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派出所時間不長,魯斯年的朋友就把錢給送了過來。只是吳雷接到錢以後,還是不肯走人,說是要留在這兒看熱鬧。到了這時候,大家也就不難明白,知道吳老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說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吳雷是看在誰的面子上而如此這樣?
話又說回頭,看熱鬧的人也不止吳雷一個人。趙人邁那麼一幫人,也已經全部跟了過來。把個小小的派出所,弄得象個商場一般,熱鬧得很。
放在平時,刁所長說不定還能趕人。可是今天不行,看熱鬧的人中,既有省廳的領導,也有市局機關的領導,趕誰也不行。不但不能趕,還要將大家都請到辦公室里來,好茶好煙地給敬上。不求其他,只希望這些大神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這個時候的刁所長,一個頭能有幾個大。孔省長那邊不好得罪,徐秘書長這一邊也是不好得罪。那麼,讓我得罪誰呢?一個都不能得罪,那我就在這中間找一個軟包子捏上一捏。找誰來說話呢?想來想去,他把目標選在了任笑天的身上。
為什麼會選擇到任笑天,理由就和魯斯年說任笑天是鄉巴佬的道理一個樣。這麼多的年青人中,只有任笑天一個人是另類。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是名牌。
鄉下來的土包子,沖撞了孔大公子,這不是自己找死嗎?處理了這小子,估計徐大小姐也不會出面爭高低。不用說,這小子就是眾人的出氣筒。對,就這麼辦。
刁所長如此歹意一生,換作以前的任笑天,吃上了啞巴虧也沒有冤可伸。只是此時的任笑天,就是把天給捅破,也會拼上一拼。更何況,還有強大的助力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瞟著哩。
任笑天被刁所長帶進了審查室,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刁所長是有意識的在欺人。別的人,都是在辦公室里進行談話取證。有茶喝,甚至還有香煙抽。唯有任笑天,是享受的特殊待遇,坐在了一張鐵制的椅子上。
這張椅子的特殊之處,是無法移動。當被談話人想要行凶時,根本無法作為凶器。當然,如果警察預先采取行動的話,還可以把被談話對象的手和腳都控制在椅子上。
一進審查室,任笑天就有點無奈地苦笑了兩聲。想不到自己這麼一個堂堂的派出所長,為了見義勇為,竟然也享受到了違法犯罪人員的待遇。
「姓名,性別,年齡和工作單位。年青人,我把招呼打在前面,如果不老實說話,當心老子會好好教育你如何做人。在金陵這麼一塊虎踞龍盤的地方,不管你是龍是虎,都給我安生一點。」刁所長的開場白,不能不說是頗有威勢。
任笑天看著湊在審查室門前看熱鬧的吳雷和古鵬,苦笑了一下,然後淡然回答說︰「任笑天,男,26歲,海濱市文萊派出所所長。」
「什麼?什麼!你重說一遍。」刁所長一听任笑天的回答,當即是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這個年青人也是同行!對了,這麼多的警察在場吃飯,再多一個也很正常。嗨,這可真是大水沖倒了龍王廟,一家人認不得一家人。
說起來,這個刁所長還是很有一點明智的人。他听到任笑天的身份後,趕忙就過來驗證任笑天的工作證。知道是同行之後,也就沒有因為省長公子的事,再來為難任笑天。
倒不是因為同行的緣故,而是因為門外站了那麼一幫省廳和市局的公子哥兒。不用說,眼前的年青人,應該和他們是同一條道路上的人。整了這個年青人,那幫家伙能答應嗎?
他按照規矩取證之後,也就實話實說道︰「任所長,你也是在基層工作的人。當然會知道這種事不好處理。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我先擔待著。明天向市局報告以後,再作決定。不過,你們也不要有太大的期望值。」
「理解,理解。」任笑天也知道刁所長的為難之處。象這種在省城工作的派出所長,經常會要面對這種紈褲子弟。所要經歷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象這樣的‘拖刀計’,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任笑天和刁所長握手告別,走到派出所大廳時,發現一起喝酒的幾個同學,還都守在這兒沒有走。
「小天哥,他們沒有為難你吧?」徐靜柳第一個迎了上來。
任笑天連忙回答說︰「沒有,沒有。大家都是同行,怎麼會做那些沒有文化的事情呢?」
「這倒也是。如果他們瞎來的話,我就把他們派出所的屋頂給掀翻嘍。」徐靜柳威風凜凜地說。
「芷寒,劉丹丹呢?」任笑天沒有看到劉丹丹,有點不放心地問道。
易芷寒抿嘴笑道︰「放心吧,你的丹丹姐少不掉。剛才,她在取證的時候突然昏倒,吳大哥已經讓人用車子把她送到了賓館。沒有什麼大問題,主要是心力交瘁,受的刺激太大。休息一個晚上,也就能恢復過來。」
「小天哥,你這個丹丹姐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你這麼幫了她,弄到最後她還打了一個巴掌。」徐靜柳的愛憎分明,在這個時候得到了明顯的體現。
易芷寒幫助解釋說︰「小柳兒,你別這麼說。按照我的估計,劉丹丹很可能是不想讓小天哥卷入這潭渾水里,怕小天哥的仕途會受到她的連累。」
听到易芷寒的勸說,徐靜柳倒也不再糾纏。停了一下,又特意提醒說︰「小天哥,那是一個壞女人,你不要和那個女人多往來。不然的話,我和芷寒姐姐就不理你了。」
「小柳兒,不要瞎說。和什麼人相處,小天哥自然會有分寸的。」易芷寒對劉丹丹的艷名,也是將信將疑。听到徐靜柳口沒遮攔的隨意說話,連忙就進行了制止。
趙人邁站在一旁好長時間,這時終于插上話說︰「天哥,要不要去吃上一個夜宵?」
「不啦,時間也不算早嘍。大家明天都還要工作,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好。」任笑天趕忙拒絕道。
大家一听,這話也在理。各自打了一聲招呼,也就分道揚鑣。任笑天急于和大家分手,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看到吳雷和古鵬一直守在邊兒上,等著要和自己說話。
「小天,是讓我送你回賓館,還是留在外面,陪外邊的朋友好好玩一下?」吳雷笑著問道。說話的時候,嘴角彎得老高老高。
一听吳雷如此說話,任笑天立即就明白了過來。看來,孔公子對這樣的結局不太甘心,還想著要打報復哩。
任笑天看了看天空,淡淡一笑道︰「雷哥,讓我這麼早就回去睡覺,哪兒能睡得著呢?」
「那好,我讓古大哥陪你。我就不陪你們嘍。拜拜,明天見。」吳雷一揚手,就立即走人了事。
這倒不是他怕事,而是不想為自己的父母找麻煩。畢竟他的媽媽是在省委工作,能不抓破臉皮的時候,還是不要抓破比較好。
派出所的刁所長,不愧為有‘老油條’之稱。他不好為難任笑天,但也不想讓自己成為孔大公子的出氣洞。弄清任笑天一行人的來歷之後,他也就不客氣的和孔祥和攤了牌。
孔祥和一听,知道對方都是警方的人員後,倒也不由得一怔。並不是警察這個職務,對孔祥和能有什麼威懾,而是他知道,今天在派出所里,是沒有辦法來對任笑天下得了手。
「糊涂,糊涂呵。看到那個丫頭到場,我就應該想起那幫人的來歷了。還有金陵市委大院的那幫人,也都是在政法機關工作。呵呵,呵呵。」孔祥和氣得一陣狂笑。
魯斯年一听,知道報復無望,嘆息一聲,口中罵道︰「**娘的,女人沒有玩得上,白白挨了一頓打,還賠掉了四千元錢。這口氣,讓我怎麼能忍得下去?」
「忍,怎麼可能把這口氣給忍下去!」孔祥和的臉色一陣痱紅,又是一陣雪白,顯然是情緒極為的不穩定。
魯斯年也知道了徐靜柳的來歷,還有趙人邁那幫人,都不是自己所能得罪得起的家庭背景。他有點無奈地說︰「不忍又能怎麼樣?一個人都不好踫。」
孔祥和也知道魯斯年說的是實在話,只是不把今天受的這口窩囊氣給出掉,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入睡。並不是他對趙人邁這般人的父輩有所忌諱,而是自己的爸爸到了再進一步就能當省委書記的關鍵時刻。在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說也不能給爸爸找麻煩。
至于徐靜柳那丫頭,更是踫也不能踫。人家的爸爸也是省委常委,完全可以不鳥自己的老爸。更何況,人家在京城還有很特殊的後盾,自己的老爸,還要仰仗著人家幫忙哩。
張三不能踫,李四又不能惹。孔祥和在派出所的辦公室里轉來轉去,把人家辦公桌子上的文件,全都甩到了地上。口中嘟囔道︰「警察,警察又怎麼啦!」
就在這時,孔祥和突然想到了那個和劉丹丹來自于一處的警察任笑天。草尼馬的個逼,其他人,一時之間不好惹。你他媽的一個小警察,老子還不是要方就方,要圓就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