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廳長如此說話,易芷寒就知道領導是對自己的話產生了誤會,以為自己是與任笑天之間發生了矛盾。看到廳長對自己如此關心,易芷寒也不由得心中一暖。
當秘書的人,能踫上一個真心關照自己的領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一個異性的秘書,更是不容易當。相當一部分年青貌美的女秘書,當到最後都是變成了領導的床上伴侶。
易芷寒確實是有福之人,是在為戀人的長輩當秘書。這個長輩,而且是一個對自己戀人全身心的在關顧。
她往辦公桌前跑了兩步,嫣然一笑道︰「周廳長,你誤會啦。我與小天哥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問題。只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向你匯報哩?」
「噢,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想讓我煩神嗎?不要緊,你盡管說出來。是不是要管?我自然會有所掂量的。」周紹松樂呵呵地笑道。
話是這麼說,周紹松的心中也感覺到有點奇怪。自己這個女秘書,用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也算是有所了解。
這是個精明灑月兌的女孩子,做起事來很有一種男兒風度。不知道昨天晚上會有什麼樣的事?竟然讓這孩子感覺到把握不定。連向自己匯報的事,都在猶豫不決。
易芷寒听到周廳長如此問話,也就坐了下來。她從昨天早晨上學開始說起,一一地把情況做起了詳細介紹。
听到任笑天在課堂上出彩,很可能會被李秉一教授收為入室子弟時,周紹松把身體往椅子後背上一靠,口中呢喃道︰「嗯,不錯,不錯,總算是讓人看到了一點希望。」
當易芷寒說到任笑天讓出班長的位置,並且主動提議,邀請朱建軍參加晚上的聚會時,周紹松更是笑得眉飛色舞,不住口的稱贊說︰「嗯,有大將風度,有容人之量。不錯,這才是成大事的樣子。」
說到魯斯年在包間對劉丹丹施暴時,周紹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逝,手指頭也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擊了起來。在省城里,在公開場合中,竟然會發生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案件,讓一個警察廳長何以自容!
易芷寒從孔祥和與岳子陽的入場,說到他們的暴行,說到任笑天的拍案而起,說到派出所的處置。雖然是心情激動,但也是滴水不漏,讓人如臨現場一般。
她越說越快,越說越氣憤。說到最後,易芷寒眼含淚花道︰「周廳長,我感覺到恥辱。在我們這麼多的警察面前,竟然發生了這樣的暴行。如果不是小天哥的挺身而出,難道我們就真的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孩子遭受侮辱嗎?」
「噢,是這麼一回事。」听到這兒的時候,周紹松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若無其事的問道︰「小易,小天知道劉丹丹在外面的名聲嗎?」
「開始可能不知道,後來桌子上有人說了好多難听的話。當時,小天哥也是大吃一驚的樣子。」易芷寒回答說。
周紹松裝作不理解的樣子問道︰「既然是這樣的女人,那他為什麼還要去救?難道他們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嗎?」
「不,不是這樣的。小天哥當時是這樣說的,不管劉丹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是一個警察,應該要管。她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同學,她正在遭遇別人的侮辱。于情于理,我都要給予援助。」易芷寒立即把任笑天的原話搬了出來。
周紹松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考問道︰「小易呵,象任笑天這種沒魂沒膽的人,要想和他在一起生活,風險可不算小喲。你想想,前面是得罪市長,現在又連省長的公子都給得罪了下來。以後這日子,還怎麼一個過法哩!」
「不,廳長,你的說法不對。小天哥這樣做,才真的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和他一起生活,奢侈生活可能不會有,但是肯定會有安全感。他有一個堅強的肩頭,會給女人有力的庇護。」易芷寒明確反駁了周廳長的意見。
說到激動處,她不但是站了起來,還在用手勢在加強自己的說服力。只是當她看到周廳長臉上的笑容時,這才發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不好意思地解釋說︰「廳長,我太激動了一些。」
「不要緊,我听了很高興。沒有想得到,你對任笑天那傻小子會有這麼高的評介。」周紹松樂呵呵的把手一擺,然後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放下茶杯後,他又將任笑天沖進室內的情況詳細詢問了一遍。然後說道︰「這麼說來,那個魯斯年還說了這樣的混賬話,要把你和徐靜柳都加進去,一人玩一個女人。」
「是呵,我當場就甩了他一個耳光。」易芷寒想到這話,就有點怒上心頭。回答的時候,臉上也飛起了一片紅霞。
周紹松微微地點了點頭。照這麼說來,這件事倒是很有意思嘍。不僅僅把孔家卷入其中,也讓徐家難以置身事外了。如果估計得不錯的話,徐秘書長也會要為女兒出上一口氣。
易芷寒看到廳長不再說話,心中雖然有點失望,但也不好說些什麼。涉及省長兒子的事,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能夠避讓的就盡量避得遠遠的,這也就是她沒有直接向周廳長介紹昨天晚上情況的原因。
作為做秘書的人,不能因為自己的愛憎,而隨便給領導增加麻煩。話也已經說了,既然領導沒有反應,她也就撿起打掃衛生的工具慢慢向外走去。
「小易呵,你幫我打個電話,讓刑偵局的申局長過來一下。」就在易芷寒走到門前的時候,周紹松已經拿定了主張。
吃包子揀軟的捏。在這三個人中,魯斯年的職務雖然最高,卻是最沒有明顯背景的人。而且,他在公眾場合下**未遂的犯罪事實,那是無法抵賴的。拿下魯斯年,從法律角度上來說,一點也沒有問題。至于那個岳子陽,助紂為虐,給他一個治安拘留,也是不成問題的事情。
表面上看,雖然沒有把孔祥和怎麼樣,實際上卻是打了孔家一個耳光。消息傳出去,孔家的名聲也就算是毀了一半。這樣處理的好處,是沒有與孔家直接對陣,孔家還又說不出什麼話來,不好公開出面為魯斯年說情打招呼。
周紹松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徐飛也是一樣。
在徐飛的心目中,魯斯年就是罪魁禍首。是這個家伙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是這個家伙提出要玩自家的女兒,並且對自己的女兒實施了輕薄行為。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地陪他玩上一玩。
早晨一上班,作為秘書長的徐飛,先把今天要做的工作,給逐一安排了一下。沒有辦法的事情,秘書長就是省委機關的一個管家婆,什麼大事小事都要放在心上。
本來,徐飛只要管好省委這一頭就行。只是因為省委書記許雲飛生病休養之後,省委這一頭的工作,也是由省長孔達人在主持。這樣一來,徐飛在早晨上班之後,還是要到孔達人的辦公室里跑上一趟。
雖說這樣做,會和省政府秘書長的工作發生交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禮多人不怪。要是因為這樣的細節小事沒有做到位,從而造成不必要的矛盾來,那就有點得不償失嘍。
徐飛和孔達人隨便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之後,就準備起身告退。沒想到,原來坐在辦公桌後的孔達人,卻站起身來坐到了徐飛的對面。
「老徐,有個事情想給你打個招呼喲。」孔達人遞了一根香煙給徐飛。
徐飛眼角一挑,心中明白孔達人說話的意思。他冷‘哼’了一聲,把香煙接過之後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說︰「孔省長,你有什麼吩咐,就盡管說吧。」
「呵呵,老徐,你我之間喊什麼省長哩,這不是把相互之間的關系,都給鬧得生分了嗎?」孔達人說話的態度很是隨和。徐飛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老徐呵,昨天我家那臭小子,在飯店里和幾個人一起,喝了酒發酒瘋。」孔達人看徐飛不答話,只好主動拉開了話題。
徐飛看到孔達人說到了正題,心中暗笑對方還在說鬼話,嘴上也跟著裝糊涂道︰「年青人嘛,喝醉酒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過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唉,你說的是不錯。只是我听說,他們之中還有人說話不注意,傷到了你們家小柳兒。為了這事,我甩了我家那臭小子一個大耳光。你說這小子怎麼就這麼渾呢?還整天在想著要娶你們家小柳兒,怎麼能看著未來的媳婦讓人瞎說哩。」孔達人的說話,還是在不停地套著近乎。
徐飛听孔達人如此說話,心中‘淬’了一下,就憑你們家那麼一個胡作非為的二世祖,還想娶我們家小柳兒,做夢去吧。只是在表面上,徐飛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他在耐心等待著孔達人打出底牌,想看一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不是還把自己女兒遭到侮辱當作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