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瀟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安然地躺在床榻上,身邊沒有南宮轍身影。@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她只是淡淡一笑,覺得這樣微妙的感覺真的好美。
她起身洗漱便去用早膳,南宮轍已經在等她。
南宮轍依舊淡淡笑意,溫暖地看著她,對昨晚的事情自然是閉口不提。
東方瀟然想著,也許,這是最好不過的情況。
一日過完想來不算無聊,東方瀟然陪著幻香玩,南宮轍只是坐著品茶。
但是南宮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將什麼人為因素都考慮了,卻忘記考慮了天時。
他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船的劇烈搖晃而驚醒,二人醒來是居然是同時睜開眼楮,听得外面呼呼的暴風雨的聲音都是心里一驚。
此時正好听到船夫長在狠狠地拍打著他們的門,喊著,「公子夫人,快點出來到大客廳里集合!」
二人相扶著跌跌撞撞出了船艙,來到大客廳時發現所有的人已經都在這里。看到那對老夫婦相互握著彼此的手,緊緊相靠。那對年輕的夫妻則是緊緊地抱在一起,幻香則是緊緊地縮在娘親的懷里,一臉的驚恐。沒有看見那對年輕的兄弟,想來在幫助其他的船夫在抵抗著暴風雨。
南宮轍此時一手將東方瀟然攬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娘子,對不起。」
東方瀟然心里一怔,知道他為什麼說對不起,一定是在為他私自決定此次二人獨行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內疚。
東方瀟然卻是抬頭理解地對他道,「阿轍,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南宮轍深深一笑,「不管怎麼樣,我都護你平安。」
東方瀟然听罷將頭深深地靠在他的懷里,嘴角的淚水偷偷地流下。
眾人正在祈禱暴風雨過去之際,突然听到一聲巨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並且船身劇烈地搖晃。
又見船夫長急急地跑進來道,「大家快到甲板上!船只撞到礁石上,後面的船身斷了!」
眾人聞言只得跌跌撞撞地隨著船夫長跑到了甲板上,看到甲板上所有的船夫和那對年輕的兄弟已經在這里。回頭看船的後半部已經完全月兌離了船只,並且已經變成了一塊塊碎木板,在巨浪滔天的海面上漂浮著。
船夫長此時又開口道,「大家要抓緊!要是船沉了就抓住木板,如此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南宮轍此時鎮定地向船夫長喊道,「船夫長,船上還有什麼可憑借的東西嗎?比如小木筏之類的東西?若是船沉了,老人婦人和小孩一定很危險!」
船夫長心下思考了一下,「有!船上還有一個小竹筏!但是可能承載不了我們所有人,大概只能支撐四五人。」
南宮轍又向他喊道,「足夠了!讓老人婦人小孩上去就行!」
當下所有人也听得到二人的談話,所有船夫和那兩位年輕兄弟已經提議要去幫忙拿竹筏。
等到小竹筏被放下海面,大家便先將那對年邁的夫妻扶上去,接下來便是幻香母女,小竹筏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承載過重。
那對年輕的夫妻中的男子便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抱上了小竹筏,而那小娘子卻是死活不肯放開自己夫君的手,哭著喊道,「夫君,我不要與你分開!」
那男子輕輕地撫著自己愛妻的臉頰,「傻瓜,我不會有事的。你看,我還抓住一塊大木板呢。我會和你一起飄到岸上的。」
那位小娘子卻是依舊死死地抓住自己丈夫的手,臉上的水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東方瀟然看到他們這樣生離死別的場面突然想到自己也面臨這樣的問題,轉頭看向身邊的南宮轍,卻看見南宮轍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她的穴道,這樣的舉動讓東方瀟然的眼楮瞪得如銅鈴般大。
她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看見南宮轍又點了她的啞穴。
南宮轍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幸好之前向將離學了這點穴之法,沒想到如今真的派上用場了。阿然,別怪我,我不能听見你的聲音,我怕我會心軟,舍不得放手。」
東方瀟然的淚水已經從嘴角滑落,他喚她阿然,而不再是娘子。
「阿然,別哭,不會有事的。」南宮轍抱著她又輕輕地說,將她遞到了竹筏上,此時竹筏的承重以達到極限。
東方瀟然無聲地說著,阿轍,不要,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南宮轍卻也看得出她的意思,一手扶著一塊大木板,一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伸頭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阿然,保重。」
東方瀟然卻是死死地盯著他的臉,一臉的痛苦,眼中的淚和雨水交織在一起,讓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貌。
南宮轍看到天上的夜色越來越可怕,知道下一波的暴風雨會來得更加洶涌,只得對幻香的娘親道,「大姐,麻煩你照顧我家娘子了。」
幻香的娘親也已經淚流滿面,使勁兒地點頭道,「公子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尊夫人。」
南宮轍又含笑地看著幻香道,「幻香,我將姐姐交給你了。」
幻香兩只手將東方瀟然的一手握在手心,「幻香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南宮轍這才放心地將抓著竹筏的手放開,一臉溫柔地對著東方瀟然道,「阿然,沒有我陪你,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接著一口巨浪打過來,將漂浮在海面上的所有男子都沖到看不見的地方,而竹筏上的所有人還死死地抓住筏子。
東方瀟然在那一口巨浪打過來的時候便暈了過去。
她醒來之時,已經是風平浪靜,這只小竹筏在海面上靜靜地飄蕩著。
她起身的第一反應便是尋找南宮轍的身影,但海面上除了他們這只小竹筏,什麼也沒有。
看著那對老夫妻依舊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幻香依舊靠在娘親的懷里,而那位小娘子依舊縮著自己的身子在微微抽泣。
幻香看到她醒來便大喊道,「姐姐,你醒了!」
她突然抓著幻香的小手臂道,「幻香,你看到美人哥哥了嗎?」
幻香難過地搖搖頭,「沒有看到,所有的哥哥都看不見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不過娘親說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東方瀟然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知道此時她做什麼都是無力,即使自己跳下海去,也未必能找得到南宮轍,沒準兒自己還會葬身海里,這樣,她豈不是辜負南宮轍的一番苦心。
東方瀟然掩藏住心中的悲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幻香的娘親問道,「大姐,你可知道我們此時在哪里?離祥瑞國的渡口大概還有多遠的距離?」
她清楚地知道,他們現在在這竹筏上算是逃過一劫,但是現下沒有食物,若是他們在這海面上飄蕩個幾天,依舊會死。
幻香的娘親搖搖頭,「我真是不知,我也是第一次乘船出來。」
此時那對老夫妻中的老頭子開口道,「姑娘,我知道。我和老婆子也出來過好幾趟了,雖算不上熟悉,但也能識個大概。我們昨晚被海浪推得很遠了,這里離祥瑞國的渡口本應該只有一兩日的水程。但是如今我們是在這沒有動力的竹筏上,恐怕要多上一兩日,不過幸好如今正好是順流而下,若是逆流,我們恐怕就到達不了祥瑞國了。」
那老頭子說得算是很詳細了,東方瀟然心下已經大概了解,但是她卻知道這兩三日最是難熬,因為他們沒有食物,只是有兩個水袋,想必是船夫長昨晚急急地丟到他們的竹筏上的。
東方瀟然不得不將現下的情況和他們分析一番,並且對大家做出了安排。首先必須要將水袋統一管理,每個人按照身體的情況要定量分配水量。
看到那位小娘子還在哭,東方瀟然只得冷靜地對她說道,「姑娘,若是你再哭,體內的水分會散失得越快,你很快就會被渴死,若是你死了,你還能見到你那恐怕還尚在人間的夫君麼?」
那位小娘子聞言才輕輕地擦干眼淚,不再哭了,靜靜地听著東方瀟然的安排。
接著便是要分配勞動力的問題,他們若想更早一點到底祥瑞國,必須更快地推動竹筏運動,所以必須需要他們用手做槳來劃船,東方瀟然分析了一下他們的體力,幻香的娘親看著便知道是經常勞作的婦人,而她自己是會武功之人,體力也自是不錯,所以她和幻香的娘親便作為竹筏兩邊的主力,而那位小娘子看起來很柔弱,只能和東方瀟然一邊來協助她,幻香的娘親那邊便由那對老夫婦來幫著交替劃著,幻香年紀尚小,自然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小孩子的體力也是最容易消耗的,她不準備讓幻香做任何事。
那位老頭子是知道航程的,便由他來控制方向。
如此安排好一切,他們便開始著手工作。
到了這夜晚上,由東方瀟然和幻香的娘親輪流守夜,以防海面上有什麼變化和他們不小心睡著之後恐怕會不慎落水。
第二日依舊反復如此,只有管理水袋的東方瀟然知道這時候他們的水袋已經沒有了一滴水,而听那位老頭子所言,距離祥瑞國還有一日水程。
東方瀟然知道即使還有一日,若是不飲水,他們這些老弱婦孺也會很難支持。
夜晚,當所有的人都睡著的時候,東方瀟然偷偷往水袋里灌了一點海水,她突然想起以前看過那個如何在沙漠存活下來的故事,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只能靠意志和希望來支持下去。
第二日等眾人醒來只是,便想輪流喝水。但是東方瀟然卻不給任何人踫水袋,只得婉言告訴他們只要努力前行到了祥瑞國便會有水喝。
幻想的娘親似乎看得出東方瀟然有所隱瞞,便偷偷地問了她,東方瀟然知道瞞她不過,便將真相告訴了她。
只是幻想年紀小,很難做到忍受這樣的痛苦,她娘親抵不過她的申吟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讓幻香去吸自己的血液。
東方瀟然看著忍不住偷偷流下了眼淚,只是她不能讓他們看到她在哭,因為她幾乎成了他們的精神支柱,若是她此時倒下,他們也會全然崩潰。
那位小娘子已經分外虛弱,看到幻香的娘親此舉也忍不住自己咬自己的手指來吸血。
而那位的年邁的老夫妻依舊完全沒有力氣再動,東方瀟然看著他們,心下對自己說道,自己千萬不能放棄!只有到了祥瑞國的渡口,她才能找到代畫他們,她才能去找南宮轍!
東方瀟然只能不顧一切的往前劃著,她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經因為缺水破裂,那雙玉手因為長時間泡在海水里變得褶皺不已,但是她依舊奮力地往前劃,就好像南宮轍就在海的盡頭等她一般。
只是她依舊是個女子,即便是習武之人體力也不能堅持多久,到了黃昏她也是體力不支地靠在了竹筏上。
幻香的幾乎要昏迷,她娘親也是極度虛弱了,東方瀟然看到她的十指已經毫無血色,她的嘴唇更是接近蒼白,看來已經失血過多,她還想擠出一點血來喂幻香也已經是奢望。
東方瀟然看到幻香那張蒼白的小臉蛋,狠了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遞到幻香的嘴邊,幻香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地吸著她的血。
幻香的娘親看到東方瀟然此舉,驚訝而虛弱地開口道,「夫人,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我們母女倆不能再讓你這樣相待了。」
東方瀟然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大姐,你放心,我還撐得下去。只是幻香還小,我擔心她真的支撐不下去了。再說,我們不能活,也要讓孩子活下去。」
幻香的娘親感動地看著東方瀟然,卻還是說道,「可是……我們答應過公子要好好照顧你,如今卻讓你來照顧我們母女……我真是愧對公子所托。」
東方瀟然繼續說道,「沒事,相信阿轍在這兒,也會這樣做的。」
東方瀟然突然想起那個如玉的男子為她所做的一切,眼淚也偷偷地滑下。
眾人此時已經都無力地靠在竹筏上,只得任由水將他們推向目的地。
一個晚上過去,太陽從海平面升起的時候,幻香的娘親的一聲喊聲驚醒了所有人,「大家快看啊!那不是渡口麼!」
東方瀟然雙手無力地撐起身子看向幻香的娘親所指的方向,看到那只熟悉的豪華大船上站著的代畫代棋熟悉的面容時,這一刻,她終于看到了希望。
因昨日只得她一人劃船,如今的她已經是虛弱不已。
當看到希望,心中緊繃的弦終于落下,她,也可以安心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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