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說的不錯,雲淺的記憶確實恢復了」,雲淺抬頭看著雲幕,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雲淺再也不是以前的雲淺了!」
以前的雲郡王,那個愛著雲幕的人已經死了,現在在這個身體的靈魂是雲淺,而不是雲郡王。
「淺兒」雲幕看著雲淺的眼楮忽然覺得一陣心悸,他第一次覺得這雙眼楮原來這麼漂亮。
晶亮璀璨卻又清澈見底,可是眼底卻沒有他以前所熟悉的柔情和愛意,這雙眼楮里甚至沒有自己的影子。
看著這樣的雲淺,雲幕一時間竟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似乎多年來一直被自己掌握在手中的東西正在漸漸的月兌離自己的掌控。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慌亂,有一種想要急切的抓住什麼的感覺。
「皇兄,臣妹和裴景然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還請皇兄成全!」雲淺不知雲幕心中所想,看著雲幕的眼楮再次請求道。
雲淺今天的目的是為了讓雲幕賜婚,而不是和他談論記憶的事情,既然剛剛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此刻自然要直奔主題,然而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雲幕開口。
「皇兄?」雲淺有些奇怪的看了雲幕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雲幕不笑的表情,試探的又叫了一聲。
「不行!」雲幕回過神來,壓下之前心底那不在他控制範圍內的感覺,深呼吸了一口氣,嘴角又帶上那溫潤的笑容,高挑的鳳眸看向雲淺︰「我不能同意這件事!」
「為什麼?」雲淺有些吃驚的看著雲幕。
以雲淺在記憶中對雲幕的了解,無論是什麼事,雲幕都很少直接在正面給出答案,他從來沒有把話說死的時候,既不給你希望也不讓你失望。
就像是他對待雲郡王的感情一樣,既不表態也不拒絕,或許就是這樣才會讓雲郡王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到最後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關于裴竟然的身份問題,我想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下!」雲幕看著雲淺,如玉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高貴的鳳眸中波光流轉,儒雅的氣質中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雲淺心中一緊,從雲幕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但是她相信雲幕不可能調查到裴竟然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雲幕不可能知道。
「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關于身份的問題,我想我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雲淺心里打鼓,面上卻是一片平靜的說道。
雲幕看著雲淺,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被笑意暈染的鳳眸流轉間竟然帶出了點點妖冶的光芒︰「淺兒,你有沒有發現,每次你一緊張或情緒出現波動的時候,都習慣用自稱?」
雲淺吃驚的睜大了眼楮,她和雲幕才見了不過兩面,竟然就把她的小動作給模清楚了?
雲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本王」、「臣妹」這些稱呼本能的有些不習慣,而跟裴竟然還有暗衛們說話的時候,雲淺就很少用這些稱呼,所以情緒一激動就難免忘記。
就連剛剛那個「我」都是一時口快說出來的,結果沒想到卻被抓個正著!
「這有什麼,皇兄剛剛不是也自稱了,雲淺自要緊緊跟隨皇兄的步伐了!」如果能被他兩句話唬住,就不是雲淺了,耍賴誰不會?
反正雲淺心底打定主意,只要雲幕拿不出證據她就抵死不認。
「淺兒,你知道我說得是什麼意思」,雲幕輕嘆口氣︰「如果是其它事,我定然依你,這件事絕對不行!」
「其它事?」雲淺抬頭看著雲幕,黑亮的眸中帶著一絲挑釁︰「只怕就算雲淺求其它的事,皇兄也未必會答應!」
雲幕看到了雲淺眼中的那抹深意,關于這個問題,以前的雲郡王也曾經無數次的試探過,可是這次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在那雙清亮透徹的眼眸的注視下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一時間竟然有一種要避開那眼眸的沖動。
「皇兄,就算你不賜婚,我也不會放棄小然,請求賜婚只不過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我不想委屈了他!」雲淺了然一笑,看著雲幕說道。
她並不介意雲幕的不回答,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事,何需答案,只是難得能看到雲幕啞口無言的樣子還是蠻爽的。
「不想委屈他?」雲幕的鳳眸眸光一暗,看著雲淺輕笑道︰「對于曾經差點要了自己命的人還能如此,倒真不像皇妹的作風啊!」
雲淺微皺著眉頭看著雲幕,這話可不好接啊,無論反駁前半句和後半句自己都會被繞進去。
「蘭王謀反一事雖然過去了,但難免有漏網之魚,如果不一網打盡恐怕會多生事端,尤其是一些武功厲害的殺手,更是不得不防。」
雲幕說著看向雲淺︰「就像上次臣妹府中的那些人,郡王府守備如此森嚴他們都能混進去,怎能讓人放心?或許是臣妹府中就有亂黨的內應呢!」
「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臣妹不成?」雲淺目光灼灼的看著雲幕,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心里卻開始有些沒底起來。
雲幕這話听起來不像是試探,倒更像是掌握了什麼一樣,只等著她主動開口承認。
「我當然相信皇妹,只是皇妹自打出事後記憶混亂,難免被有心人給利用了也說不定」,雲幕沒有介意雲淺的態度,輕輕一笑說道。
雲淺一噎,被自己的話噎住的感覺還真是不爽,不過雲幕的話卻讓她皺起了眉頭,冷聲道︰「皇兄這意思是懷疑小然了?」
雲幕點點頭,嘴角帶著溫潤的笑容︰「裴景然身份可疑,本皇懷疑他是叛黨一族,不知道是皇妹自己把人交出來呢,還是本皇親自帶人去比較好呢?」
雲淺聞言心中大驚,面上卻強自鎮定道︰「皇兄,說話做事都要講證據,就算您是皇帝,也不能隨意誣賴好人啊?」
雲淺說話的同時,藏在衣袖中的左手不自覺的用力攥緊了手中的東西,今天的談話正在漸漸月兌離她所預料的範圍,只是希望這個東西對雲幕的誘惑能足夠大,大到幫裴景然爭取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