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也在看冰蝶,最終一笑,笑的嘲諷。
「有些事,你一直不知道,現在想想,為了你好,還是讓你知道吧,至少,以後也有個分寸。」
趙姬說著,瞟一眼老嬤,老嬤會意,掀開了托盤方錦,露出一塊木雕腰佩。
這是一塊雕刻精細的木佩,乍眼一看,沒其它特別之處。冰蝶只瞟一眼,望向趙姬。
「你生母尹字姓,是邊界一小國公主,國名摩余。听說現在繼位的新王是你生母王兄之子。那小國位處咱們軒轅月復地,若不是因為你生母,早該吞並了。現在摩余漸漸盤根,穩定自強,借天險自保,不懼我軒轅強威,多年不朝不貢,很是囂張。一听說你遇襲,哀家就猜想,會不會是摩余國得罪了什麼人,落你一人遭罪?」
听了半天,冰蝶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個太後到底想說什麼。曾經柔弱嬌女敕的凌亦凝,一定很絕望自己的存在。一邊是養了她七年的太後,卻從無真心相對;一邊是最為敬愛的皇帝,卻整整十三年不敢看望。想到那個炙炎彬口口聲聲說的,說凌亦凝小時候最喜歡粘他……
可憐的小公主,若真如炙炎彬所說,小時候的她喜歡他,所受的傷害豈不是翻倍?想像得出對炙炎彬充滿希望的凌亦凝在被關起來之後幻想的破滅。那個炙炎彬,也不過是另一個不敢看望她的懦夫罷了。
見冰蝶不言不語,趙姬咳一聲,暗中隱忍。
「這腰佩是你生母的,她過世時,先帝要將它同葬了,哀家不忍,私藏起來,只想著哪天你長大了,還你一個念想。」
唇角微揚,冰蝶默不吱聲。從皇帝那回來,她大腦混亂一遍,必須先整理清楚了,才能思考別的。所以,站在這里,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若真是受遷于摩余,哀家定要為你討回公道。正盤思著近幾日要不要請皇上派人過去追究。」
冰蝶的奇兵鎖夢,可長可短,長可至幾十米,由中心軸線聯系,變成帶長索;短可縮至半米,擠壓緊實,變成短型重劍。而一般時候,冰蝶用的比較多的,是接骨成鞭,或是普通長劍模樣。
此時,冰蝶的鎖夢軟成腰帶,纏在月復圍,唯一硬生的是附屬雙匕,也暗藏在靴中……
盯著趙姬看,冰蝶全身燥癢難耐,她是拼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抽劍撥匕的。
不為別的,只為那天真過頭的皇帝。
他在乎她,她就在乎他。她在乎他,所以甘願為了他,而忍了這個太後。
見冰蝶居然一直沉默,趙姬裝不下去,呵一聲失笑,一臉驚訝。
「怎麼?不信這東西是你生母的?」
趙姬說著,伸手過去一把抓過那腰佩,猛一翻面,將刻了三字的那面沖冰蝶一推。
尹、?佟11??p>三字入眼,冰蝶的心,一顫。
直覺!
踫撞心靈的直覺——三個字,能叫她的身體,震撼。
尹戀溪。
——凌亦凝生母的名字。
一個從小就是殺手,從來不知道人是由人所生;從來不知道她也是有父有母的……直到成長了,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不是石頭,自己也是由人生出來的,自己也是有爸爸有媽媽的……再進一步清醒︰殺手,是沒有資格擁有父親母親甚至親人,朋友。
……的冰蝶。
今天,此時,站在這里,看見那娟秀的三個字,居然瞬間熟識,冰蝶的呼吸凌亂,眉心深鎖。
甩眼瞪向趙姬,冰蝶拼命克制自己,沒有沖上去,搶下那腰佩。
趙姬只給冰蝶看了三秒,突將腰佩又收了回去,壓在了掌下。
「既然不信,就當哀家什麼都沒說。回吧!」
站在那里,任老嬤走向自己,意欲送客,冰蝶胸口起伏,突然點了點頭,輕笑。
「直接說吧,要怎樣才把那東西還我。」
低眸一抬,趙姬唇角輕揚,滿意的笑了。
望向冰蝶,趙姬感慨一嘆︰「這小東西收錄在,是有記錄的。提出來,又要重做清算,怎麼也得幾個時辰。這樣吧,你先回去憩著,明日正午上下就差不多了,未時吧!未時你再過來一趟。」
冷冷一笑,冰蝶甩身,告退都省了,直接走人。
「這……」驚見冰蝶大禮不敬,老嬤錯愕的瞪眼。
看著冰蝶出去,趙姬倒不介意,只是哼哼一聲,轉過手掌,看向那塊腰佩。
「小蹄子,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選擇。呵呵呵呵……」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