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景心如何猜想,景心也想不出項天龍為什麼會出現在瑞鶴仙莊的禁地。
瑞鶴仙莊的禁地,項天龍出現的那座院子,在院子的深處有一座普通的兩層樓閣,進入樓閣內,在左邊的牆壁上有一處暗道,開啟機關的‘消息’,在暗道入口旁邊的柱子上。
「嘎嘎」兩聲,
是機關開啟的聲音,牆壁慢慢地移開了,在里面,即便是白天,也非常的幽暗,項天龍走進了里面。
「這就是禪師讓天龍所見的人?」
項天龍目不轉移,看著遠處牆壁下的一架門子框,上面吊著一個女孩子,渾身是血,蓬松的秀發遮擋著她的芳容,人已然奄奄一息。
是滄海起了惻隱之心?還是不忍心了?對葉軒不論如何嚴刑拷問,甚至挑了她的指蓋,眼前這個女孩子始終不承認她有《神龍寶典》。
《神龍寶典》,讖語所說,禍害人類,滄海也過于相信追風的遺言,開始殘忍的對葉軒下了毒手,在幾番拷問後,始終得不到《神龍寶典》的線索,女孩的苦苦求饒,女孩的苦苦掙扎,女孩那發自內心所喊出來的‘沒有’。滄海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逐風建議,請項天龍來,這件事畢竟關系著天下蒼生的福祉,他身為天下第一莊的莊主,責無旁貸,絕不能袖手旁觀。請項天龍來商量對策,是滄海目的之一,另外一種目的是有地方用得到項天龍。
這一任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對才識方面性情如水,他即是‘剛直正義型’的,又是‘不拘一格數’的,只要有特長,他都會學,所謂‘海納百川’,即便學而不用,也要知個究竟。
攝魂術,被正義人士認為是旁門左道,就是這樣的‘妖術’,項天龍學過,雖然滄海不認同,但他做到了懷而不用,也就無可厚非了。
以這樣的方式找項天龍,其中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項天龍看著葉軒,輕步走上前,是那麼的從容,
「姑娘,姑娘,……」。
幾聲呼喊,是那麼的柔美,如仙樂一般繞耳縈回,
葉軒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戾氣,心里只有恐懼,萎靡著雙眼,當听到這股聲音,好像讓她忘記了所有的疼痛一般,努力著,抬了抬頭,終于抬了起來。
眼前有一個人,暗室過于幽暗,葉軒看他後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那人身上閃出萬道光芒,「救我,救我,救救我!……」。
葉軒有氣無力的喊著,這是她幻覺中唯一的曙光,……
滄海在一旁沒有說話,項天龍從袖子里拽出一件掛飾,在葉軒的面前晃動著,溫柔地說道︰「姑娘,你看這個漂亮嗎?」
葉軒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塊掛飾,很古怪的樣子,上面雕刻著很奇怪的符文,像是圖騰,模模糊糊,越來越模糊,直覺那東西搖呀搖,搖呀搖,葉軒的目光也跟著搖動起來,感覺飄飄欲仙著,腦海一片空白,。
「不要睡,不要睡,……」。
項天龍柔美的說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不要睡,不要睡!」盡管如此,葉軒還是垂下了頭,卻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確實進入了睡夢的狀態,項天龍唯美地問道︰「你是如何認識追風大師的?」葉軒閉著雙眸,低著頭,幽幽地說道︰「我們在一座山里,……」。
「那座山,叫飄雲山是嗎?」
葉軒輕輕地點了點頭,
「追風大師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讓你來送他的遺骨?」
葉軒搖起了頭,輕輕地說道︰「有一株妖花,把我們都吃了,當我們再蘇醒過來的時候,追風大師已經回天乏術了」。
听到追風的死,滄海心中一顫,猛吸了一口氣,是那麼的心疼,
「那遺言是怎麼回事?」滄海,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葉軒又搖起了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們只是听到了,我不知道這是個陰謀,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送遺骨的,……」。
「追風的遺言,到底是跟誰說的?……」。
受‘攝魂術’的影響,葉軒說出了真實,讓滄海揣測起來,那句‘我們’,讓他肯定,當時在場的不只葉軒一個人,‘她們’那幾個人又是誰?可是,話到這里,葉軒不再言語,只是搖頭,「不能說,不能說,我不能危害那個人的安危,不能,絕對不能……」。
「快說,那個人是誰?《神龍寶典》到底在哪兒?……」。滄海急了,
葉軒的神志被項天龍迷惑著,疲憊到了極點,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項天龍問她什麼,她說什麼,滄海操之過急了,他那股嚴厲迫問的聲音,讓葉軒害怕,听到《神龍寶典》四個字,葉軒更恐懼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神龍寶典》,救命,救命,救命啊,……」。
葉軒的情緒非常失控起來,項天龍的臉上露出了愜意而又淺顯的笑容,這樣的情況,攝魂術已經失效,不會再問出什麼。
項天龍用手指輕輕一彈,一股真氣射出,打中了葉軒的‘玉枕穴’,葉軒頓時昏了過去,項天龍回過了身,對滄海說道︰「看來她真的沒有《神龍寶典》,不過,她知道有《神龍寶典》的人是誰?」
葉軒情緒失控,滄海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如今葉軒昏迷,也只能輕輕地吐了口氣,說道︰「走吧,到外面說吧」。
于是,項天龍和滄海離開了暗室,暗室附近便是滄海居住的‘蕙心小築’,兩人走進客廳,在這里侍候的逐風立刻命人奉茶。
不多久,烹茶師傅領著一個手托茶托的奉茶小婢來到蕙心小築的客廳。
奉茶小婢似是有意,刻意把左邊的茶碗兒離烹茶師傅近些,烹茶師傅很自然的端起了那盞,獻到滄海身邊的茶幾上,滄海是主,這第一碗兒是必須要給他的,然後再走到項天龍的身邊。
在烹茶師傅把香茶放到項天龍身側的茶幾上後,身邊的奉茶小婢美美的想了起來,「項叔叔,你抬抬頭看看我,我是心兒」。
景心的考試過關了,烹茶師傅為人雖然嚴厲,最討厭的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然而,景心沏的茶,味道確實是極純的,也就原諒了景心的放肆,並破例帶她來為滄海獻茶。
景心見到了項天龍,在心里呼喊起來,項天龍並沒有听到景心的心聲,其他書友正在看:。
客廳很沉靜,沉靜到壓抑。
已經上了茶,景心不想走,她想多看幾眼她的項叔叔,烹茶師傅拽了拽她的衫袖,瞪了她一眼,景心這才悵悵地退出了客廳。
在景心的身影被門窗隱沒的那一剎那,項天龍突然感到很失落一般,看向了門口,是那麼的悵悵若失,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感覺?
景心被烹茶師傅帶出了客廳,離開了客廳外的花園,一出月牙小門,烹茶師傅就開始斥責起來,
「剛才我是如何交代的?奉茶後就要立刻出來,你是怎麼做的?」
在烹茶師父用眼神瞪她那一刻時,景心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任打任罰,任責任罵’,這是景心此刻的心態,她不能違抗曾祖母的吩咐,只能忍氣吞聲。
「對不起烹茶師傅,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下次?……」。烹茶師傅輕哼了一聲,「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婢,竟然還想著下次?」
烹茶師傅又橫眉怒目地說道︰「記住了,在這座山莊里,第一要守的是規矩,第二還是規矩,第三還是規矩」。
「我只是想看看他們喝茶的樣子,想知道他們愛不愛喝,……」。
「這就不是你的事了,走,回茶房」。
烹茶師傅嚴肅的斥責幾句,便轉身回茶房了,景心呆在當地,想著項天龍喝茶的樣子,會是怎樣的舉動?
客廳內,項天龍端起了茶托兒,先嗅了嗅從茶蓋兒縫里偷跑出來的香氣,真是滿鼻清香,然後輕輕波動茶蓋,低頭呷了口,臉上露出了笑意,是那麼的享受。
滄海也跟著端起了茶碗兒,喝了口他的茶,他愣住了,項天龍先說道︰「禪師真是好口福,……」。
滄海苦澀的笑了笑。
項天龍繼續說道︰「真是茶中的極品,其香,如三月桃花,馨香,其味,清淡中微澀,卻又被甘甜遮蓋,如思春少女,懷怨閨中」。頓了一下「天龍雖然比喻的不太恰當,但此茶之美,堪稱一絕」。
項天龍夸獎他的茶師,滄海自有一番妙趣,當項天龍的話重復兩次,一模一樣的夸獎這品茶的時候,滄海就不會怡然一笑,淡然了之了。
「不談茶了,說說那女娃的事吧?」。
「禪師想要怎麼做?」
「《神龍寶典》,在幾千年的讖語中就說此書禍害無窮,如今它出現在我們這一輩,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
「大師所言極是,可是那個孩子沒有《神龍寶典》……」。
「可她有同伙,她知道追風圓寂前是和誰留了這樣的遺言,……」。滄海講到這里,一陣心疼,他難以相信,他的愛徒就這麼歿了,盡管如此,他的眼神中還是閃出了殺意。
項天龍又道︰「那個孩子貌似很倔強,……」。
啪的一聲,
滄海重重地把茶碗兒摔擲在地上,淡淡地說道︰「我就不信,在瑞鶴仙莊的酷刑下她能挨得過明天」。
摔茶碗兒,項天龍不介意,已經習以為常,不過,茶水潑灑一地後,滄海看向打碎的茶碗兒,似是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