哪兒會不明白來者是什麼樣的人。對于家鄉警察這麼快的到來,李躍堂嚇了一大跳。到底是做村主任的人,還是紋絲不亂的回答說︰「你們來了!請等一下。我把包帶上,就跟你們走。」
任笑天看到李躍堂隨身攜帶的小包放在椅子上,意識到李躍堂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只是不知道李躍堂是準備回家,還是準備繼續外逃,也就隨口問道︰「李躍堂,你這是準備到什麼地方去呀?」
听到任笑天問起,李躍堂坦誠地回答說︰「回家,我準備回家。反正盡早會有這麼一天,不如早點把事情給解決掉,我也才能睡上一點安穩覺。」「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李躍堂,你沒有想得到會來得這麼快吧?」任笑天淡淡的問道。
「想得到,我想得到你們肯定會追上門來,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會來得這麼快。」李躍堂得知任笑天的身份後,提出請求說︰「任所長,你們怎麼說,我都听你們的。只求你們一件事,能給我兒子留一點面子。出了車站以後,再給我戴手銬行不行?」
這個要求不算高,完全可以滿足。任笑天和李躍堂就象老朋友一般,手拉手的出了車站候車大廳。周圍的人感覺到有點奇怪的事情,就是快要剪票上車的時間了,還要出去轉悠干什麼?
配合行動的警察得到任笑天的訊息之後,也只是尾隨在後邊,沒有上前驚動。李躍堂落網之後,任笑天一行人也沒有急于出發,而是讓當地警方找了一處房子,對李躍堂進行了第一次審訊。
基本情況與任笑天估計的差不多。
李躍堂對自己的佷子確實是比較關心,經常跑到佷媳婦那兒問寒問暖,幫助解決一些實際困難。剛開始倒也沒有什麼,相處得倒也十分自然。時間長了,李躍堂的心理上就產生了一些變異。
張粉香的體態豐滿,特別是做起活計的時候,腰身扭動起來,常常會讓李躍堂痴迷好久。他自己的老婆死了好多年,佷子又是個多病的身子,根本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想到自己和佷媳婦都是荒廢的土地,李躍堂就覺得身體內部的荷爾蒙在不住的往外涌。為了這事,他一直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控制得住。那一天,那一天的晚上,自己喝多了酒,就模到了佷媳婦的門上,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事發之後,李躍堂也知道自己已經是大錯釀成。在隨口應付那個熊隊長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東山,在這兒等著事情的最後結局。好不容易听說警方認定了罪犯是那個對姪媳婦耍過流氓的樊群林,李躍堂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沒有想得到,時間不長,事情又出現了新的反復。樊群林在法庭上當庭翻供,警方又重新開始復查案件。從那時開始,李躍堂就知道自己無法逍遙法外,心理上就一直在準備著警方的到來。
看到李躍堂如此配合的交待自己的罪行,任笑天當然是笑得眯上了眼楮。一旁的李大隊長也在為之高興,這個年青人立下了如此奇功,當然少不了會有獎勵。唉,可憐的熊克如,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呢?
海濱市警察局黨委會議室。
「這一次的案件偵查,標準的是打了一個大勝仗。不但讓我們警方擺月兌了出現冤假錯案的丑聞,還幫助外地破獲了一起猥褻、奸殺女學生案。」劉少兵副局長樂滋滋的向黨委一班人介紹著案件情況。說話的時候,臉上全是得意的神采。
那天會議一結束,大案科的羅科長就立即與鄰近的興華市警方取得了聯系。電話一打過去,對方當然是喜出望外,分管偵察的副局長立即趕到了海濱來交換情況。
近兩年來,興華市和海濱交界處的幾個鄉鎮,多次發生女中學生放晚自修回家的路上,遭人攔路猥褻的案件。警方雖然組織了偵查與伏擊,但一直都沒有取得進展。
到了兩個月前的那個周末晚上,由于下著毛毛細雨,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提前回了家。余小麗是班上的值日生,為了關好教室的門窗,才會比其他同學走遲了一步。就這樣,她成了最後一個回家的女學生。晚了一步回家,也就是這麼一步,讓余小麗成了樊群林手中的獵物。
余小麗雖然只是一個初中學生,但由于營養條件不錯,身材發育得很是豐滿。加上雨水打濕衣服的緣故,更是將身體的玲瓏曲線展示得一覽無遺。
守在路邊的樊群林,看著一群群的學生結伴而過,只能是望洋興嘆,不敢下手。就在他有點失望,以為今天會無功而返的時候,余小麗冒著小雨,騎著自行車出現在眼前。
急不可耐的樊群林,一把就將余小麗從自行車上拉了下來。獸性大發的他,不再滿足于往日的猥褻,而是一把就將余小麗的衣服撕了下來。將一個正處于有著無數夢想的女孩子按倒在泥濘的田野里。
天在哭泣,一朵尚未完全開放的花朵,就這麼枯萎了,就這麼夭折了。天在發怒,一個有著美好未來的女孩子,就這麼永遠地閉上了眼楮。當家人沿著孩子放學回家的路找來的時候,只是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一具**著身體的尸體。
現場上,只是留下了一把金屬外殼的手電筒,還有一只有點模糊不清的解放鞋足跡。由于缺乏直接證據指明偵查方向,整個破案工作一直是處于停頓狀態。
物證科王科長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自行車上的泥土,可以確認與發案現場的土質同一。樊群林衣褲上的血跡,與余小麗的血型同一。精斑嘛,那還用說嗎?
有了海濱方面的支持,這起在當地造成很大影響的案件,偵查工作很快就畫上了句號。既讓死者瞑目,也讓興華市警方卸下了一個大包袱。為了這事,當場警方和政府的官員專程來到海濱市警察局,說了一大堆的感謝話。
劉局長的案情介紹完畢之後,就把目光掃向了在座的各位領導。之所以會說得這麼帶勁,當然是有目的。千言萬語一句話,那就是要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