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點。」蛟龍慢慢的回答著,目光也都看向了林含情,隨後又問道︰「你這樣做,值麼?」
「呵呵…」成軒未只是淡淡一笑,便沒有了下文,而他正慢慢的走向林含情。來到了林含情的身邊,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含情,還差一點就行了。」
林含情猛然轉過頭,滿臉的怨恨,怒視著成軒未,「師兄都這樣了…你騙我….」含情大聲的哭著,淚水更加肆孽了,好似決堤的大壩,不停的流出來。
「我是為了他好,听話。」成軒未向含情伸出來手。而含情卻並沒有理他,「不——」
「這點隱患雖然現在看不出來,可是以後一旦發作,那可就挽救不了了。千萬不能功虧一簣,跟我來。」成軒未重重的呼出來一口氣,伸出雙手抓住了林含情,便向後面拽去。林含情哪里是成軒未的對手,盡管身子不停的擺動,想要月兌離他的束縛,可是卻也徒勞無功。
「成軒未,放了含情。」張九思急忙說道,雙手握緊成了拳頭。
「我這是為了阿九好。」成軒未只是說出了這一句話,便沒有再理張九思了,繼續拉著林含情,遠離茅阿九。
「喵——」好似一身怒吼,徹底打破了夜的寂靜,不知道從哪里忽然出現了兩個爪子,「撕拉」成軒未的前胸衣服被抓得稀爛,十道血痕立刻便出來了。
而茅阿九則站在成軒未的對面,身體周圍散發著黑氣,茅阿九低著頭怒視著成軒未,他的眼楮此刻格外的明亮。
「放了含情,放了含情…」茅阿九竟然能說話了,然而他的話語也是冰冷的,目光冰冷的看向成軒未。
張九思在一旁十分的吃驚,阿九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呢?
「幽兒,幽兒,你回來了,你回來了。」茅三山在一旁激動的喊著。
「這內丹不合,已經有了反應了。」成軒未清醒的說著,眼楮也同樣看向了茅阿九。但是他的雙手卻一點兒松開茅阿九的意思。
「我來給他打回去。」蛟龍輕輕的說著,身子一閃,來到了成軒未的面前。成軒未慢慢的將林含情拖到了一旁。
「放了含情,放了含情——」茅阿九大喝一聲,身體帶著黑氣便沖向成軒未。蛟龍急忙攔住了他,「要想解救含情,就先打敗我。」說完話,蛟龍說著話,雙手已經向茅阿九的兩肋攻去。
「放了含情。」茅阿九又是冷冷的一句,雙手忽然抓住了蛟龍的兩只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眼中的憤怒,恨不得將這個胳膊折斷,抓住蛟龍的兩只手,便要將她扔出去,好解救含情。
而蛟龍又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呢,雙手一轉,變成她抓著茅阿九的雙手了,身子輕盈擺動,茅阿九便已經被重重的甩了出去,「啪」摔在了一棵大樹上面,「當」那棵樹一下子便折斷了。
「今天就讓我幫幫你吧。」蛟龍笑著說道,還沒有等茅阿九從地面上爬起來,蛟龍的身子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他的雙手,將他拉起來,來到面前,雙手便開始在茅阿九胸前的不容、關門、太乙、大樞等穴道用力的拍下去。
隨著這穴道的用力拍下去,茅阿九嘴中也流淌出黑色的血液。蛟龍的速度越來越快,茅阿九閉著眼楮,血液也一點點的清澈起來。
「最後一下。」蛟龍輕輕的說道,已經來到了茅阿九的身後,對準命門穴道,「啪」便是一掌。
茅阿九「噗」吐出來一大口鮮血,濺的滿臉都是,而他也「當」摔在了地上。
「好了,大功告成。」蛟龍伸了一個懶腰,輕輕的說道。成軒未也松開了對林含情的束縛。
林含情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茅阿九的身邊,張九思也立刻跑了過來。
含情將茅阿九輕輕的抱在了懷里面,茅阿九此刻已經是虛弱至極了,眼楮也變回了原來的色彩,一臉的頹廢,「含情…你…終于…回來了。」茅阿九再次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了,只能張張嘴,用嘴型比劃。
而完這句話,茅阿九疲憊的慢慢合上了眼楮。
「師兄!師兄!師兄,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林含情在一旁緊張的說道,眼淚掉在了茅阿九的臉上。
「放心,他沒事的。只不過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會好的。」成軒未在一旁淡淡的說道,安慰著林含情。
「茅阿九服用了灰狼和白猿的內丹,雖然經過成軒未的修煉,可以融合。但是茅阿九的體內卻有鬼氣,這樣使兩個內丹變了質。再加上這內丹在茅阿九的體內並沒有完全的融合,他完全發揮不出內丹的全部功效來。我便和成軒未出了這個主意,將他全身的穴道打上一遍,叫內丹完全的融合,這樣也有助于阿九以後修煉。」蛟龍在一旁解釋著。
而含情卻好似完全沒有听到似的,只是輕輕的將茅阿九摟在懷里面。
「爹爹…」從一旁的樹林里面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茅三山一愣,「秋兒,是你嗎?秋兒,秋兒….」茅三山拄著拐杖在四處擺動,身子也在一點點的向前面挪去。
「爹——」一個女孩忽然從樹林里面跑了出來,撲在了茅三山的懷里面。
而茅三山也扔了手中的銀色拐杖,雙手用力的抱住了這小女孩,「秋兒,你沒事太好了。」
「茅三山,你以為我會真的抓著你女兒不放嗎?」蛟龍笑呵呵的看向了茅三山,隨後又看向了他的女兒。
「娘娘玩笑了,玩笑了。」茅三山笑著對蛟龍說道,松開了秋兒,激動的說道︰「秋兒,你的姐姐回來了。」
「姐姐回來了?真的嗎?太好了!她在哪里呢?」這個看起來年紀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笑呵呵的說道,一雙美麗的大眼楮也向四周掃去,可是這里只有幾個男人和蛟龍娘娘,哪里有什麼姐姐呀?
茅三山慢慢的蹲子,向四周模去,想要模到自己的銀色拐杖,「爹爹,您的眼楮怎麼了?」
「啊?!」茅三山愣了一下,急忙擺手說道︰「沒怎麼,就是人老了,看不清楚罷了。看不清而已。」
茅三山嘴中說著,手也在地上不停的模著。「爹爹,你騙我,你分明是看不見了。」秋兒哭了起來,淚水順著他的眼楮向外面涌出來。
「秋兒,秋兒別哭。爹沒事,爹沒事。」茅三山想要伸出雙手向秋兒模去,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模到。
秋兒輕輕的拉起了茅三山的手,握緊。
「爹爹,拐杖在這里。」秋兒從一旁撿起銀色拐杖,放到了茅三山的手掌上面。茅三山呵呵一笑,「嗯,呵呵…」可是他的笑聲之中卻沒有一絲的快樂,反而是陣陣的擔憂。
「呼——」茅三山重重的呼出來一口氣,「秋兒,咱們去看看你大姐吧。」茅三山拄著拐杖在地上輕輕的踫著。身子也自然的護住了秋兒。
憑著感覺和味道,茅三山來到了茅阿九的面前。此刻含情正緊緊的抱著茅阿九,眼中噙滿了淚水。
「幽兒,幽兒。」茅三山小聲的叫著,尷尬的笑笑,「幽兒,你妹妹秋兒來看你了。當年你走的時候,她才這麼小,現在也變成人了,呵呵…」
秋兒則看向了含情懷里那個遍體鱗傷的男人,忽然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很熟悉,就好似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但是秋兒還是疑惑的看向了茅三山,不禁問道︰「爹爹,這個人是男的,不是我姐姐。」雖然感覺很熟悉。
「他就是你姐姐,他傷的怎麼樣?」茅三山關心的問著,「渾身都是傷。」秋兒老實的回答著。
「唉——幽兒呀,你受苦了。」茅三山輕輕的說著,慢慢的張開嘴,忽然銀光一閃,從茅三山的嘴里面竟然吐出來一顆銀色發亮的珠子,此刻正旋轉的飛在空中。
茅三山臉如金紙,終于挺不住了,一**坐到了地上。輕輕的說道︰「把這…這內丹給他服下去,就…就可以了。」
「爹爹,那是你的內丹呀!你要是沒了內丹,那可怎麼辦呀?!」秋兒看著茅三山這副虛弱的模樣,淚水流淌的更多了。
「是呀,茅三山。沒了內丹,你可是會死的。」張九思在一旁提醒著他。不是說阿九的傷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嗎?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用茅三山的性命來醫救呢?
「我…我不是過了今天…今天晚上…就要….死了嗎?」茅三山停下來喘喘氣,繼續說道︰「而且我….也答應過他,幫他….說話。」
「你這又是何苦呢?」張九思在一旁說道。
茅阿九艱難的舉起手,擺了擺,便放了下來。「我一生….愧對天星….雖然…雖然不能救他了,可…可救他的師佷也是…好事。算我…算我報答他了。」
「你不是說茅阿九與你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嗎?」成軒未在一旁質問道。
「呵呵呵呵…」茅三山輕輕的笑著,「怎麼…怎麼可能呢…秋兒…秋兒…」茅三山緊張的叫著。
「爹爹,我在,我在。」秋兒緊緊的握住了茅三山的手,淚水迷離。
「好好…活著,不要…不要有仇恨,多做好事…早日成仙…你姐姐永遠活在我…我們這里….」茅三山拍拍自己的心髒,然後又拍拍秋兒的手,而也就是這幾下,仿佛抽干了他身上面所有的力氣。
「我看到…看到天星了….呵呵….他來接我…接我了……」茅三山睜大了無神空洞的眼楮,臉上滿是笑意。終于沒有最後一絲力氣,閉上了眼楮——死去了。
「爹爹,爹爹,爹爹——」秋兒大聲的叫著,痛苦的哭著。
而此刻內丹依然在空中輕輕的旋轉著,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可是他的主人卻已經與世長辭了。
「秋兒,你父親中了狼族的毒藥。過了今天晚上也是會…走的。」蛟龍在一旁輕輕的說著。
「爹走了,那我的姐姐呢?」秋兒抬起那帶著淚珠的眼楮,看向了蛟龍。
「你姐姐….已經和你爹相聚了。」成軒未淡淡的說著,頭也低了下來。
「呵呵…我就知道….知道姐姐不會回來了。」秋兒輕輕的將茅三山抱了起來,而此刻的茅三山也已經變成了一只黑白相間的山貓。
秋兒拿起銀色拐杖,轉身向遠處慢慢的走去了。
「秋兒,你去哪里?秋兒——!!」蛟龍急忙跑去追她了。
成軒未一伸手將空中的內丹拿了下來,遞給了林含情,輕輕的說道︰「給阿九服下吧,這內丹和他體內的能量屬同類,不用擔心的。」
林含情輕輕的接過來,慢慢的看向了成軒未,微微點頭,小聲的說道︰「謝謝。」然後急忙轉過頭,將茅阿九的嘴輕輕掰開,把內丹放到了里面。
只一瞬間,茅阿九身上銀光一閃,什麼傷口都沒有了,好似回到了最初來真龍山的模樣,但是這一切卻都已經變了。
「含情。」成軒未輕輕的叫著,林含情轉過了頭,看向他,「我走了。」成軒未忽然淡淡一笑,隨後便鑽到了樹林的黑暗之中,沒有了影蹤。
「嗯,嗯。」茅阿九蹙了蹙眉頭,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師兄,你醒來了?!」林含情激動的問著。
茅阿九睜開了眼楮,微笑的看向了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