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一個危機四伏,步步凶險的時刻,景心的馬車卻平安的回到了瑞鶴仙莊。
蕙心小築,景心的暖閣,廳室內的坐榻上,滄海面沉如水,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腳下,有七八個侍女,俯首而跪,不敢抬頭。
從下午到日落黃昏,到掌燈,室內的空氣非常的凝重,直到滄海听說景心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門外,滄海更勃然大怒地吩咐了逐風,要把景心綁回來。
綁景心回瑞鶴仙莊,逐風當然不會做,用勸的方式叫了回來。
景心如此不听話,惹滄海如此生氣,逐風為她揪心,捏一把冷汗,那也沒辦法,只能讓她自己自求多福。
回到瑞鶴仙莊,來到蕙心小築,逐風領著景心進入廳室。
「見過曾爺爺!」
看到滄海面沉似水的表情,逐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景心先微一蹲身見禮,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卻多很多的憔悴。
景心話聲一落,房中又恢復了沉默,靜得讓人壓抑,過來好大一會兒,滄海嚴肅的,語氣中多十足責怪地問道︰「你去哪兒了?」
鐵證的證人逐風見過她在天下第一家的府門口,景心不敢撒謊,看到曾爺爺如此面無表情,景心開始唯唯諾諾起來,
「我,我去找項叔叔了」。
「混賬!」
話剛落,滄海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表情抓起矮幾上的茶碗兒揮手就想砸下去,他想發泄,突然的動作,突然的冷靜,沒有砸下去,而是又將茶碗兒放回原地,斥道︰「曾爺爺早上跟你說什麼了?誰讓你去天下第一家的?」
起初,景心還為葉軒等人擔心,不敢過于沖撞長親,當听到這句責斥後,開始憤憤不平起來,「是曾爺爺過分,為什麼不讓我去見項叔叔,我就偷著去……」。
「大膽!」
「啪」地一聲,滄海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勃然大怒,將那盞茶碗兒摔碎在景心的腳下,站起了身,怒視景心。
景心更是憤憤不平地看著滄海。
見景心那‘不知悔改’的樣子,滄海更是氣惱,「都怪曾爺爺平時太寵著你,讓你變得越發的大膽,曾爺爺的話都不听了?」
「是曾爺爺無理取鬧,心兒不服!」
「那我就讓你服,來人!傳家法,給我打!」滄海真的生氣了,景心不但不認錯,反而 嘴,忍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
滄海一聲令,把身邊的奴僕侍女為難住了,滄海是一位‘孤獨’一生無血親的人,瑞鶴仙莊沒設家法,這個家法到底要用什麼打才算家法?
話出口後,滄海也會意到這一點,一指遠處里間,隔扇門旁有樽大花瓶,說道︰「撢子,用撢子給我打」。
花瓶上插著一根特大號的撢子。
所謂的撢子,是彈塵的用具,一半是雞毛,一半是木棍,或者竹竿,也叫雞毛撢子,再奢侈一點,有的柄是用紅木或者楠木做,毛用雉尾或者孔雀翎,外觀細長,極其美麗。
花瓶中的撢子是裝飾品,更是奢侈品,紅木的柄,攢的是孔雀翎,而且是特大號的,柄端有兩尺來長,當‘家法’用,不算兒戲。
「打就打,我才不怕,明明是曾爺爺不對,還要動家法,心兒就是不服」,。景心又再和滄海頂嘴了,逐風在一旁不得不氣憤起來,在心里怨道︰「怎麼這孩子一點眼色都沒有?師父生了這麼大的氣,都不知道說幾句知錯的話」。
果不其然,和逐風所想的一樣,滄海更生氣了,「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先打她五下,不,五下太少,十下,我要听著,……」。
「是!」
景心受罰,不是把她帶到刑房, 里啪啦幾下的事,滄海要親自監督,這些奴僕,女婢不敢怠慢,趕忙遵命一聲,出去抬來了寬條板凳,放在廳室中間,並取來了那根鳳尾撢子。
「打哪里?」
女婢手捧‘鳳尾撢子’,真是如千鈞之重,這可是瑞鶴仙莊的家法,代表著祖先呢,
景心一再頂撞,滄海越發生氣了,吹胡子瞪眼,想了想,說道︰「屁-股,要狠狠的打,非打她個皮開肉綻不可」。
「我不同意!」
景心突然反對起來,說道︰「打哪里不好,為什麼要打那里?以後心兒還怎麼見人?我不同意,……」。
確實,滄海打的地方真的不雅,畢竟景心不是小孩子了,逐風近前一步,說道︰「師父,景心確實有錯,是該罰,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當著這麼多的奴僕、女婢的面,她面子掛不住呀……」。
葉軒趕忙爬上前幾步,哀求地說道︰「求禪師開恩,孫少主身驕肉貴,以僕代罰吧?」
說打景心,滄海也舍不得,只是嚇唬嚇唬她,讓她以後不要再想著去見項天龍,如今有人求情,滄海又看向了景心,
「你知錯了嗎?」
所有的錯,景心可以認,可是讓她不要再見項天龍,她做不到,對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堅決。
「我沒有錯,是曾爺爺做得不對,……」。
「打,誰都不準求情」。
景心一語為了,滄海怫然作色,大斥起來,
看來,這家法的事是勢在必行了,景心不認錯,誰都不敢出言再求情,景心這麼不理解滄海的良苦用心,逐風也開始覺得,讓她吃點皮肉之苦反倒是好事了,只不過,當著這麼多僕奴和女婢的面打屁-股,確實讓景心覺得難堪。
「把板凳抬到里間,用屏風隔起來」。
「是!」
逐風吩咐一聲,讓女婢把板凳抬到了廳室的里間,並用屏風擋住門口,用家法的事讓女婢來。
景心挨打,也挨得如此的舒適,景心一肚子火氣走進里間,侍女把她身上的外衣月兌掉,剩下了貼身暖裘,景心趴在板凳上,侍女怕她不舒服,還在她的胸前墊了一個軟綿綿的抱枕,這才有人解開了她的棉裙,露出了那白皙嬌女敕的**,侍女揮起了撢子,用力的抽了下去。
「一,二,三……」。
啪,啪,啪之聲,另一個侍女,數著數,讓滄海听著。
景心十分倔強,扭曲著俏臉,強自忍著,不讓自己叫出來,可是一下一下的疼痛,那變成火紅的皮膚要燃燒般蔓延到全身,只忍了三下,就再也忍不住。
「啊——!」
失聲叫了出來,好看的小說:。
听到了景心的叫聲,在門口侍候的無名心疼到了極點,比打在他的身上還要疼,心疼,只有心疼,這是滄海的家法,他無能為力。
好在只有十下,稀里糊涂就過去了,景心得到了舒緩,雖然她的屁-股很疼,但比剛才要好受多了,緊蹙著的眉頭舒展了,癱軟在板凳上。
「主人,十下打完了!」。
持家法的侍女在里間向滄海回稟,
一听說打完了,逐風就著急地說道︰「葉軒,還不快為你家孫少主拿止疼的創傷藥去」。
听到景心受苦,葉軒的心和無名是一樣的,只苦于愛莫能助,听逐風一聲吩咐,葉軒像從夢中驚醒一樣,趕忙應「是!」起身便向門外退去。
「站住!誰讓你去的?」
滄海突然責斥了一聲,
原來,剛才那十下只是一個開篇,滄海對景心的處罰還不算完。
「師父,景心那孩子已然受了罰,您就原諒她吧?」
景心畢竟是大傷初愈,逐風有體恤,不得不求情起來,滄海還是那副氣怒未休的表情,也並沒有不听逐風的勸解,一指里間的景心,說道︰「讓她自己說,從今以後,不再去見項天龍,我便赦免她……」。
「你打吧,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就是要見項叔叔,我就是要見項叔叔」。挨了打還不算了,依然還舊話重提,景心真氣不過,更是頂撞起來。
「頂嘴!頂嘴!」
滄海氣得拍起了坐榻上的矮幾,乒乒乓乓,上面的果盤和茶碗兒碗底蹦起多高,滄海氣憤地說道︰「給我打,再給我狠狠的打!」
滄海真生氣了,在他的心里是多麼的希望景心服個軟兒,答應他的話,不再去見項天龍,可是景心一再的忤逆了他的意。
「啊,啊,啊,……」。
不多時,里間又傳出了咻咻的撢子聲,和景心的大叫聲,那種痛楚,越來越重,景心感到臀上緩緩地溢出了暖流,想來已經皮開肉綻了。
滄海不說話,沒一會兒的功夫又打了二十多下,雖然鳳尾撢子不會打出硬傷,但它每落一下,景心確實是真真切切的疼到了極限。
「曾爺爺,饒命啊,心兒受不了了,別打了,別打了,心兒好疼!」
終于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景心一個翻身,從板凳上滾了下來,蹙著眉頭,忍著痛楚,開始哀求起來,
「那你就說,從今以後不再去見項天龍」。
滄海的話還是那麼的生硬,不容人拒絕,景心開始不住的搖頭,哭了起來,說道︰「心兒做不到,心兒做不到,心兒仰慕項叔叔,心兒想看到項叔叔,听他吹簫,……」。
「給我打,給我接著打!」
「啊,啊,啊,……」。
景心的哀求,滄海本以為她有所悔改,卻沒想到景心說出這樣的話,讓滄海如何不動氣?氣得連連咳嗽起來,恨項天龍恨到了極點。
里間又傳出了景心的慘叫聲,叫聲一次比一次淒厲,都要把人的心驚碎一樣,逐風真的不忍心了,無名更是在心里懊惱,懊惱景心答應滄海不去見項天龍又怎麼了,非要受這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