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儀府。整個軒轅皇宮除前後兩正殿外,佔地面積最大的機關。
冰蝶走在宗儀府範圍,放眼皆是不老青松,冬季花卉。她很想笑……走一路,一直想笑。可惜,她不習慣笑,所以走一路,只是時不時的冷哼。
就在她準備魚躍龍門,沉氣丹田,盯死了門崗宮衛,隨時準備等他們走神時好飛檐走壁……她突然發現——龍午門把守太嚴。
嚴的夸張,嚴的沒有道理。就那麼一扇大門,深二十米,左右重兵守衛,城樓上更是密線布集,兩步一衛。根本不可能出現她所希望看見的畫面。
最後,等她直接從龍午深門正中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她才幡然清醒——沒誰不讓她出宮啊!
足月有余,只是她自己‘忙’的沒空走遠罷了。
再次冷哼,冰蝶為自己的小心翼翼而無奈。在她們殺手集團里,有太多地方不能亂闖。太多地方是權威的象征;太多地方是死亡的代名詞;太多的地方,是秘密。
龍午門,只是一道門。
淺笑,冰蝶終于徹底放松,敞開心胸的去欣賞滿目風光。
不容易啊,這宗儀府說是建在太 廣場側旁,與其只隔一牆,偏就因為這一牆所隔,必須繞出太 廣場,從宮門外廊走很遠,才能走到宗儀府大門口。這圈圍的世界,簡直就是個桃園聖地。
冰蝶喜歡極了這里,感覺宗儀府比御花園還要養眼,特別是……
走過的第三個圓盤,冰蝶放眼看遠,終于發現,整整七個圓盤,大小不一,最大的直徑三十幾米,最小的直徑也有五六米,七盤排成一陣,冰蝶看著,心念一閃——北斗七星?
七星盤顏色各一,盤上均是統一圖案,六角星中八卦太極,冰蝶想到星象師三字,這才想起,在這古元世界里,他們稱為‘欽天監’。也不知道這宗儀府府尹回來了沒有……冰蝶想著,雙眼微合……
其實,早在第一眼看見金炫澈時,冰蝶已經在瞬間做出了反應——不是殺手冰蝶正常的反應,而是公主凌亦凝才該有的反應。
不是想著他是獵物,必須立殺;而是想著,怎麼會是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會不會將如夢的一切,全部擊破,跌回現實。她擔心的,不是沖身上前殺他,她有沒有武器;她擔心的,居然是金炫澈會不會將她識穿,破了已經屬于她的美夢。
呵呵……其實,早在看見金炫澈的剎那,她就已經做出決定了,不是嗎?
寧是亦凝,不是冰蝶。
一嘆,冰蝶松了口氣,因天氣緣故倍覺清爽。
宗儀府真是個好地方,有世外桃園的景象,有月兌俗的清香,更有濃郁的青綠,加上這七星陣方圓內的鋪地磚,中色藍,亦幻亦真,像天空,更像宇宙。冰蝶喜歡,所以站在那里,久久不想移動。
听見 聲,冰蝶耳尖,詢聲而動……走了沒多久,在星陣盡頭處,她看見一遍深邃的林子,林中盡是參天大樹,或是矮枝園藝,有個長發男子,衣衫仙動,動作輕柔之極的,正在修剪。
只能看見背影,冰蝶站在林外,竟邁不動腳走過去……她能看見的畫面,太幽靜,太安寧,整個縱深望去,林深幽幽,空間內一切干淨的無法形容。有微光滲進林里,縴塵在空中閃亮,宛如寶石……仿佛星光閃爍,點點飄飄,圍繞著那男子。
他的動作太輕柔,明明使的利剪,卻叫人看著如虔誠的膜拜。
他黑發泄下,如小溪流水,額角一線過去,顯然有墜在前……一身明顯不是普通衣飾的華服,利落簡單,上品布料所制,因清瘦,著衣盡顯仙然。
一念閃過,冰蝶小驚的挑眉,突然反應過來——那人,根本沒在看他所修剪的園藝,手卻宛如長眼般,自顧自的上上下下。
瞎子?
修剪之人,虔誠的夾剪,神情怡然,仿若這世間,只有他一人。
唇角微揚時,他,突然呵聲低笑。
「來亦是客,怎靜不出聲?」
冰蝶一驚,失聲輕哼——居然被一個瞎子用听的,發現自己存在。想到身體不是以往那個,冰蝶釋然,干脆邁步,走向林中。
「刺客也是客嘍?」
停下手中動作,長發男子一笑,轉過臉來……只是雙眼緊合,面卻朝向了冰蝶。
「刺客是真客。客若分品,當屬極品。」
噗。
一樂,冰蝶滿意于對方的回答,停在了他身前。
「你看不見。」
禮儀的點頭,長發男子用動作回答了冰蝶。
「卻比看的見的人,更能看清眼前。」冰蝶說出自己對眼前人的看法。
小驚,長發男子受寵一笑,居然靦腆,臉頰微紅。
「旁人喜言,道我能觀天涉地,說我比看的見的人,更能看的深遠,能將天際看破。」
冷哼,冰蝶不屑的望向林中深處︰「那些人放屁。」
一樂,男子笑,笑的迷人之極。
冰蝶望向他,不禁失神。
「有人說過你漂亮麼?」
一愣,長發男子恍惚,最後搖了搖頭,笑意仍在嘴角。
「那你多這樣笑笑,你這樣的笑容,很迷人。」冰蝶難得如此放松自己,隨心的說話。
面朝冰蝶,長發男子緊合雙眼,幽幽一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