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想到了什麼?」看到任笑天樂得這個樣子,向子良開心地撫模著自己那不長的胡須。嗯,不錯,不錯。這孩子是一個有悟性的人,只要稍許加以指點,就能打出一番江山。
听到老特務的詢問,任笑天連連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嘿嘿’地回答道︰「向爺爺,遠來的和尚好念經啊!我可以讓雷哥幫助聘請一個有企業管理能力的廠長,讓他與姐夫聯起手來,一個抓管理,一個抓生產。這個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向子良的雙目中閃過一絲亮光,不禁點頭笑道︰「嗯,這個方法不錯。外來的人,與現有在廠的人沒有絲毫瓜葛,當然也就容易大刀闊斧的抓管理。只要把那些人的懶病給治好了,企業生產也就有了希望。」
晚上,還是由任笑天作東,一幫朋友聚集在‘留香酒樓’。任笑天剛和吳雷見面,就搶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起來。把話說完之後,就全神貫注地等待吳雷的回答。
吳雷歪著個腦袋也不表態,只是不動聲色地問道︰「小天,還有什麼新的招數嗎?統統都給我搬出來,也讓我看看任笑天同志是不是一個科學家?」
「還有什麼?雷哥,你就不要笑話我嘍。在企業管理上,我是一個沒有文化的人。」任笑天有點不明吳雷的話中之意,只是听到雷哥如此問話,也就思考著要回答的內容。
任笑天聯想到了自己在派出所里搞的責任制,靈機一動就給搬過來說︰「我覺得要讓所有的人,都要有事做,都要想做事,那就要把每個人的崗位都給定好,讓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事。」
「我姐夫肯定能知道什麼人能做事,什麼人想做事。可以由他向新任廠長推薦一部分管理人員和車間主任。這些人獲得任命之後,再根據他們自己掌握的情況和工作需要,在全廠挑選合適的部下。比如車間主任,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願去挑選班組長。班組長又可以去挑選自己班組的成員。當然,工人也可以去挑選自己的頂頭上司。」任笑天越說越順口。
「咦,這方法不錯。相互熟悉,知根知底,工作上能配合默契,也容易能夠形成合力。小天,這方法不錯。」吳雷听得有點動容。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警察,一個從來沒有抓過生產管理的人,想出來的主意嗎?
看到吳雷也很贊同,說得起勁的任笑天又補充說︰「這就叫雙向選擇吧。你可以選擇誰來當部下,我也可以選擇誰來當我的領導。做廠長的人,只要把生產任務布置下去就行。其他的事,交給那些車間主任就行。定額完不成,質量不合格,直接就打車間主任的**就行。他怎麼去找底下的人說話,那是他的事。」
吳雷站起身來,圍著任笑天走了兩圈。象看外星人一般,研究了半天。弄得任笑天有點莫名其妙。任笑天也站起身來,抖落了一上的衣衫之後,發現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就不解地問道︰「怎麼啦,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毛病倒是沒有毛病,而是我發現了一尊大神。你怎麼就這樣聰明哩?科學家,標準的科學家。這樣的事情,都給你想出了主意,還有什麼能為難得住你的事呢?唉,我輸了,輸得好慘哦。」吳雷連連唉聲嘆氣,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打的賭。
他們兩個人在這兒討論如何解決農機廠危機的時候,一幫陪客本來都在一邊各自交談。听他們說得開心,也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特別是吳雷的反常激動,更是讓大家把目光落到了任笑天的身上。石磊听到吳雷的話後,立即不顧形象的狂笑起來。
任笑天根本顧不上別人的想法。他只是在一個心眼兒的回答問題,卻沒有想得到吳雷會冒出了這麼一句打賭的話。再听到石磊如此狂笑,當然明白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他當然不依。上前一把抓住了吳雷的衣襟,故作凶神惡煞地威脅說︰「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然的話,大刑伺候。」
「別,別,別,有話好說。咱們是好弟兄,千萬不能做那種沒有文化的事。」吳雷連連打著招呼。想要動武,他可不是任笑天的對手。在任笑天的暴力威脅下,當然是乖乖地舉起了白旗,說起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吳雷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時間了,對企業經營的知識當然也有那麼一點研究。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身後已經匯集了一個智囊團,能夠及時幫助他的決策提供最佳方案。
幫助任笑天把農機廠收購下來以後,吳雷就一直都在關注著工廠的運行。這一次突然到海濱來,他也是听到了許多不好的反應,才想著要來實地考察一番。不但是他自己來了,還帶來了一套工作班子,算得上是有備而來。
吳雷這一次來,是準備了兩手方案。如果一切都好,他帶來的人也就不插手。如果真的是象傳說中的那麼管理混亂,就由他帶來的管理人員接手,對整個工廠的管理體系進行徹底的整頓。
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把一切都說清楚。只是想到父母親把自己說得十分的不堪,卻把任笑天夸成了一朵花,吳雷就有點不服氣。從而,也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刁難的方法。想用工廠管理這個陌生的課題,來讓任笑天小小的頭疼一番。
只是石磊在海濱市听多了任笑天的傳奇故事,直接就否決了吳雷的方案,說他這樣做一定會失敗。兩個人誰也說不服誰,這也就出現了打賭一說。反正贏也好,輸也罷,只不過是今天的晚宴由誰來買單的一件小事,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沒有想得到,任笑天竟然會想出了‘請遠方的和尚來念經’這麼一招。後來,又在吳雷的壓迫下,逼出了‘雙向選擇’的責任制這麼一種新提法。他這麼一說不打緊,卻徹底的是把吳雷給雷倒了,這還是一個沒有涉足于企業管理的外行嗎?
任笑天與吳雷的談話,看起來只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下活動,其他的人都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閑聊。但在實際上,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由于經歷了昨天市政法委調查組的事件,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除了趙長思這個沒心肝的家伙以外,都在多少不同的程度上關心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石磊從一開始就注意任笑天和吳雷的交談,此時听到吳雷公開認輸,樂得哈哈大笑說︰「還是我說對了吧!告訴你,我對小天有信心。這麼一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住他這麼一個有文化的人。雷哥,輸得不冤枉吧!」
從任笑天的角度來說,只是說出了自己的一點看法而已。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這麼一番話,會給在座的這麼一些人,帶來多大的沖擊。特別是會給自己那仇人的妹妹孫佳佳,造成什麼樣的震撼!
阮棟翰夫婦隱隱知道任笑天和吳雷談話的內情,應該是與農機廠的事情有關,也就表現得最為緊張。阮棟翰心中打著暗鼓道︰「有了這麼一鬧,也不知道工廠還能不能辦得下去?」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只要不讓小天難做人,那就阿彌陀佛 !」這是任玉蘭的想法。
這也難怪,事情弄得這麼一團糟的樣子,他們夫妻倆也只能求個體面收場就行嘍。沒有想得到,竟然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當他們夫妻倆听到任笑天連連說出一系列的高招時,當然是樂得心花怒放。
阮棟翰從一開始就在注意听他們倆的對話,听到後來,則是充滿了激動的神采。一手緊緊抓住妻子的手臂,口中呢喃道︰「有辦法啦,玉蘭,有辦法啦!」
任玉蘭則是一臉的驕傲之色,哼,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弟!我們任家莊出來的人,能差得了嗎?
包間里的其他人,當然也是各有反應不同。最為放松的人,自然要數向子良、水素琴和趙長思 。
向子良和水素琴預先知道吳雷是在考較任笑天,當然不會有什麼。只是水素琴期望任笑天能有上佳的表現,才稍許有那麼一點注意。听到後來,她的雙目綻放著絲絲異彩。本來就很飽滿的酥胸,也在不平靜的起伏著。
趙長思哩,雖然知道天哥踫到了不少大事、難事。在他的內心之中,天哥是有文化的人,是大大的科學家,沒有天哥解決不了的麻煩。如果說連天哥也沒有辦法的事,那自己也沒有辦法好想。既然是這樣,他當然也就用不著煩惱。
劉丹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任笑天的身上,自己這個老同學越來越讓人捉模不定了。曾幾何時,還是一個讓人嘲笑、讓人憐憫的‘杯具先生’。經歷了一場刺殺事件之後,不但是官運亨通,而且是如同一匹野馬似的橫沖直撞,把市長的佷子給拘留了以後,竟然也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侃大山。
今天這樣的討論題目,不要說任笑天這麼一個年青人,這麼一個對企業管理是個十足外行的警察,就是讓市里抓經濟建設的分管市長來回答,想必也交不出如此水平的答卷。那些企業領導,如果能夠听到任笑天的指教,想必也會奉若神明的加以落實。
孫佳佳,作為是任笑天仇人的妹妹,又會是怎麼一種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