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你就知道一個鬧字。你以為姓任的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連‘皮老虎’都奈何不了的人,就憑你這麼一罵,我們也想把事情給擺平嗎?」听到老婆還在張牙舞爪的說話,袁枚沒有好氣地頂了自己老婆一句。
本來,事情發生後,袁枚的打算是裝聾作啞的把事情給應付過去就行。偏偏他的老婆不肯答應,說是想到前些日子的郁悶就生氣,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出一下氣才行。這一鬧,就玩了讓任笑天差點下不了台的一出戲。
「好,你有本領,老娘也不管你的事情 。」听到袁枚這麼頂撞自己,他的老婆也氣得將**一扭,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袁枚本來也想回房間休息,卻听到了一聲‘喵——’的叫聲在院子里響起。
「死貓兒,瘟貓兒,一到晚上就出來折騰。」袁枚一邊罵,一邊抓起一把掃帚就要出去趕貓兒。就在這時,又听到‘ 鐺’一聲響,放在院牆上的花盆被摔到了地上。
這一下,袁枚算是急紅了眼。這一盆盆花草,都是他的心血之作。听到自己的寶貝被野貓給踫到了地上,他是迫不及待地推開堂屋的門,直接就沖了出去。
「啊!」袁枚的老婆本來還在房間里生悶氣,听到老公開門出去趕貓,先也沒有在意。突然听到老公悶哼一聲就沒有了下文,感覺到有點奇怪就跑出門外來察看情況。
誰知,只剩下一把掃帚丟在堂屋的門檻兒那里。自己的老公,卻已經是沓如黃鶴,不見蹤影。袁枚的老婆本來想要呼救,想要報警,只是看到了地上有一張紙條,就又乖乖地關上了房門,躲到房間里哭了起來。
「滴鈴鈴,滴鈴鈴——」
「我是李震民,哦,你是小皮。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別廢話,我沒時間听你瞎扯。」李震民說話的語氣很淡薄。這也難怪,近些日子里,他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心情不好以後,說話做事都沒有什麼激情。
他和干兒子皮磊志的遭遇一個樣,自從任笑天身體恢復以後,李震民就總是踫上一些倒霉的事。先是女兒的事。那丫頭雖然听了家中的話,斷絕了與任笑天的往來。卻也沒有肯和孫大偉談戀愛,而是跑到了國外。這讓李家父子想與豪門之家聯姻的美夢落空,偏偏除了空自發怒外卻毫無一點辦法可想。
接著是沈新梅的事。為了那個什麼朱老師打烈士子女的麻煩,不但讓李震民出足了洋相,還讓已經三個月大的兒子夭折。這可是最大最大的一件事,李家傳宗接代的希望就算是徹底完結。
接著就是那個‘風味飯店’鬧出的亂子,讓上面的考察組大飽耳福。到了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讓李震民就要到手的烏紗帽失之交臂。倒霉的事情,一樁接一樁,心情怎麼能好得起來呢?
「哦,就是這麼一件事情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你這個當局長的人,是不是閑得有點無聊呀?」皮磊志的電話,是向干爹報告趙長思遭人暗算,被騙走一萬多元錢的事。可是,李震民听了以後,還是沒有什麼興致。
雖說趙長思是任笑天的朋友,打擊了趙長思,也就等于是狠狠的戳了任笑天一刀。可這還是沒有用,李震民辦公桌上的文房四寶,還是不斷地在地板上翻滾,變得粉身碎骨。
李區長發火的原因,是來源于市區行政區域的重新劃分。
原來,海濱市區分為城區和郊區兩個縣級單位。隨著市區的進一步擴大,並且逐步西移,要求調整行政區域的呼聲也就漸漸高漲。這件事在金書記手上的時候,就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到了陸明手上,也只不過是具體落實到位而已。
調整的整體方案是保留城區,把郊區一分為二,分為海東區和海西區。這也沒有什麼,與李震民沒有利益沖突。呼聲大的原因是,增設了一個區以後,就會多出許多的官位。許多人也就得到了升遷的機會。
在這之前,李震民一直是抱著與已無關的想法,采取了漠不關心的態度。自從那次考察失敗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在短期內提拔無望。既然沒有什麼想頭,當然也就不需要多費什麼力氣。
當方案公布之後,李震民這才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方案與先前所說的倒是差不多,確實是一城區加兩郊區。區別只是隨著新城區的西移,原來的城區就到了新建立的海東區範圍內。
這個時候,李震耳方才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妙。找人一打听,果然如此,整個人事調整方案中,就是將原來的城區政府,來了一個整體劃撥。也就是說,原來的城區的官員,在一夜之間都成了海東區的官員。
這種事兒,對一般官員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樣的上班,一樣的拿工資,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事情到了李震民這一塊,就大大的不一樣,就出現了本質性的變化。
雖然同樣都是縣處級的單位,沒有什麼高低之分,但在事實上是不一樣的。燕京市委書記,就不是其他省委書記所能相比的。同樣,作為城區的領導,正常情況下,都要比其他縣市區高上一頭。就連排名,也總是放在第一位。要是想進常委班子,那肯定會是優先考慮的對象。
再說管理的範圍,只要你是在城區這一塊生根,不管你是省直、市直的大部門,還是省部級的大企業,都要敬城區政府一點。不然的話,你就會感覺到舉步為艱。皮磊志能夠在警察系統內飛揚跋扈。就因為他多了李震民這樣一個後盾,才會讓市警察局的領導投鼠忌器。
郊區政府能有什麼?那就是要與黃土地打交道了。為了收個‘兩上繳’,整天與農民鬧得臉紅脖子粗。想到這些,李震民感覺到自己的官越當越往回走 。人家是越當越紅火,自己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哩!
李震民有心找人商量,卻發現自己周圍根本沒有一個能為自己排憂解難的人。找離休在家的父親吧,卻又因為沈新梅流產的事,腦中風癱瘓在床。向京城李家求援,也得不到回答,好象李家也踫上了什麼麻煩似的。
你說,皮磊志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報告趙長思的事情,李震民會有什麼好的心情!沒有挨罵,這就算是不錯的事情了。
擱下電話的李震民,想到這一次的干部變動中,自己這一系的干部,基本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收益。就拿皮磊志來說,為了上次那個倒霉女人的事,被降成了副局長。這一次的大提拔,他還是沒有能夠官復原職。雖然還是在主持工作,畢竟不一樣呀!
按照常規來說,即使沒有任何需要加以考慮的理由,自己這一系的干部,踫機遇也應該能踫上幾個哩,為什麼會一個都沒有?眯著眼楮的李震民,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除非是有人在有意打壓自己。
是的,確實是有人在有意打壓李震民。在孫大偉到海濱來收購農機廠之前,陸書記或許會顧忌到李家背後的力量。多少會給李系干部一定的名額,甚至于也不會把李震民放在海東區。即使不提拔,也會放在新建立的城區政府。
孫家來收購農機廠,是采取的高壓手段,完全是在強人所難。買賣不成,采取的又是那樣的卑鄙手段。前有金書記的榜樣,拒絕了孫少爺收購意向的陸書記,當然會有遭受打壓的精神準備。
既然已經是要接受對方的打擊與報復,那也就干脆孤注一擲,不再考慮任何人的背景關系。反正是要到政協去坐冷板凳,那就把惡人做到底。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系的干部,也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壓。明智的人,已經從這一次的風向中看出不妙的苗頭,做好了改換門庭的打算。
皮磊志給干爹打完電話,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表彰和夸獎,也感覺到有點氣餒。他感覺到胸中有股戾氣難以排泄,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就打了起來。他的電話,是打給了分局辦公室。
「我是誰?他媽的個比,連老子的喉嚨都听不出來了嗎?是不是想翻天呵?如果不是,那就趕快給老子滾過來。」打電話的皮磊志,甕聲甕氣的打著官腔。
一听是頂頭上司皮局長的電話,辦公室那個姓伍的胖主任就掉了魂。過去,她總是喜愛不停地在皮磊志面前扭動腰肢,努力吸引皮局長的眼球。逢到皮局長來了興致的時候,就會掏出凶器在她身上發泄一通。
伍主任雖然長得沒有皮磊志的那幾個小情人惹眼,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絕招。她的體力好,可以任由著皮磊志在自己身上發泄,從來不會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辦公室主任可以隨時隨地的陪伴在局長的身邊,也就成了皮磊志隨身攜帶的‘皮夾子’。只要皮磊志有了**,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能召之即來,來之能日,日之不厭。這是其他小情人,根本無法與之比美的長處。
伍主任的工作能力雖然不行,就靠著這一招,還是坐穩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正因為這樣,伍主任有事沒事的就喜歡到皮磊志的辦公室去轉悠,唯恐時間長了以後,會讓皮磊志忘記了自己。
今天卻不一樣,听到是皮磊志的聲音以後,伍主任的兩條小腿直打哆嗦。盡管是在害怕,伍主任的嘴上還在嗲嗲的說道︰「皮局長啊,我是辦公室的小伍哩。怎麼會听不出你老的聲音哩,有什麼吩咐,局長你就盡管說吧。」
皮磊志找伍主任干什麼?伍主任又在害怕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