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興善宮出來,炙炎彬面無表情,一臉凝重。
太後一直在責怪他,不該插手平陽遇襲之事,說他太過魯莽,怪他太不小心,居然叫平陽看見……還問了他怎麼應對皇帝,怎麼向皇帝解釋的。最後交待他必須蟄伏,萬不可再貿然行事,便放他出來。
走著走著,遠遠看見盈月宮高匾,炙炎彬腳下一頓,心口一緊。
有人從里面沖出來,徑直往後殿而去,炙炎彬看的清楚,輕愣。
那人正是平陽公主,凌亦凝。目送有侍衛跟出來,追向平陽,炙炎彬站在那里,百味叢生。
皇帝信他,知是有人欲刺公主,相信他所說的,他那一箭只為保護。畢竟……他若真要殺平陽,犯不上沖她耳朵射那一箭。這麼簡單的道理,皇帝一點就明,那固執的平陽公主,為何就是看不明白?
皇帝睿智,故意將消息放出去,說炙炎彬在平陽公主遇襲時朝公主射了一箭,被公主發現。鬧的宮中皆知,唯獨沒說清楚,他朝公主射那一箭,是沖著哪里射的。
皇帝此計只為保護他,若殺手真是太後所派,她一定不會急于營救;若不是太後所為,太後一定立即出面干涉,屆時,再想辦法應對。
現在,確定了太後責怪自己之余那滿要到溢出的贊賞,炙炎彬心沉大海,眉心緊鎖。
絕不可能是太後派人暗殺平陽了,既然不是她……那就說明,又有一方人馬想要平陽公主的命。
這批人,幕後是誰?
抬眸望遠,炙炎彬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
「皇兄,你要出宮去?」出去玩了一次而已,冰蝶玩上了癮,一進養心殿尋到皇帝,冰蝶便興奮的沖過去。
龍床上剛剛坐下,皇帝看一眼冰蝶,無奈的失笑。
「看我困極的份上,先讓我睡會,起來再回你。」
一旁曹寶正欲意示宮女過去侍候皇上,冰蝶一笑,湊過去,往皇帝身前蹲下。
「炙炎彬怎麼解釋射我那箭的?」
一愣,凌皇胤在看冰蝶那一臉若無其事般的笑容,眸子輕閃,他一笑,揚手輕揮。
曹寶會意,招呼眾奴齊齊退下。
輕握冰蝶小手拍了拍,凌皇胤愛憐的沖她一笑。
「傻凝兒,他司職太將,原是國界邊守大將軍,一弓百斤,箭穩如山,曾一射兩百米,斷了敵陣將旗,威懾全軍。你細想一番,他若真要傷你,射你耳朵做什麼?」
低眸,冰蝶陷入疑惑。
「他說你身後有暗箭欲傷你,適才出箭護救。凝兒,他是奉我密令出宮護你的,你說,我該不該信他?」
任皇帝說著,將自己拉起,于床邊坐下,冰蝶腦海閃過那一瞬間,炙炎彬面無表情的冰冷……
輕哼,冰蝶望向它處。
「所以消息是你放出去的,既能掩了他受你密令的事,又能借事引事,靜觀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看著冰蝶的側臉,凌皇胤欣賞的一笑,點了點頭。
甩頭瞪向皇帝,冰蝶一臉不解。
「你知道我出宮會有危險、你猜著行刺我的人可能是誰、你故意放任我亂來……皇兄,你到底在想什麼?」
有一瞬間錯覺,冰蝶發現自己是皇帝棋盤一子。
驚詫,凌皇胤一怔。
「到底怎麼回事?」瞪著皇帝,冰蝶嚴肅之極的低喝。
凝視冰蝶,凌皇胤最終一嘆,嘆盡所有。搖頭,他感慨失笑。
「凝兒……太多事,不是當下可以詮釋的。皇兄知道你進步很大……也知道在靈閣,你沒浪費時光,習得一身好武藝,皇兄倍感心慰。至此,有些事,已經可以和你溝通一二。那麼……你听清楚了。」
冰蝶盯著皇帝,整個人一顫——她這是怎麼了?真把自己當成凌亦凝了嗎?居然就這樣一步一步的陷了進來???
無視冰蝶的走神,凌皇胤認真之極,輕喃。
「皇兄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凝兒能邁上大殿,執掌軒轅皇印!」
咚——!
那一聲勁鐘轟響在心中。冰蝶听的清楚,目瞪口呆,震驚之極。
她听見了什麼?
見冰蝶愣住,凌皇胤滿面信任的微笑,揚雙手在她雙肩緊握。
「我要你做好心理準備,繼承我軒轅浩浩江山。做未來軒轅帝國的女皇!」
每一個字,重擊心髒,冰蝶穩坐龍床,空靈一切。
女皇???
軒轅帝國女皇???
第一次听說古元大地不是只有男的做王,也有女的是王時,冰蝶還感嘆的輕笑過。若大古元盤土,幾十個國家,女王所佔比例只有十分一,而且多為小國女王。
現在,听著皇帝要扶她上位,做古元大地最大一國家的國王,還是女皇,冰蝶眉尖一挑,只感無語。
「別急。」看出冰蝶淡漠的態度,凌皇胤只是一笑︰「我知道你無心皇位,忽听之下,定覺荒謬。可凝兒,一切變新都是從無到有。這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
想到什麼,冰蝶疑惑。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