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瞪金炫澈一眼,凌亦凝終于決定不再理會這‘混蛋’,拿起筷子,開吃。
雙臂對絞,撐于桌面,金炫澈抿了雙唇微笑,靜靜的欣賞側旁女子用餐,看她故意無視自己的夾菜,吃飯,時不時勺湯,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愛感,他揚起一手托住側臉,意味深長的凝望起來。
任金炫澈‘瘋’,凌亦凝是真餓了,認認真真的去吃飯。
不一會,冷星辰吃好了,凌亦凝也吃飽了。
見凌亦凝滿足的一嘆,放下筷子,金炫澈終于一笑,突然開口。
「下午做什麼去了?那晚才回來……」
凌亦凝一愣,瞟向金炫澈。
「現你老相好的,多管閑事,跟了她一會。」
老相好?金炫澈想了一下,想到了是誰。
「蕭珍珠?」
「嗯。」點頭,凌亦凝呵的一︰「承認是你老相好了?」
「一會就派人去把她殺了。」金炫澈動作不變,眼神不變,語氣都不變,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句。
「別介呀!那又何必,你在我心目中遠不同那些凡夫俗子,怎隨波逐流,學那些臭男人,喜新厭舊?」
听了半天,感情是給凌亦凝調戲了一通,金炫澈一,反給氣笑了。
「我怎麼听出酸味來?吃醋了?」
「呸。」白金炫澈一眼,凌亦凝按桌站起,斜瞟金炫澈︰「懶得和你一般見識。」
甩身,凌亦凝欲走。
「喂。」
「喂什麼喂?」凌亦凝听到金炫澈叫她喂她就來氣,甩身便瞪回來,沖他一喝︰「你不會說人話啊?」
「會啊,我叫你凝兒,就不見你叫我炫澈……」
干脆回身,雙臂對絞。凌亦凝吐了口氣。
「我叫你金炫澈,你叫我凌亦凝就行了。這下公平了吧?你再喂喂喂的叫我,我就喂喂喂的叫你。」
冷星辰坐在桌旁,左右不是……這樣針鋒相對的‘精彩’對白。他听的實在過癮,今非昔比呀!如今的金炫澈不是什麼國師了,他是新王朝的金王啊!!!這樣的對白……會不會……太……
「那又何必,你大以叫我炫炫,或是澈澈。」金炫澈壞笑,干脆雙掌捧托下臉,沖凌亦凝呵呵一笑。
「無恥。」擠出兩字,凌亦凝渾身雞皮亂飛,她瞪他一眼,甩身走人。
等凌亦凝跑沒影了。于冷星辰欲站起,準備收拾桌面時,金炫澈臉一板,望向他。
「那蕭珍珠做了什麼?」
冷星辰一愣,想想。又坐下,開口。
「她去了金衛府,凝兒猜著她能是去找她哥哥,就帶著我回頭了。並沒跟多久。」
點點頭,金炫澈算是知道了。
「別收拾了,去跟著她,這里有下人收拾。」
「嗯。」冷星辰應一聲。起身走人。
坐在原處呆,金炫澈以手指輕敲桌面,陷入沉思……
*
軒轅內亂,因新帝加強賦稅,苛扣民脂,一旗豎。頓時百旗應,各地鬧起了起義之勢,凌君傲令大軍各地鎮壓,危言聳听者,立斬不待。民心漸失。
惜,凌君傲畢竟是新帝,軒轅皇尊,亦不是誰說聲不想做官兵就能不做的,越來越多壯丁被強行征召入伍為兵,隨著大軍一波一波狂勢強壓,各地小浪潮式的起義軍被一處一處攻陷,眼看著‘起義’之火就要被撲滅,誰想,因征兵量過大,兵俸無法即時跟進,兵營出現越來越多的逃兵事件。
兵逃,必得再征;征兵,卻無兵俸言……再難征兵之余,只能強抓,強抓的兵又時常逃跑。
凌君傲一怒之下,下出一道皇令——再有匿逃兵者,做叛逆罪算,誅九族。
強政之下,逃兵事件開始減緩。
另一方面,緩過了氣來的起義軍又如星星之火,燃燒起來。
京都以南,沿海五大城︰慶門城、永寧城、阪榮城、小海城、麻殤城,是五座靠海吃海的海城,最近海嘯連連,五城都多多少少受到波連,離海最近的慶門城甚至一夜之間海水入門,漫過床沿,死傷無數。
軒轅帝凌君傲派鄰城鄭昌全力搶救,鄭昌城城主陽奉陰違,明面里接旨,也派兵前往慶門,暗地里卻只是走了個過場,大軍半道又回。
凌君傲正逢用人之時,沒立即斬了他,將他降職,派他領兵趕往起義軍鬧的最凶的赤譙城,又沒料想,那家伙竟領著大軍直接投了起義軍,說聲反水就反水了。凌君傲氣的立要派人屠了所有反水士兵的家人,被皇太後趙姬出面勸止。
就在這天下同亂的時候,赤譙城西北面的另一大城——宏章城里,一女子端坐轎中,幾經轉折後進了條巷子里,于一大院後門前停下,轎夫左右看看後,掀了轎簾,女子自里面出來,竟是京都怡春樓赫赫有名的春三娘?
她,怎會出現在相隔千里外的宏章城里?
蓮步輕盈,春三娘行走如風,很快走過一條長廊,轉進一雅致的華軒里。
「姑娘回來了……」有侍女看見,趕緊迎上前去,為她卸遮陽的披風。
探眼往里看了看,看見炙炎彬在內軒里,正站一大地圖前一手叉腰,一手拿一筆直接在地圖上寫寫畫畫的,春三娘一,笑了。
「您還笑呢,他今天一天沒出過內軒,什麼都沒吃,奉的茶水都沒喝一口。」
「啊?」春三娘一驚,頓時著急,繞過侍女便往內軒沖去……
早听見動靜,炙炎彬掂著手中毛筆,回身,直接望向沖入的春三娘。
「回來了?」
「嗯。」春三娘一臉心疼的樣子,走近炙炎彬身旁,輕喃︰「主人,您一天沒吃沒喝?」
炙炎彬一愣,想了想,好像是的。突然感覺渴了,便走去書案旁,端起茶杯就喝,一口氣喝了個干淨。放下茶杯。舒服的一嘆,又想到什麼,他望向春三娘。
「回來的時候安全嗎?」
「是,很安全。一直坐著轎子……所幸現在習慣了。」
「呵。」炙炎彬輕笑,點了點頭︰「今非昔比,在京都時,你得站在明處,方便他人尋的到你;現在不同了,你必須藏起來,不讓人尋到你。」
「喏。三娘明白。」三娘溫婉,輕柔回應。
「說吧,情況如何。」炙炎彬走到書案後,將大椅一轉,甩身坐下。望向春三娘。
春三娘換上冷靜的表情,思索一番,開口。
「晉濮城出現一股新兵力量,豎了起義旗,首領王大海,他們運氣不好,豎旗沒多時。準備往赤譙城與赤譙城起義軍會師,結果在半路與京都派出前往銀夏迎接銀夏國小公主的大軍撞上,不出半日便被擊潰,戰果不詳。」
炙炎彬听著,突然跳起來,抓著手中筆便沖到大地圖前。在上面拉線劃道的畫起來。
「別停,繼續。」
「喏。」
春三娘又想了想,開口。
「原鄭昌城城主被貶,帶著鎮壓軍反水,投了赤譙城義軍。凌君傲歹毒,表面上沒做什麼,私底下派人暗殺了好多反水士兵的家人,以及原鄭昌城城主的家人。」
炙炎彬繼續畫了兩筆,想到什麼,突然回頭,望向春三娘。
「賑災軍呢?」
春三娘听著,搖了搖頭。
「此番海嘯之災,除慶門城災情嚴重些外,其它各城都還算好。主要需援助的,還是慶門城。凌君傲派了兩次大軍過去,那邊的情況依舊不見好轉。看來,國庫是真的開始告急了。主人……你說,凌君傲把銀子都花去哪兒了?」
走神似的在想事情,沒一會,炙炎彬一笑,回神。
「他現在最擔心的不過是金國,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對付金炫澈。無非把銀子都花去兵器上了,而且……征兵量過度,兵俸跟不上,也是費銀兩的事情。」
「原來如此……」春三娘明白了些什麼,點點頭。
「這樣,你叫唐家富帶隊從永寧海港出船,去慶門,把災民挑批急需救治的運回永寧,若有官兵查起,就叫唐家富出面,以慈善堂義舉做借口。」
「喏。」
「另外……」又想到什麼事,炙炎彬的臉色一沉,整個人的感覺都降下調來,最終,他吐了口氣,換上輕松的樣子,去看春三娘︰「廣樸子已死的消息,派人送去劍門城。」
春三娘一驚,猶豫了兩秒,開口。
「主人……你,你以直接用鷹……」
「別提了。」炙炎彬來火,突然揮手,愁眉苦臉,叫嚷︰「那丫頭瘋了,故意躲著我,躲著鷹,現在這形勢,我又不方便跑去金國,她不自己跳出來叫喚,再反過來躲著,叫鷹怎麼找得到她?氣死我了……」
任炙炎彬脾氣,春三娘一嘆,點了點頭。
「喏。我這就安排飛鴿去信岱河,再由岱河探子送信過界,那樣一來,能快上好多。」
「小心行事。」
「喏。」
春三娘轉身離開,炙炎彬走到大地圖前,一拳砸上,雙眼怒閉,深呼吸。
那個臭丫頭,就這麼討厭他嗎?
「報——!」
適時,有急令兵沖入,朗聲一喝。
炙炎彬雙眼一抬,轉身,望向來人。
「赤譙來報,京都派往銀夏的大軍突然分散,一半沖入赤譙城,一半朝咱們宏章來了。」
單眉一挑,炙炎彬失聲一,笑了。
「這是唱的哪出?嘿,我管他那多的,送上門的肥肉,不吃也要咬一口,來人——!」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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