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紹倚著窗台,看著花園里的林染,露出嘲諷的笑。他才回國,就在這個家看到那麼多丑惡的東西。是這個世界太髒,還是這個家的人太丑惡?
越美麗的蘑菇越是有毒。
女人,亦然。
他突然想念起那個清麗幽雅的前表嫂秦莯初。顧朝結婚的時候跟外公大鬧了一場,搞到絕裂的地步,所以參加他跟秦莯初婚禮的只有幾個好友。為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那冷漠如冰的表哥如此痴狂,他特地放下學業從美國飛回來。他以為會看到一個性感尤物,沒想到卻是一個有點小驕傲、外表清雅、純淨的女子。在美國見慣各色佳麗的他,竟然覺得那披著潔白婚紗的秦莯初清純得動人。也許,這就是牽動顧朝的原因吧。
他早已從顧朝的家庭革命中了解到秦莯初的身世,知道她有一個會給顧家抹上污黑的貪官父親。當時他想,如果她不是有那樣的家世,外公應該也會喜歡上如此特別的女子吧?
他原以為顧朝會跟秦莯初幸福地過一輩子,卻沒想到林染鳩佔鵲巢,秦莯初如空氣一般消失了。
「榮紹,看到你爸爸了嗎?」顧美鳳四處找不到丈夫,便過來詢問兒子。
她那風流成性的丈夫每次看林染的眼神都很特別,所以家庭聚會時,她都會盯緊丈夫。剛剛,她不過跟趙珂說了幾句話,榮昌順就失去蹤跡。她氣得咬牙,卻不能當著趙珂的面發火,她不願被趙珂看笑話。
「可能在廚房,只是可能。」榮紹譏誚地勾了勾一邊唇角。
父親的情人沒有一打,怕也超過五個,那些露水的一夜都不算在內。可是他真沒想到父親會跟顧朝兒子的媽糾纏在一起。如果母親知道,怕會天下大亂。
林染,這美麗的女子,便是那毒蘑菇里最毒的一個。
真懷念秦莯初,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覺得干淨的女人。第一眼便驚為天人,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動心。他不能搶表哥的女人。于是,他繼續流連花叢,做他風流不羈的榮公子。
「什麼叫可能?你看到就是看到,沒看到就說沒看到。」顧美鳳不滿地搖著頭,轉身走向廚房。
榮紹繼續欣賞著花園里林染的表演。那個如慈母一樣的林染,正幫顧然搖著秋千。與林染臉上虛偽的笑相反,秋千上的顧然卻一臉惶恐。當林染親吻顧然臉頰的時候,榮紹發現顧然的小身子在輕輕顫抖。這不是一個孩子與母親玩耍時正常的表情。他怕林染。
研究過心理學的榮紹,認真地看著顧然,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再玩世不恭,那漆黑的眼底像是無波的湖水,深不見底。
該不該告訴顧朝?
就在這時,廚房里傳來顧美鳳與榮昌順吵鬧聲。
「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哪來的?」
「你神經病?這屋里又沒有女人。」
「誰說沒有?林染就是!」
「那是你外甥媳婦!」榮昌順不耐煩地低吼。
听到這句話,榮紹挑起濃眉,仰起頭看了看天空。
這個世界太虛偽。
爸媽這一對夫妻,什麼時候真實地面對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