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茅阿九等人剛要動身,周禮便帶著幾名家丁來到了客棧里面。
張九思笑著看向他們說道︰「你們來的倒是挺早的呀,呵呵…」
一眼就看到了茅阿九等人,急忙走上前去︰「大師您講笑了,我是專為父親和弟弟的下葬之事,請您二位的。」
「嗯,他們二位昨天晚上都十分的安穩吧?」張九思看向了周禮問道。
周禮點點頭,「十分的安穩,只是可憐我父親與弟弟….竟全入了地府。」周禮說到這里,淚水流淌了出來,他急忙擦拭。
「節哀順變,這樣大的事情放在誰家中都是頂大的事情。咱們先去看看他們,然後再去山上找一風水寶地,盡快將他們二人埋葬了才是。」張九思也是害怕出什麼事情。
「多謝二位大師了。今天晚間,有一個慶功酒,是專門慶祝二位大師為我們龍隱鎮除去了僵尸禍害舉辦,請二位一定要來,一定要來。」周禮深深地鞠了一躬。
茅阿九笑著擺了擺手,「不必了,那是我們的責任,不用的。」茅阿九謙虛的推讓著,「多虧了您二位我們龍隱鎮才能得以安全,您二位一定要去,這也是眾百姓的意思呀!」周禮激動的說道。
「阿九,周公子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咱們就去吧。」張九思笑著看向了茅阿九,茅阿九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禮很愉快的說道︰「好,那二位大師,咱們這就走吧。」
張九思笑著點頭,看向了林含情和小風,說道︰「你們二人在這里,我們去去就回。」林含情則看向了茅阿九,茅阿九沖著他也是點了點頭。
周禮急忙拉著茅阿九和張九思離開了。
走在路上,周禮笑著看向了張九思,問道︰「大師,您可曾听說過龍隱鎮的故事呢?」張九思搖搖頭,「不知道,這龍隱鎮又什麼故事呀?」張九思反問道。
周禮笑著說道︰「相傳明朝皇家子弟曾經來到過這里,尋找龍脈。」周禮看向了張九思,張九思听到龍脈兩個字後,不禁眼楮一瞪,倒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十分的驚訝。
周禮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笑著繼續說道︰「傳說在只要在龍脈里面埋上自己的親人,那後人便能成為真龍天子。可是這明朝皇室子弟在這里找尋這些年卻也沒有找到,後來便在這里留下了一大筆金銀珠寶。希望有緣人能夠找到這筆金銀珠寶,再尋到龍脈,能夠反清復明。」
茅阿九听到這里也是十分的驚訝,而張九思則疑惑的問道︰「這里有龍脈?」
「我也不知道,只是老一輩人都是這樣說的。我想可能就是個傳說吧。」周禮無所謂的說著。
「哦。」張九思點點頭。
「周府到了。」一旁的家丁在旁邊提醒著,剛才周禮嘴中的那個故事,不知道都听了多少年,多少遍了,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二位大師請。」周禮擺著手,笑著說道。
茅阿九和張九思輕輕點頭,進了周府。
「二位大師這邊請。」周禮把他們向一旁的屋子里面迎去。
來到屋子里面,有兩個金絲楠木棺材,十分的考究。「父親和弟弟已經在里面了。」周禮輕輕的說道。
張九思走上前去,推開了其中一個棺材,向里面看去。見周百強已經穿好了壽衣,頭上面也依然貼著那黃符。
張九思輕嘆一口氣,轉過身子,看向了周禮,說道︰「周公子,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師請將。」周禮恭敬的說道。
「這人一旦變成了僵尸,便凶殘暴戾,吸食人血。現在他您的父親雖然被符咒鎮壓著,可是萬一哪一天符咒月兌落,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呀。」張九思凝著眉毛說道,「你的意思是?」
「我想把您父親和您弟弟燒了,化作灰燼。」張九思輕輕的說出了自己的願望,茅阿九在一旁也點點頭,他也是十分贊同這個主意的,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周禮搖搖頭,「大師,您有所不知。我和弟弟從小被父親拉扯長大,父親害怕後母對我們不好,便沒有再娶。這些年不能孝敬他老人家已經是大不孝了,而如今卻要在他死後還要毀壞他的身體,我是絕對不能這樣做的。」
張九思急忙說道︰「您父親若是知道情況這樣,他一定會…」張九思的話還沒有說完,茅阿九便踫了他的胳膊一下,然後笑著說道周禮說道︰「您的孝心我們都能看到。而我們也是為了龍隱鎮的百姓著想。要不然我們再用幾道符咒鎮住您父親,這樣既能不傷害他的身體,也能防治符咒月兌落,如何?」
這已經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了。
周禮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只要不燒我父親,怎樣都行。」
茅阿九笑著點點頭,「多謝您了。」
「您需要什麼工具嗎?我讓管家去準備。」周禮依然恭敬的說道。
「我這里全帶著呢,麻煩您回避一下。」茅阿九笑著說道。
「嗯,嗯,這是自然,只是自然。」周禮說著話,看了自己的父親的棺材一眼,轉過身子,走了出去。
「阿九,你要怎麼做呀。我看怎麼做也沒有燒了他來的安全。」張九思在一旁念叨著。
「人家兒子不讓,咱們也不能硬來。」茅阿九一邊說著話,一邊能從口袋里面拿出東西來。
「這是朱砂,咱們先封住他們的七竅,不讓外氣進來。再分別在他們的前胸,後心,雙腿,雙臂,頭頂畫上鎮尸符,這樣無論如何,他們也是出不來的了。」茅阿九笑著說道。
「嗯,這個辦法好。最後下葬的時候,在棺材上面再畫上符咒,彈上墨斗線,這樣可就真是萬無一失了。」張九思推開了那邊的棺材。
二人開始了工作。
一個小時之後,二人可算是弄好了。
「誒呀——」張九思揉著自己的脖子,「這活可真累呀,我這頸椎可能都折了。」張九思夸張的咧著嘴,好似很痛苦的樣子。
「為了百姓,您這點犧牲不算什麼的,呵呵。」茅阿九笑著看向了張九思,張九思立刻挺直了身子,「那是自然了,要是為了周家,就是給我一百兩銀子,我也不做。」
茅阿九在一旁點著頭,「是,是,呵呵。」
張九思也是呵呵一笑,看向了茅阿九,輕聲的問道︰「阿九,明天你就該走了吧?」茅阿九愣了一下,慢慢的低下了頭,努力的扯出來一個笑臉,看向張九思,「嗯,明天…」茅阿九嘆了一口氣,「明天就要走了。」
「含情,他肯定會很難受的。」張九思小聲的嘀咕著,低下了頭,開始收拾東西。心里想起了前幾天,茅阿九離開之後含情的模樣,心中就痛了起來。
「前輩,我想著一會兒您去下葬吧。我想陪陪含情。」茅阿九慢慢的看向了張九思,心中縱然有萬般不舍,但是自己大師兄還在馬大帥的手里面,如果過了七天不回去,那大師兄很有可能就會沒有命了。
無論如何,茅阿九也是不可能那樣做的。
「這沒問題,下葬的事情還是很簡單的。」張九思笑著走到了茅阿九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地陪陪含情吧,你們這一分別,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見面了。」
茅阿九低著頭應了一聲。
「周公子,進來吧。」張九思大聲沖門外喊著。
「吱扭」一聲,門開了。周禮走了進來,看向張九思,關心的問道︰「大師,已經做好了嗎?」
張九思呵呵一笑,「嗯,已經好了。只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大師您請說,晚輩已經竭力完成。」周禮恭敬的說道。
「能不能在棺材下葬的時候,將棺材的外面彈上墨斗線,再用粗大的繩子捆綁起來。」張九思看著周禮,詢問著他的意見。
「這個…」周禮思考了一下,「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周禮笑著說道。
「好,好。多謝周公子體諒,呵呵。」張九思笑嘻嘻的說道。
周禮同樣是微微笑,「還是大師勞累了,下葬的事情,您看是現在,還是下午呢?」
「等我們彈好了墨斗線,捆綁之後,咱們再去吧。」張九思說道。「嗯,好。那我就先出去了。」周禮笑著要走出去。
「等一下,我們需要一些東西。麻煩您給準備一下。」張九思笑著說道。
「不知道大師需要什麼東西呢?」周禮問道。「公雞血,墨斗,糯米,兩根粗大的麻繩,就可以了。」張九思細心的回答著。
「嗯,大師稍等,我這就叫管家準備。」周禮笑著關上門,出去了。
張九思回過頭來,看向了茅阿九,笑著說道︰「阿九,別垂頭喪氣的了。含情還不知道你要走的事情呢?你這個樣子,叫含情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茅阿九點點頭,抬起頭,眼中全是淚水。「前輩,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茅阿九放聲的哭了起來。
茅阿九哭著倒在了地上,張九思走到了茅阿九的身邊,蹲子,拍著他的後背,「沒事,沒事。只是暫時的分開一段時間而已,別哭了,別哭了。」
張九思看著茅阿九這痛苦的模樣,心里面十分的痛苦。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茅阿九如此痛苦的模樣,盡管他受了再大的傷,也沒有見他如此的難受。
「前輩,這里好痛,這里好痛。」茅阿九右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哭著說道。臉上已經被淚水畫出一道道的痕跡。
「痛一點好,能夠深深的記住。我這個年紀,就算是想痛,也痛不起來了。」張九思淡淡的說道,將茅阿九摟在了懷里面,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我真的…真的不想走,心里好痛。」茅阿九默默的念叨著,「知道痛,你就在成長了。」張九思笑著說道,「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含情的,等你們相見的時候,我一定給你一個成熟長大的含情。」
張九思慢慢的松開了茅阿九,看著他,給他把眼淚擦拭干淨,說道︰「好了,別哭了。都二十歲的大人了,還這樣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茅阿九雖然點著頭,可淚水卻就是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