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出門後劉信敬奉的一提紙包,冰蝶在軒轅門前直接轉彎,都忘了要去戲弄一下冷無言,直到快近龍午門了她才想起,光顧了想事情,忘了逗逗那冷星辰的哥哥。
回到盈月宮,遠遠看見興善宮那邊兩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左右看看,這才進去,冰蝶一愣。
「主子哎,您去哪兒了呀?奴才找遍了沒找著您,都要嚇死了。」小福子從里面碎著步子跑出來,急的直叫叫。
將藥包塞給小福子,冰蝶盯著遠處興善宮,轉身就要過去。
「哎哎哎,我的小祖宗哎!!!」小福子驚叫起來,跟見了鬼似的一把拽住冰蝶,抱著她的胳膊就嚎起來︰「您這是往哪兒去呀!那方向可使不得呀!主子哎——!」
被拽住,冰蝶腦電一閃——對呀,還真不能這樣直接過去。興善宮不比盈月宮,只一面朝外,還主次三門,除了正大門大搖大擺的進去,就只能從旁邊空無一人的玉泉宮翻牆過去。但路只有一條,去玉泉宮也得從興善宮門口過去。
想了一下,突然想到玉泉宮旁邊就是衛尉府,冰蝶心里有了主意。
「干嘛呢!」甩眼沖小福子一凌眉,冰蝶聲音冰冷,驚的小福子一怔。
下意識松開手,小福子一臉委屈,猛眨眼的後退,嘴里嘀咕……
「主子……那兒……這……呃,這東西……」
腰間扯出藥劑說明拍到小福子正胸口,冰蝶瞪他一眼。
「按上面寫的備藥去,我出去走走。」冰蝶說著,甩身,朝相反方向往後殿走去……
見冰蝶不是要去興善宮了,小福子整個人一軟,泄了氣的皮球般,不知何時已經滿身大汗。
「我的個祖宗呀,您可真是奴才的祖宗呀!」
*
繞道後殿,徑直沖進衛尉府,冷無言不在,冰蝶知道這時候他在軒轅門,樂得輕松,奔了木樁營過去,練架子。
沒多會,木樁營里的宮門衛換勤,呼啦一下沒人了,冰蝶知道機會來了,左右看看,抽身走人。
只一道巨牆而已,冰蝶抽甩鎖夢,鐵鞭瞬變鐵繩,尖頭剛硬,噗一聲扎進石牆里, 一聲怪響。扯一扯,盤穩之極,冰蝶腳下一蹬,嗖聲竄起,輕松的躍上牆頭。不容停頓,只見冰蝶手指微動而已,鎖夢歸位, 的便快速還原成軟劍,又給她纏回腰間。
沿了玉泉宮的某棵大樹滑進幽院里,冰蝶腳剛落地,人便一驚,猛的甩眼瞪去。
院子盡頭那里,一粗柱之上,捆著一人,身上鞭痕累累。
目瞪口呆,冰蝶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自己動作,突然腳下一蹬,人影閃過,她竄去側殿牆後。
玉泉宮,寂靜之極,久不居人,塵灰無光,處處蕭條。
確定大門緊合,院里就那一人,冰蝶緩緩探身,望去……
粗柱上綁著的是個男人,頭蔫搭著,不知死活,大冬天,只穿件薄襖,連薄襖在內,處處鞭傷,皮開肉綻的。
再次確定安全,冰蝶凌目,站起,腳下無聲的朝那男子走去。
玉泉宮無人居住,顯然是被太後利用,用來體罰行刑。這男人是誰?為何被太後處置?
近了,停在那男人身前,冰蝶停下,單眉一挑。
「死的活的?」
听見聲音,被綁的男子一顫,頭,動了動,緩緩抬起。
一張冷冽凶狠的臉,雙眼紅腫卻依舊隱現殺氣,有零星鞭痕,長道黑紅……只一特殊劃痕,明顯利器所為。
一點一點看著那人抬起了頭,看清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甚至瞟見那利器所傷的一道劃痕,冰蝶心境開明,恍然大悟。
哼一聲,冷笑,冰蝶搖了搖頭,好生嘆息。
「原來是你!」
這雙眼楮,冰蝶再熟不過——刺殺她三次了,不正是歸屬太後的那秘密殺手嗎?
「任務失敗的懲罰嗎?」上下打量一番那被懲的殺手,冰蝶心尖輕顫。這一幕,要多熟,有多熟。
不就是為了不再讓自己這般被人鞭抽麼?不就是為了不再讓自己被人扔進臭水禁池里喂魚麼?不就是為了不再讓自己被關進電牢里麼?
猛一甩身,冰蝶背對向那縱使如此了還是充滿敵意在瞪視自己的殺手。
深呼吸,冰蝶身子隱隱抽顫。
只三秒,冰蝶回身,望向那殺手。
「下次爭氣點,別再失敗了。」只這一句,冰蝶甩下,抽身走人。
因那一句話而已,殺手目瞪口呆的看著冰蝶翻牆離去……他那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雙眼,布滿疑惑。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