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要送景心一份兒特別的禮物,而且一直言道‘在路上’,在路上的禮物,到底是什麼?這要從逐風離開瑞鶴仙莊,去往天下第一家說起。
在此之前,還要多說一件事。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瑞鶴仙莊的滄海,和回心山莊的項天龍便是二虎,他們同為天下的領袖,為了天下的安定,一直以來,都是以和睦相處,就像在飄雲山時,一劍飄紅極其討厭追風,也不敢公然要了追風的性命。
表面的和睦,已經足能穩定天下。
因此,逐風正大光明的到天下第一家後,連拜帖都不需要,一句通稟,家丁便殷切地請入,並去通報淳于玉涵。
如果逐風只是瑞鶴仙莊的總管,淳于玉涵也不會如此重視,兼逐風是滄海的得意弟子,威望也極高,身份就不一樣了,淳于玉涵親自接見,上了香茶,寒暄了幾句,分賓主落座,淳于玉涵開口說道︰「大師今日到訪,莫非有要事?」
真心的說,逐風的到來,淳于玉涵感到怪異。
這也是有原因的,自從十幾年前,‘誅天門’屠殺天下第二莊莊主方圭一門九族後,滄海禪讓天下第一莊莊主,如今已經‘賦閑’很多年,平素深居簡出,如果不去瑞鶴仙莊拜訪,真的很難見到他,今兒是怎麼了?瑞鶴仙莊派人到天下第一家到訪?
逐風的臉上一直是微笑著,是為他的師父高興,晚年得一曾孫女,在滄海的感染下,逐風也是非常的高興,即便有追風的「一鬧」,也稀釋不了心中的喜悅。
「沒什麼大事,是家師,特邀項華公子到瑞鶴仙莊玩耍」。
「找華兒?」
此言一出,淳于玉涵更怪異了,她心知肚明,滄海「怨透」了他這個寶貝兒子,每當項華去瑞鶴仙莊玩耍的時候,總會把滄海心愛的物品不是打壞,便是「偷」拿回天下第一家,滄海是干生氣沒話說。
今兒個是怎麼了?貌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滄海禪師特意邀請?值得深思,很值得深思一下。
「莫非滄海禪師有什麼賜教?」
淳于玉涵疑惑著,心里直打鼓,逐風還是那一臉的笑容,說道︰「沒什麼大事,近來家師得一寶貝,今早特命貧僧請項華公子過莊,……」。
「孩兒見過母親!」
恰在此時,項華從門外走了進來,雖然沒有一臉的喜悅,卻是一心的關注,先向淳于玉涵點頭見禮,這才說道︰「听說逐風大師來了,孩兒特來把唔」。
項天龍、淳于玉涵和瑞鶴仙莊內心交往不厚,平素來往也不過密,唯獨這項華,跟瑞鶴仙莊,卻向自己家一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同居錦城?誰讓滄海家中有稀罕的玩樣兒?
也就是說,天下第一家有的,不見的瑞鶴仙莊有,瑞鶴仙莊有的,天下第一家恐怕有時候也‘淘’不來,就是這樣,兩家各有各的特殊,瑞鶴仙莊才有吸引項華的地方。
項華捋過滄海的胡須,尿濕過逐風的脖子,不少次也會把瑞鶴仙莊上下弄的‘雞飛狗跳’,當然很多都是小時候常干的事,有這一層關系,長大了當然更加親近,听說逐風到了瑞鶴仙莊,八成是找他的,項華便趕來求證,好看的小說:。
「逐風大師有禮,近來滄海禪師可安好?」
見過母親,項華便向逐風問安,逐風含笑著說道︰「安!安!幾個月不見,華兒有長高了,趕緊去收拾一下,把你平素愛玩兒的,喜歡玩兒的都帶上,……」。
「帶這些做什麼?」項華奇怪起來,
「我們一起去瑞鶴仙莊,師父等著你呢」。
「為什麼?」
這句話,項華比淳于玉涵更怪異,項華還是有自覺的,滄海對他一向都是‘避之惟恐不及’,今兒是怎麼了?
「難道禪師有什麼好東西了?」
逐風微笑不答,只是搖頭,
「是什麼?」項華再問,
「師父得了一寶,要和你介紹一下」。
「介紹一下?難道是人?」
逐風不再言下去,而是催促著說道︰「啊呀,我的項大公子,不要再問東問西了,趕緊去收拾吧,我好帶你去瑞鶴仙莊」。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那好吧!」
項華生硬的點頭,心里充滿了戒備,他倒要看看滄海禪師得來的一寶是什麼,于是乎,興高采烈的告別母親,讓逐風稍等,急匆匆離開了客堂。
項華走了,逐風也站起了身,點頭一禮,說道︰「項夫人,貧僧先告辭了,向師父復命,改天再來叨擾」。
逐風的來意在項華,既然已經見著了,淳于玉涵便站起身,也點了一下頭,說道︰「逐風大師隨意!」
「告辭!」
淳于玉涵把逐風送出了客廳門口,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好生好奇起來,「難道瑞鶴仙莊發生什麼事了?滄海禪師為何變得如此反常?」
「如今的滄海禪師不用妒忌了!」
淳于玉涵一愣,回過頭看向身後面帶微笑的福伯,
「此話怎講?」
「小姐瑣事過于繁忙,恐怕不曾听說近來錦城的熱議,……」。
「最近錦城發生了何事?」
福伯繼續說道︰「如今的錦城,所有十七八歲花季少女所穿、所戴、所用、全被瑞鶴仙莊收購一空……」
「他一位耄耋老人,滄海禪師要這些做什麼?」
「所以才說滄海禪師不用再嫉妒小姐,他如今也是有曾孫女的人,不用再嘆息他是一位孤獨老人」。
這句話,更讓淳于玉涵費思難解,「滄海禪師一生未曾婚娶,哪兒來的曾孫女?」
「這事兒,小姐又不知了,這個曾孫女實乃滄海禪師胞弟的根苗,省親‘天外天’素問雅舍的靈隱士,靈隱士才是她真正的曾祖母,見過靈隱士,靈隱士讓這位曾孫女去看望她的大曾爺爺,也便是滄海禪師了」。
「原來如此!」
淳于玉涵听著,微微的笑了,說道︰「滄海禪師越老越返童,他讓華兒去瑞鶴仙莊,肯定是要炫耀他的曾孫女的」,好看的小說:。
「可不是,因為這個曾孫女,滄海禪師便給她置辦禮物,那些莊客在錦城逢人便說滄海禪師有曾孫女的事,買的那些物品,絡繹不絕地送上瑞鶴仙莊,整整搬運了三天三夜」。
福伯說著,淳于玉涵皺了皺娥眉,嘆息了一聲,
「像滄海禪師的聲望,地位,他如此溺愛這個曾孫女,這個曾孫女必定恃寵而驕,闖出什麼禍事來」。
「小姐所言極是,幸好我們天下第一家不在瑞鶴仙莊管轄範圍,要不然滄海禪師要把整個錦城都送給他的曾孫女了」。
「阿福,你糊涂了,滄海禪師已經把整個錦城送給他的曾孫女了,我們天下第一家沒有幸免于難,……」。
「……」。
福伯瞠目結舌,隨後皺起了眉頭,他想到了,滄海已經把‘送禮物’的手掌伸到了天下的一家。
先不說淳于玉涵和福伯談聊景心的事,單說項華,回到了他的住處,搬起他平時愛玩兒的,像投壺,跳繩,弓箭,圍棋等等,和逐風回合,出了天下第一家,帶著七八個家丁,跨上高頭大馬,便趕往瑞鶴仙莊。
再說景心,在華亭等候,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多次問她的曾爺爺到底是什麼特別禮物,滄海總是微笑著回答︰「在路上!」
一份在路上的禮物,左等右不來,右等左不來,真的好無聊,景心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心事,臉上顯得悶悶不樂起來。
「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滄海看在眼里,忍不住發問,景心猶猶豫豫起來,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幽幽的說道︰「其實,其實心兒對曾爺爺有所隱瞞!」
「哦?」
滄海疑惑了,看向景心,景心繼續說道︰「景月姐姐為什麼遺落于中原,心兒是知道原因的」。
「那你怎麼說不清楚呢?」
「是心兒隱瞞了,因此心兒耿耿于懷,不該對曾爺爺隱瞞」。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曾爺爺說說」。
滄海端起了茶碗兒,一副平淡的樣子,並沒有怒色,怫色,嗔色,景心才不會過于拘束,說道︰「姐姐是被大惡人謝靖抱走的,他毀壞了玉溪宮承仙殿,他一劍刺進了娘親的胸膛,所以,……」。
嘩啦啦!
是滄海手中茶碗兒掉下去的聲音,滄海本來正在啜茶,突然听到景心口中的謝靖犯下這滔天的罪責,嚇得他一時失手,手中的茶碗兒掉了下去。
幸好滄海警覺,伸手抓住了那盞水白色白瓷碗兒,而那個茶托和茶蓋已經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曾爺爺要摔它盡管大大方方的,何必這樣扭扭捏捏」。
注意到滄海的舉動,景心心中一陣不喜,滄海喜歡摔茶碗兒的事,景心是听說過的,可是這盞白瓷碗兒是她送的,雖然不名貴,也不精貴,是該甩掉的,可是,當著她的面‘摔’,心里也是很不爽的,然而,景心哪里知道,滄海不是要摔茶碗兒。
听到‘謝靖’兩個字,在華亭外‘釣魚’的追風也有所動容,忍不住別臉看向了涼亭中的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