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第24章 打斗余波(四)

作者 ︰ 一笑也是樂

陳二麻子心中一嘆,自己今天這個臉是丟大了。只是技不如人,也只能是受辱而已。要怪就怪魯斯年那個狗日的,哄我說只是一個鄉下人。卻沒有想得到,對手會如此的厲害。

魯斯年這小子,竟然敢于給老子上眼藥。哼,過了今天這一關,老子非得把魯斯年的兩條腿給拿下來不可。

沒有等到陳二麻子想得定當,他就感覺到對面這個年青人在自己的肩膀上加了一把力氣,然後,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跪天跪地跪父母,都是男子漢,何必要跪下說話。」任笑天輕輕地撫模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見到對方如此大度,陳二麻子也不由得感動地拱手說︰「謝謝,謝謝,多謝這位大哥的寬宏大量。」

「這樣吧,我也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不好說出背後的主家是誰。我只問你們一句話,你們看行不行?」任笑天淡淡地問道。

听到任笑天有話要問,陳二麻子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為難之色。只是想到對方已經說明不打听背後的雇主,也就一咬牙齒說︰「這們大哥是姓任吧,有話你盡管問。沖著你這份仁義之心,我陳二麻子有問必答。」

「哈哈,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只是好奇,你那背後的雇主想要把我打得什麼樣?是要我的兩只手,還是要兩條腿呢?」任笑天一臉探索的神情。

听到是這麼一個問題,陳二麻子明顯松了一口氣。跟他來的打手中,有人竟然‘噗哧’笑出了聲。只是因為陳二麻子回頭怒視的目光,這才趕快用手捂住了嘴。

說來也難怪陳二麻子和他的手下會感覺到輕松,本來不知任笑天會鬧出一個多大的難題,緊張了半天,卻原來只是想知道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笑歸笑,陳二麻子卻進一步知道自己今天是踫上了鐵板。如果不是自己見機得快,還不知道會落得一個多麼淒慘的下場哩。想到這里,他趕忙回答說︰「任大哥,人家說是想要你的兩條腿。打好了以後,再把你拋到‘帝豪大酒店’的門前。」

「噢,是這樣。好,好,姓魯的心還真的是不錯嘛。」任笑天再一次的撫模了一下鼻子,然後揮了揮手說︰「好吧,事情就這樣,你們先走吧。」

陳二麻子听到任笑天直接點出了姓魯的是背後雇主,心中也是一驚。繼而又為之釋然。他們雙方既然結了仇,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要不是我說出去的,關我屁的事。

只是他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會有這麼大的肚量,竟然這麼簡單的就放自己這幫人走路。

「快起來,一個個還賴在地上干什麼!謝過了這幾位大爺,就趕快走路。」陳二麻子也不去多想,直接就吆喝著趕快走人。

他的手下听到吆喝,趕忙就掙扎著起身。有的腿腳不靈光的人,就由其他人攙扶著,往汽車方向走去。

一行人走了沒有幾步,後面傳來了任笑天的聲音︰「這位陳老板,你們就這樣走人了嗎?」

陳二麻子一听到任笑天的喊聲,臉上頓時是一慘,心中不由嘆道︰「我就說嘛,哪兒會有這麼簡單的事!人家這是耍猴戲哩。想不到這麼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蠻和善的人,玩起手法來也會這麼老辣。」

他把心一橫,慢慢地轉過臉來,冷冷地問道︰「這位任老板,你想要我留下什麼,盡管吩咐。只要你能說得出,無論是一條腿,還是一只胳膊,我陳二麻子絕對不會眨一下眼。」

任笑天看到陳二麻子這個樣子,心中感覺到有點奇怪。剛才還說得好好的話,怎麼轉眼之間,就換成了這麼一副要走上刑場的樣子似的。那些跟隨其後的打手,也從剛才那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轉了過來,個個都成了苦大仇深的老貧農。

「你們把人家老板的東西打壞了這麼多,就這麼轉身走人,是不是有點不仗義了吧?不丟一點錢來賠償損失,你們讓人家老兩口明天還做不做交易?」任笑天也不去管那些閑事,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來是為了這麼一件事,陳二麻子和他手下的人都感覺到自己差點虛月兌。唉,你這位小爺也不能一下子把話給說得清楚。這樣鬧下去,是會把人弄出心髒病的。

「快,快,快把口袋里的錢都掏出來,賠償人家店里的損失。」陳二麻子連聲吆喝著。

看到陳二麻子的面包車走後,店老板夫婦二人才敢走了出來。他們看到桌子上的錢,倒是嚇了一大跳。有十元的,有五元的,也有一元和幾角幾分的硬幣。堆了那麼高,足足要有兩千多元錢哩。

「哎呀,小伙子,這個錢,我們可不能要。」老大爺拒絕說。雖然錢是個好東西,有的錢拿了也會燙手的。這種街頭流氓地痞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喲。

任笑天有點不解地問道︰「大爺,為什麼不能要?他們砸壞了你的桌椅板凳,賠償你的損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呀。」

「太多啦,太多啦。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上百元錢的事情,哪能讓人家賠上這麼多的錢呢?再說,這些大爺的錢是好拿的嗎?」老大娘說話的時候,雙手直舞。

古鵬一看,也湊上來勸說道︰「大爺,大娘,他們來打架鬧事,影響了你們的生意。還有,把你們兩個老人也嚇得不輕。這精神損失費什麼的,都是他們應該要賠償的。」

「大爺,大娘,這錢你們盡管收起來,保證沒有任何問題。我是派出所長,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們看一下,就能放心嘍。」任笑天知道店老板夫婦是怕陳二麻子還會來找事,連忙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進行了證明。

听到任笑天這樣說話,再又看到工作證上那年青的警察,就是眼前這小伙子,店老板夫婦也算是放下了心。他們叨嘮了兩句之後,就又回了廚房,說是重弄幾個菜,好好慰勞一下這幾個年青人。

「古大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兩個老人家一走,任笑天先給幾個動手幫忙的年輕人發了一圈香煙,然後就單刀直入地問了起來。

古鵬眯著個眼楮,故意反問道︰「什麼怎麼一回事呀?」

「你敢說不認識他們這幾個人?說,是不是你連隊的兵?」任笑天的嘴角微微翹起,滿有把握的問道。不用說其他,就沖著那股剽悍勁兒,還有相互掩護的套路,也能看得出是訓練有素的人。

「這個問題嘛——應該怎麼回答才算是正確答案呢?嗯,讓我好好地想上一想。」古鵬故作思考狀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笑道︰「既算是,也算不是吧。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是不是能讓你任所長滿意?」

任笑天一听,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狗屁回答呀。模稜兩可,不著邊際,純粹是在耍無賴哩。

「任所長,你別生氣。我們連長這樣的回答,還就不是在耍你。」剛才領頭動手的壯漢湊了過來,主動答話說。

任笑天听得是雲山霧海,模不著頭腦,也就不再問話,而是將眼楮看著對方,等待著進一步的答案。

「我們是古連長手下的兵,這是事實。不過,從昨天開始,我們已經領到了退伍證,正式成為了一名老百姓。你說,我們現在還算是古連長手下的兵嗎?」那個壯漢三言兩語就說清了情況。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任笑天知道自己是被古鵬給捉弄了一把。不客氣的先給了古鵬一拳,然後再詳細追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起來。

原來,吳雷和古鵬在派出所里就一直沒有閑著。他們倆盯牢了孔祥和與魯斯年,當然也就听到了魯斯年打電話的內容。

談到動手打架,吳雷並不為任笑天擔心。只是一個想要在仕途上走得遠一點的年輕人,在夜靜更深的金陵城里,和流氓地痞街頭斗毆。傳出去的話,可不是怎麼好听的事情。

想到最後,還是古鵬出了一個主意。自己手下有幾個退伍兵,明天就要打包回家。如果把他們調出來,客串一下見義勇為的武林人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談到手上的功夫,那是不要說的。這幫人,都是到邊境城市去實戰訓練過的戰士。個個戰士手上都曾經見過血,要是用來對付這幫社會上的地痞,那屬于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領頭的這個壯漢,是個偵察班長,姓趙,在邊境上死在他手上的對方特工隊員,已經達到了兩位數。

「趙班長,謝謝你。」任笑天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

趙班長朗聲一笑說︰「客氣個啥,我們大家都是兄弟。」

「好,你這聲兄弟喊得好。兄弟們,我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就當做兄弟的給你們餞行了。」任笑天的倡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喝酒喝得最開心的時候,任笑天眼角突然有了發現,有一條身影出現在路的拐角那兒。他趕忙扭轉身體,朝著那暗地里瞅了幾眼。只為時已晚,剛才出現的那條身影,早已經是無影無蹤。

任笑天撫模著自己的鼻子,‘嘿嘿’傻笑了幾聲,就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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