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凝一身淺黃色皮衣,奔馳在遠遠大山懷中,古元已是正春時候,漫山芽黃青綠,凌亦凝身影閃爍,時而溶進山間林里、時而消失在環山轉角、時而隱陷烈日陽光中……追擊她的鬼馬副將已不再如開始那般焦急,他沉穩的駕喝,力求寸寸進步,最終追上。
鬼馬體力超乎普通常馬,耐性韌力一流,縱使連追兩天兩夜,卻在鬼馬隊長的安排下,休息得當,雖有疲累卻依舊四蹄狂奔,魅力不減。
剛一轉彎,看見一遍開闊空地,追擊目標——那女子,扯馬立于正中,居然一臉寒霜的停在那里,仿如等候???
「圍起來!」鬼馬副將一喝,連日來的壓抑暴發瞬間。
馬上之人——凌亦凝,不屑輕哼,只唇角一挑。
腳下一踮,身影一縱,凌亦凝突然飛身凌空,連翻數周,于她身子剛一落地瞬間,有馬沖至,馬上人揮劍斜掃,直斬其腰。
咻——!
那鐵蛇如鬼似怪,尖嘯一聲瞬間,揮劍人只感心口一麻,進而劇痛再來時整個人已被呼的鞭甩,拋飛出去,啪一聲砸在地上,身子抽搐兩下,斷氣。
嗚……
風貼山,滾卷而過,嗚聲如泣。
鬼馬副將策馬而過,瞠目結舌的轉頭驚詫時,眼中那嬌美女子一臉冷漠的向他望來……他,眼中那女子,兩者之間一蛇頭突然竄來……
「啊————!」
……
*
公主貼身侍衛四人押著一重傷昏迷的鬼馬騎兵,騎著‘繳獲’的四匹鬼馬,凱旋而歸。
出示侍衛令,侍衛們受到岱河城卑恭之禮迎接。
任人接手騎兵與鬼馬,一侍衛感覺哪里不對,扯住一官員,眉心緊鎖。
「有沒一姑娘先至?」
「姑娘?沒有啊……」官員如實回答。
侍衛一驚,瞪向其它三人,直至此時,四侍衛才真正緊張起來。
「糟了!」
*
軒轅帝國京都皇城外宮,宗儀府。
春來早,花香滿溢,風笑有聲,陣陣清爽。
一臉看淡人世是非的微笑,皇帝啐著藥茶,想到什麼,失笑。
「也只有你這處能叫我心花盛開,靜坐蓮荷,落得暢然。」
沽星樓,晴空萬里,沐浴金光柔風之中,坐在兩面無壁的‘聆靜軒’里,皇帝享受之余,感嘆。
「若能不帶上這藥茶,便可促仙了。」
听得皇帝接後一句,進而自嘲的笑起,正在卜卦的宗儀府府尹冷星辰雙目緊閉,唇角微揚。
「你別徑顧理我,做你自己的事。這麼著急,事必不小。」見冷星辰同笑,皇帝小惱,輕責。
略一點頭,冷星辰繼續手上事情。其實……他早就多次懷疑自己的發現,請了皇帝駕臨,為求確定,又佔一次罷了。
最終停下,冷星辰感慨萬千,莫名激動,唇角笑意跚然。
「皇上。」身子提氣,端直而吸,冷星辰雙手搭疊月復前,一臉鎮定自若。
皇帝趕緊放下早飲盡了的茶盅,望向冷星辰。
「公主可在宮中?」
皇帝一愣,想想,便望向一旁曹寶,略施眼神而已,曹寶會意,趕緊招退左右侍衛,連他自己在內,全數退下。
‘聆靜軒’里只剩二人,皇帝望向冷星辰,明眸一抬,微笑。
「不在。」
冷星辰力抽一口氣,頓時感慨︰「回皇上,辰自公主出閣那日夜觀天象,星盤二十八宿憑空增添一宿。」
皇帝在看冷星辰,他剛剛說的,早已報過,他是知道的。
「當時,辰羅盤有顯,相對星位一星點同現。辰不解,只道是同宿星顯,天地照位罷了。今月初羅盤星點突移……辰立觀天象,星宿未動。皇上……天上星宿未動,地下星點卻動了……辰無解,疑惑當時。辰想過前往靈閣參拜公主,星點卻在不停移動。」
隱約听出什麼,皇帝表情凝重,認真之極。
「怎麼個移法?」
听到皇帝問,冷星辰恭敬點頭,回答。
「今月初,四日夜,朝西淺移。待次日夜再觀,依舊西移……往後,偏西北,直線移動。重疊古元大地諸國地圖,星點于九日時在彥季國雲華城左右折向,朝東北淺移。十一日日初星點突綻華光,等昨日夜再觀,居然朝東直移……往了吾國邊境而來。」
坐听許久,皇帝一直沉默無聲,听到最後,冷星辰停下,他還在思索,先前的愜然早蕩失干淨。
「皇上……辰斗膽,公主何日離的京?」
五指漸攥成拳,皇帝心中隱感不安。
平陽離京幾近十日,按理,若以勻速前進,這會兒應該剛到彥季國王都。就算凝兒不打算驚擾,徑直前行,速度偏疾,也就剛過彥季國,進了上庸城地界。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