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潤如酥。
祥瑞國喜雨,祥瑞人也喜雨。祥瑞國土本就肥沃寬廣,氣候四季如春,是泱泱的糧食大國。
皇都廖化天街上一輛豪華馬車駛來,停在了祥瑞國第一酒樓——醉情樓門前。
今日天氣潤和,天公作美點綴著點點小雨,只會沾濕衣角。這是祥瑞人最愛的天氣,但也有例外。
馬車上的紅木小門輕輕敞開,依次走下兩個身著乳白色衣裙的十五六歲的少女,長相著實不俗,甚是俏麗可人,有瑤池仙女之嫌。
其中一女手中拿著一把雪白的龍骨傘,打開了遞到小門前。
動作一氣呵成,令行人不禁駐足觀望,侍女當如此驚艷,車上難道是絕世美人不成?
只見一只如未雕琢的白玉的修長手執著一把玲瓏剔透的白玉折扇。那手雖白淨如皙,但那修長的手指和分明的骨骼顯然是一只男子的手。
只見長如墨,與那一身雪色錦袍形成鮮明的對比,卻讓人見之忘俗。
行人再看那長隱出來的容貌,只那一眼便驚住,明明是一名高大的修長男子,卻長著一副女子還要絕美的容貌,尤其是那雙墨玉般的鳳眸,眼里透著一股令人勘不透的深沉。那微微揚起的薄唇更有一股勘透天下的傲氣。
天街上的女子望之無不心花怒放,芳心暗許,男子見之無不慚愧不已,掩面而走。
當他的黑底白雲錦靴穩穩落地,便聞見一股清淡而悠遠的玉蘭清香沁入心脾。
這樣如玉般的男子啊,會是怎樣的絕美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入得了他的心?
行人之中有人偷偷問道,「這是哪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出眾?!」
「嘿,這你都不知道麼?看那衣袖邊上繡的是什麼?」有一個自信的聲音響起。
「好似一朵墨蘭。」
「嗯,那的確是用上好黑金絲繡的蘭花,這祥瑞國可在衣袖上繡墨蘭的人只有南宮世家啊。」
「哦!原來是南宮家的公子!怪不得如此出眾。墨蘭便是南宮家的標志了啊。那傳聞‘梅蘭竹菊’當真是四大家族的標志了。」
「那是自然,東方世家的紅梅,南宮世家的墨蘭,西門世家的青竹和北堂世家的金菊,這祥瑞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有你等井底之蛙才不知。」
「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不成四大家族還能與皇家相比不成?」
「這你又不知了,這四大家族完全掌握了祥瑞國的經濟命脈,連皇家也敬畏三分。東方家的天仙繡坊早已遍布天下,尤其是五年前那位最年輕的家主東方瀟然即位之後,這天下上到老,下至小,富道皇親貴族,貧到一方災民,他們的衣衫幾乎都是天仙繡坊之手,不信,你便瞧瞧你的衣袖內側繡有‘天仙’二字。」
「咦,當真如此,你快與我說說其他三世家,這事不知豈不是丟我老臉。」
「南宮世家可是天下第一富了,其他四國沒一國不承認南宮家的財富地位。聚寶莊是天下第一錢莊早已遍布天下,也是在五年前新一代家主南宮轍即位之後更是一層樓。至于西門家的翠玉居的玉器,也是天下響當當的名號,這翠玉居的語氣不僅僅向平民出售,更是五國皇家御用的商家呢。剩下的北堂世家嘛,你瞧,眼前這醉情樓,這可不僅僅是祥瑞國的第一酒樓,更是‘天下第一家’。這醉情樓也早已遍布天下的富庶之地,能進去吃住的人非富即貴呀。」
「
這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了。如此說來,成了這四大家族的人,豈非榮華富貴一生享之不盡了?不行,我得回去教說一下我家那閨女。」
「哎,雖說這東方家主與南宮家主都年少未娶,西門少主與各位北堂公子們都也是未有家世,但想做這世家女主人尤其是一般女子可為的?一定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且家世不凡的女子才有此福分。」
「也不指著做正妻,做個妾侍也是求之幸也。」
「呵呵,且不說東方世家的家族的男子只得遵‘一夫一妻’制,想在其他三家做妾侍也是難如登天。你可知,南宮家主南宮轍的面前便是一名妾侍,可他是當今皇上的同胞妹妹,望月公主。」
「這公主是小妾,也是一大奇聞了。這不是有失皇家臉面麼?」
「嘿嘿,當年望月公主的求夫記也曾是皇都老百姓的飯後談資呢,想知道詳情如何,請我進這醉情樓喝口茶,我便告與你知如何?」
「呸!你這小子消遣我呢,踏進去未坐下估計就要花了我一月的家用呢,你想我家幾口子這月喝西北風去?走走走,請你去我家吃點小酒,讓我夫人給咱們弄兩個下酒菜,咱們邊吃邊談。」
這對行人漸行漸遠,只見那南宮公子的嘴角的笑意更加明媚如初。
那對行人並不知道,他們方才所見的南宮公子正是他們提及的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轍。
小雨依舊在下。
南宮公子拾級而上,踏入了醉情樓的最佳間——金玉軒。
南宮轍踏入華麗的金玉軒之時,已見里面的兩位男子悠然地品著雨前龍井,二人之間乃一盤珍瓏棋局。
「二哥,五弟好興致。」南宮轍清鈴如樂的嗓音響起,順手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侍女退出金玉軒。
南宮轍的話方落,便見軟榻上的黑袍男子向他飛奔而來,「嗚嗚……三哥,你終于來了,快點幫幫我,我被二哥逼入死角了。」
「五弟,放開。」南宮轍還是含笑而答,但語氣不容拒絕。
黑袍男子從他懷里揚起頭來,卻不得不放開道,「三哥,這該死的潔癖早該改了,要不以後未來三嫂豈非要獨守空房?呃……三哥,你不會是因為身體‘有問題’才假裝有潔癖吧?」
南宮轍對于他的話依舊沒有任何惱怒的表情,「五弟,你莫不是嫌上次丁家小姐對你的情誼不夠深?」
黑袍男子生生地後退了三步,臉上一副無比痛苦的表情,他真想抽自己的嘴巴,他惹誰不好,怎地說話開罪他三哥?他南宮轍雖不會半點功夫,但卻有一顆天下無人可比的七竅玲瓏心,謀盡天下事。
兩年前的見面時他就一不小心地懷疑了一下他三哥的真正性別,然後三哥就很不客氣地給他下了一道,讓那城外丁員外的花痴女兒對他情根深種,整整纏了他一年之久!他險些沒遁入空門!
黑袍男子使勁兒擠出點淚花盈入淚眶,「三哥,我錯了……您請。」他是這醉情樓的少主人沒錯,卻不得不像小二般對南宮轍做了彎腰相請的姿態。
這天下除了他的雙親,也便只有三哥南宮轍可以讓他折服,就算是大哥上官皓歌,堂堂當朝太子也不能。
沒辦法,他北堂玉軒就只怕南宮轍一人。
南宮轍含笑般直直地想軟榻走去,卻還未坐下,便看見那身著竹青錦袍的俊逸男子悠然起身,「三弟出手,我豈還有僥幸之機。我不像五弟這般無賴,我認輸。」
竹青錦袍男子白皙的膚色,帶著不可掩飾的男子的英氣,又是女子夢寐以求的良人。
此人正是西門世家的少主,西門月離,桃園結義五人中的老二。家世優渥,長相不凡,性情溫和,待人可親。相比南宮轍的妖美與孤高,西門月離更招女子的喜愛。而且西門月離擅琴,琴藝非凡。天下之大,難逢敵手。
「二哥抬舉,長卿慚愧。」南宮轍表字,長卿。三人落座品茶,北堂玉軒卻不耐煩道,「這大哥和四哥怎麼還未到?」
「大哥從宮中出來,自是要耽誤些時間。至于瀟然,他一貫喜最後出場。」西門月離笑道,眸中卻帶有一絲不該有的寵溺色彩。
這抹色彩不正不偏地落在了南宮轍的眼里。
話方落,便見小廝引一名藏青色錦袍的峻冷男子入內,這是上官皓歌,當朝太子,他們的大哥。
三人因著兄弟情誼也不起身行禮,只是抬輕喚一聲「大哥」。
上官皓歌也卸下一臉的冷然,嘴角微微帶笑,「二弟,三弟,五弟。」便自行落座。
北堂玉軒百無聊賴地拿起桌上一塊點心入口,邊吃邊說,「大哥,如今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你也別整日窩在你那東宮,何不外出游玩游玩。還有二哥你在西門家也無心爭奪家主之位,何不游蕩天下,遍覽天下美女,隨便報個美嬌娘回來。再者三哥,南宮家的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凡事從不用親力親為,何須荒廢光陰在這小小皇都之內,應該出去走走,遍賞天下奇觀。」
話畢,西門月離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上官皓歌微微皺起眉頭,不曾多看他。南宮轍還是一臉笑意地品茶,好似不曾將他的話入耳。
「五弟,難道你三日前不曾收到瀟然的書信?」西門月離忍不住問道。
「四哥來信?呀!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我真的忘了瞧了,順手丟在書房了。呵呵……」北堂玉軒自嘲一笑。
「想來‘他’傳信給你本就是不明智之舉。」南宮轍緩緩出口,卻不帶一絲嘲諷,只是淡淡述說。
北堂玉軒一臉不滿卻也只能對南宮轍干瞪眼。
「瀟然信上,邀我們四人一同去黑焰國皇都賞百花宴,半月後啟程。不知大哥,三弟,五弟意下如何?」西門月離開口詢問。從他的語氣便知,他已是決定去了。他本就對東方瀟然疼愛有加,三人未覺奇怪。
「好啊,我去,我去。百花宴我早就想去了,這黑焰國的皇都可是聞名天下的花都,人們趣怡人,想必哪里的女子一定是溫婉可人的。美女百花共賞的盛會呀。」北堂玉軒一臉的陶醉,卻無人回應他的花痴風流之舉。
上官皓歌緩緩開口,淡淡道,「近日宮中無事,去走走也無妨。」
南宮轍依舊含笑道,「百花宴麼?!恐怕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眾人不解南宮轍的話中之意,一起看向他,望著他繼續說下去。
南宮轍也便繼續道,「‘他’應該想去‘看看’那兩株聞名天下的龍血花吧。」
「龍血花,這是黑焰國的皇家之物,據說上任皇帝李顯秋將他賜給了他最疼愛的兒媳,八王妃越碧凡。這越碧凡二十幾年前也是名動天下的一名奇女子,本是蘭蒼國的七公主,自小生活在民間,性情陶然,毫無皇家之女的驕橫。更奇的是她自小對花草鐘愛非常,可以養一手好花。想必李顯秋也是毫無顧慮將那絕世僅有的兩株龍血花傳給她。」上官皓歌難得為眾人解惑,然這眾國皇家之間的密室也只有皇室中人才曉得。但南宮轍竟也知道,眾人雖有疑惑卻也不用詢問,南宮轍到底是個神秘莫測的智者。
「傳聞黑焰國八王爺李君昊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冰山王爺,這龍血花既是他王妃的心愛之物,又豈會輕易讓旁人瞧了去?」北堂玉軒問道。
「竟然瀟然有此打算,想必他一定勢在必行。我們只管一同前去,做戲客便好。」西門月離接著說道。
「哈哈哈…。還是二哥最懂我的意。」一陣清鈴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不辨雄雌。
房門緩緩被推開,門外站著一名身著淺紫色長衫的少年郎。一頭青絲如瀑,隨意地散著,只插一支晶瑩剔透的白玉釵,簡單至極。再看其容貌之時,便令人驚嘆,要說南宮轍的門有女子的絕美,那眼前的「男子」便透著一股女子的妖媚,宛如出塵的狐妖。尤其是那雙朦朧含煙的美眸,流轉這魅惑眾生的妖美。此刻,那完美淡粉色的嘴唇輕揚,這樣的「男子」竟有一笑百媚生的魅力。
此刻這「男子」手中正執著一把通體雪白的玉笛,一下一下地輕敲著自己的手心。
他們的四弟,東方瀟然到了。
東方瀟然並不急著進屋,微微側著身看向在門外候著的南宮轍的兩名貼身侍女,之和之瑤。
「許久不見之,之瑤兩位妹妹了,愈好看了,本少甚喜。」語中盡帶調戲的意味。
之與之瑤盡管多次被這樣的調戲,但是每次均會微微臉紅。
「你若喜歡她們二人,今日便讓她們同你回去伺候吧。」南宮轍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東方瀟然這才踏入房中去,目光將四人都掃了一遍,「呵呵……我哪敢要了之和之瑤去,恐怕你沒了她們二人,怕是以後出門就回不了南宮家了。大哥,二哥,五弟好。」
之與之瑤均身懷武功,且東方瀟然相信她們二人若聯手,她也沒有勝了她們的把握。
五人相識十年,結拜為兄弟,他們卻辨不出東方瀟然的真實性別,明明長相如女子,卻偏偏又男子特有的喉結,加之一直是男子的裝束,便早就把她當做男子相待。
可是,東方瀟然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女子。
東方瀟然有意無意地看著南宮轍,看向他間的那藍田玉釵,帶著些許不滿。
南宮轍卻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抬手從間取出玉釵,一頭墨便散下,卻突有了一種出水芙蓉的美感。
「昨日之桃去翠玉居替我選玉釵之時,恰巧踫上了代畫,不想二人同時看上了這藍田玉釵,想是之桃快手一步將玉釵買下。四弟想必也是愛著藍田玉釵的,我便送與四弟當做替之桃的賠罪之禮吧。」南宮轍含笑微微將手中的玉釵遞向她。
東方瀟然淡淡地看了一眼玉釵,有些許不舍,這藍田玉釵可是千金難求的極品啊,且天下再也找不到玉色一模一樣的玉石制作了。可是她礙于面子,只好說。「哼,有你這臭狐狸的味道的東西,就算是極好的東西,我也不屑要。」
南宮轍眼里的笑意更濃,將玉釵收回袖中,動作絲毫不引人注意。
北堂玉軒爽朗的聲音插進來,「不就是一支藍田玉釵麼,四哥,我著人去給你尋個十支八支來,讓你天天換著用,何必與三哥計較。」
「也好。不過五弟,你先想法子將臭狐狸袖中的那支毀了去,我便歡天喜地地接受你的盛情。」
呃……四哥這想法著實狠了些,難道是想他死無全尸麼?去招惹他三哥?除非他嫌日子活得夠了……
「那個……四哥,你不是要我們去黑焰國麼?那龍血花到底有何稀奇的?」北堂玉軒的拿手好戲一向便是轉移話題。
「世上僅存的兩株奇花,倒也不知有何稀奇之處。想去開開眼界罷了。」說這話的時候,她是低著頭撫著手中的玉笛,生怕被看出眼中的心虛來。
她怎敢讓他們知道,她其實是想去盜取這兩株絕世奇花!
「瀟然,繡坊的事務你可以暫交下來麼,你一向親力親為……」西門月離關心道。
東方瀟然迎上笑臉,「運行程序一切正常,我不在也無多大影響。我會將代琴,代書,代棋都留下,她們會隨時飛鴿傳書給我,告知我繡坊的情況。倒是二哥你,西門家主會輕易放你出行麼?」
當今西門家主西門旭堯,也就是西門月離的父親,他一直希望西門月離能繼承西門家的翠玉居,但西門月離一直無心于此。
「雪茹方從彩雲谷回來,不日便要行及笈之禮,父親正忙著她的事,近日對我的管束倒是松了不少。出去幾個月不成問題。」西門月離自然地回答道。
「西門雪茹回來了麼?嗯……六年前西門家主遣她去彩雲谷學藝,記得當年她離去之時,為了某人要死要活不願去的吧?」東方瀟然不懷好意地看著「某人」。
北堂玉軒也附和一笑,「三哥當時真是好傷人家雪茹妹妹的心啊,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離別擁抱麼,怎麼也不肯……」
被說的南宮轍依舊面不改色,還是漠不關心的表情,對于他們的評說,他早就無關痛癢。
「三弟,既已提到雪茹,我倒是想問問你,當真對這丫頭無意麼?!她可是打定了非你不嫁之心。今日我出門之時還要追著出來,不是父親找她,恐怕我還不好月兌身。其實我們兩家結為親家也是一大美事。」西門月離向南宮轍詢問道。
西門月離所言不嫁,如果南宮家與西門家聯成姻親,可謂「強強聯手」。
「二哥一語中的,這的確是難得的大喜事。到時再讓大哥以太子高位的身份前去主婚,這兩家的榮耀更令世人殷羨了。」東方瀟然一旁附和道。
上官皓歌難得開口,「若三弟大婚,我定出一分綿力。」他眼角有些帶笑,少一個競爭對手也是好事。
「三哥大婚怎少得了我!到時候,我定將醉情樓所有的大廚都借到南宮家去,免費的哦,三哥……」北堂玉軒有適時地給南宮轍拍了一下馬屁。
「嗯,大婚……。」南宮轍端起香茗抿了一口,「四弟竟不知麼?南宮家與東方家早有婚約,長卿只娶南宮長女為妻。」東方瀟然喝到一半的茶水噴了出來,「什麼?你要娶我……的妹妹?!」
上官皓歌的臉色一沉,心里不是滋味兒。
西門月離手中的香茗一斜,茶水溢到了手上。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三哥一直不近,原是為了四哥的妹妹守身如玉。四哥,你那妹妹何時回來?我們可等著喝杯喜酒呢。」只有北堂玉軒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壓根就沒現注意到周圍的氣氛很是不對。
「憶兒自小體弱,一直在銅雀台養著身子。以憶兒的身子,實在難以勝任南宮主母之位,不如三哥開口退了此門親事?」
南宮長女!她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難道是爺爺?難怪那老頭子臨走前還是笑眯眯地看著她,看得她毛骨悚然……。可是她現在是男兒身,即使想要換回女兒身,也是未知定數。東方縴憶是她唯一的妹妹,因著她們是雙生子,東方縴憶一生下來便患有先天性羸弱癥,這讓東方瀟然一直心生愧疚,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在母胎里過多地奪取了東方縴憶的精華。
一個舉世聞名的世家里面的勾心斗角應是如何的激烈?南宮世家不像東方世家有「一夫一妻」制的傳統,想南宮轍這樣的男子又有多少女子盯著?他的母親身為公主,又豈會允許他只娶一個女子?!那麼多是不確定,她是斷然不敢將自己唯一的妹妹嫁給他的。
她絕不會為長輩的一時的承諾而賠上東方縴憶的一生。
「四弟是有多久沒有與令妹聯系了?竟不知她這些年來一直用南宮家送去的紫蘇丹養著麼?算算也有三年了,明年開春時節,那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根應已無礙了。」南宮轍說著,語氣那樣雲淡風輕,似這「紫蘇丹」不過是普通藥丸。
東方瀟然听完他的話,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有紫蘇丹?!要制成紫蘇丹必須由‘七血’,這七血有,血蚌,血珀,血參,血余,血師,血見愁。且不說這前六個都是世上極其珍貴的藥材,唯是這‘血見愁;,我遍尋天下十年之久,也尋不得。你竟說憶兒已服用了三年之久!光是制這丹藥一粒也要花上萬兩,而憶兒若想痊愈,需每月初一,十五服食一粒。那這三年來豈不是已花費了上百萬兩!臭狐狸,你一定是故意的!」
南宮轍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玉折扇,依舊笑道,「區區百萬兩換個南宮主母又算什麼。四弟,到時候你別‘獅子大開口’要我天價聘禮,我便心滿意足了。」
如果此時是在換回女兒身的她,如果此時是在討論他們二人的婚禮,這該是多令人羨慕的事!只是,事實並非如此。
看到他的自信,她知道他已打定做她的妹夫了。
東方瀟然突然有點小小的嫉妒起自己的妹妹來,這樣的男子如果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哼,要想娶我東方家的女兒,沒有十里紅妝休想!」她有些憤憤地坐下,外人看來不過是她作為兄長愛惜妹妹的舉動罷了。
「四哥,多年兄弟,你也敢向三哥要如此重的聘禮,莫非令妹是天仙下凡不成?」北堂玉軒問道。
「五弟竟不知四弟與其妹神似麼?是否天仙下凡你仔細瞧瞧四弟便成。」南宮轍似嘲非嘲地盯著東方瀟然道。
那目光讓東方瀟然著實不舒服,他一定是故意的!
「啊!竟是如此麼?!初識四哥之時便將四弟誤做妖精化人了,那縴憶姐姐……」北堂玉軒的話未說完,便被東方瀟然那寒氣逼人的目光阻止了。
呃……差點忘記自己打不過四哥了……
「大哥,二哥,五弟,我有事先走一步。十五正午城外殘雪亭見。」東方瀟然華麗麗地將南宮轍忽略了。
上官皓歌在東方瀟然離開後,便帶著一臉的陰沉回了東宮。
南宮轍似心情不錯地上了馬車,回南宮家。
只有北堂玉軒莫名其妙地被西門月離拉住坐下,點了一桌子的菜肴,上等的女兒紅,喝了大半日。
北堂玉軒還沒喝幾杯,便見西門月離已醉的不成樣子,便喚了貼身侍從羽涅將他送回西門家。
北堂玉軒怎麼也沒想通,大哥,二哥,四哥為什麼都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只有三哥似乎心情不錯,他將所有的對話都從新理了一遍,也沒見三哥勝在何處,尋不得緣由,于是,心里對南宮轍的崇敬之情更深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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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好慢賞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