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閃電,其聲轟鳴,暴雪漫天。
皇宮。
殿外重鞋砸地,兵戈撞響,盡被嗡雷吞噬。
殿內歌舞正熱,歡嬉樂聲交措。
主位上那體魄龐大的中年男子一臉紅光,任左右兩柔媚女子喂肉推酒,笑聲震頂。
下殿左右兩擺矮桌直長,坐滿賓客,各是喝的油光鼻亮。其中一桌,將軍元郎,起銅盅欲飲,卻是眸中寒光一閃。隔對可見的兩桌同似將軍模樣的男子沉眸點頭。
雄偉的軒轅宮,雪霧蒼茫,唯它獨傲,盡顯巍巍漠然。
金甲兵陸續,一層一層將大殿包圍,為首者揚指,所有簇響聲嘎然而止。
殿外廣場開闊一里,大雪彌漫,依舊能看見場中心的日晷,巨大的圓盤微斜,正中大針為心,有影為證,酉時,日正落。
殿內主位上那體魄龐大的中年男子突的一吼,扯過貼身輕咬了他耳垂一下的嬌身女子狠狠按下,粗野的**起來。殿下眾人一愣,只是兩秒,又各自放蕩大笑起來。
歌舞依舊,樂聲依舊。
元郎將軍淺哼冷笑,終將那酒灌下腸腑,啪一聲將空杯砸向殿中空地舞女之間,重響一聲。
砰——!
所有人一驚時,大殿門被巨響一聲撞開,金甲衛洪水般沖進。
同時,一直蟄伏著的另兩員將軍騰身而起,利劍出鞘,鋒芒閃,隨身直刺高處。
體魄龐大的中年男子位居劍指鋒顛,他啪一巨掌砸下,那木案便應聲碎裂,人已借力而起,雄吼一聲,頓時大殿嗡鳴。
「誅殺龍氏逆賊,護救者同罪立斬!」沖進大殿的金甲衛衛隊長舉劍一吼,頓時桌翻酒倒,一遍混亂。
「保護仲父大人——!來人哪——!啊——!」有獨聲求救者,立被一金甲衛刺胸而亡。
鏘鏘鏘鏘鏘,殿上兩將軍與眾金甲衛齊攻那體魄龐大的中年男子,兵刃撞響。
元郎伸臂,有侍衛上前將長槍奉上,緊握的瞬間,便如神力加身般,只听得他怒吼一聲,緊槍沖去……
*
興善宮,太後正宮。
正月,風雪起舞,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洗滌著整個軒轅宮。
知道此刻窗外盡雪,更知道此刻那相隔甚遠的某殿里巨變在亂,太後趙姬一臉看不透的淡漠。
怪不得她,也無人有這資格來怪她。一切,都是那人咎由自取。
宮里暖爐燒的滿殿燥灼,身暖,心卻亂。
太後面前擺著一盤棋,對坐的,是一年經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額上帝冕高冠,珠旒微晃,他正在落子,一臉靜然,宛如神像前那淨池里沾帶露珠的白蓮苞。
像極了,這一代新帝,十二歲登基,縱使又過十三載,依舊只能稱為‘新’帝。可他這模樣,卻是越長越像那十三年前駕崩的先帝。
看著自己的兒子,年青依舊的太後拈子的玉指靜止三秒。
「母後,該你了。」新帝落了子,抬眸望向太後,沖她一笑,溫柔有愛。
保持著冷靜,太後雙指夾子,壓抑著內心澎湃,定定的盯著皇帝,眉尖微挑。
「你有十足把握能殺他?」
一笑,新帝提身,點了點頭。
*
酒有毒,無色無味,軟骨散。
酒是太後御賜,慶仲父四十九歲升龍辰。太後詔︰五十龍運,九正抬頭。仲父大喜,宴請眾賓。
可酒有毒。
打不到百來招,體魄龐大的中年男子——軒轅國仲父龍霸天,胸中一槍穿透,便是身子一軟,單膝砸地,雙目怒瞪,血絲暴獰,嘴角污血流出。
「她……」發絲枯亂,龍霸天一手緊劍撐著自己不倒,一手顫抖著揚起,指向元郎︰「要……殺我?」
龍霸天聲音里滿滿的不信與疑惑。
元郎自知他能殺了當今英勇第一的龍霸天主要是因為太後所賜毒酒,算來,已可以如此解惑了,便淡淡一嘆,將手中長槍輕輕一推。
那雄霸了軒轅國十數載的梟雄便怒睜著血絲大眼死不冥目的向後……
倒下。
剛剛還盈熱滿滿的大殿,瞬時已靜如墳場,各是躺倒的尸體,零散的宦官或宮女抖瑟著撲跪在邊牆角落里,不敢出聲。
元郎左右看了看,側身望向金甲衛衛隊長。
「立即準備,迎繳龍氏一族護兵衛。」
「喏——!」
*
太古元年,史稱古元。
古元307年正月。做了十三年傀儡皇帝的軒轅帝借其母相助,誅殺了當時權傾朝野的仲父龍霸天。
以軒轅帝凌皇胤為首,太後為輔的一方;以龍氏一族暗黨私結的一方,在龍霸天被計殺整整四天後,終以龍氏一族兵敗告終。只四日,軒轅國被立刑側斬人數高達數千,入獄者上萬。
百姓街頭叩拜,喜極而泣,呼謝上蒼,叩謝新帝,頓呈一遍感動蒼天的難得畫面。
古元307年,軒轅迎來嶄新的崢嶸歲月。
重得帝權的皇帝所做第一件事,便是將關押在幽靜靈閣里,他唯一的嫡親妹妹接出禁閣。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