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那一端也是山,和他們在的這座山雖然不相接,但是離得很近,可是中間的距離太長,不是人力所能跳過去的,在白天的時候,無名正確的看過項天龍所指的方向,只是他不明白,一團金線有什麼用?
「你要金線做什麼?」
「我自有用處,能做到嗎?」
「這跟我們離開這里有關?」
「嗯!」
無名真的想不出來,金線有什麼作用能‘幫’他們離開這里?
「如何用?」
項天龍沒有說話,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萬事自有主張,對方深信照做就可以了,無名也想到了這一點。♀
無名遲疑了一下,
「好,我幫你找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說看!」
「我手上有鷹兒的事你不能讓景心知道,更不能向她提起」。
項天龍真的困惑了,不明白靈隱士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如果想要《神龍寶典》,大可以用各種方式攫取,或刑逼,或恫嚇。
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她都沒用,卻讓一個年紀輕、武功高強的無名保護她,甚至一只通信的鷹兒都不想讓景心知道,
「我覺得很好奇」。
「?」
「你的師父和那小丫頭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派你來保護她?又不讓她知道你們的存在」。
「這不關你的事!」
項天龍冷漠,無名更高傲,頓了下,無名又道︰「明天晚上,我會把金線交給你」。
看著無名年少輕狂的樣子。項天龍有著極大的忍耐,無名輕輕地轉過了身,拖著虛浮的步子向前走著,他的傷沒有處理,血,依然在流。
無名帶著傷,回到景心‘居住’的山洞口,又坐在了那塊青石上。無名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心,痛得更像失去知覺一樣,
無名在想項天龍的話,項天龍愛子情深,在羨慕項華。有父母寵愛,無名想到了他的師父,想他師父給他的任務。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他的師父竟然讓他要用命來保護。
無名在‘吃醋’,為什麼他就沒有這樣的待遇?為什麼他感受不到人的溫暖,甚至,他的存在和活著都覺得很卑微,因為他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究竟是誰?又有誰會來關心我?」
無名的傷,一直在隱隱作疼。
山洞外的風依然很大,吹襲著無名的全身,寒氣偷襲,無名渾身冰冷,他的心更冷。像一尊雕像一樣靜靜地坐在石塊兒上,一動不動。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大亮了,
景心猛然從沉睡中驚醒,
一覺醒來,感覺渾身發冷,因為身旁的火堆早已經熄滅,已經燃透。灰燼也變得冰冷。
沒有火焰的燃燒,整個山洞沒有一絲暖意,是如此的幽暗清冷,景心在納悶,心道︰「他為什麼不為我添柴了?」
景心知道,無名關心她不是天經地義的,想到切身的寒意,景心才覺出無名的好,頓了一下,景心又擔心起來,
「我昨晚對他那麼凶,那麼怪他,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景心想知道無名去了哪里,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向洞門口走去。
天已經大亮,微微的習風吹著,暖暖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是如此的溫暖,走出洞門口,景心一眼看到了坐在石塊上的無名,一下子震驚在當地。
此時的無名,真成了一塑雕像,沒有任何的感覺,雙唇發紫,面色蒼白,左肩上好大的一灘血跡直流到整個。
「怎麼會?怎麼會?」
看到無名的樣子,景心嚇得不知所措起來,一個箭步走上前,輕輕地踫了一下,無名便從高高的石塊上滾落下來,
「啊——!」
景心嚇得尖叫一聲,「喂,喂,……」。
景心大著膽子,去接觸無名,感覺無名的身體好燙,像火炭一樣,她記得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情況,是發燒了,娘親在她身邊守候了兩天兩夜才緩過來,眼前的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的受傷,為什麼會突然的發燒?
無名,還有氣息,只是太過于微弱,
「你醒醒呀,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景心開始呼喊著,不知所措著,推動著無名的身體,希望他能夠站起來。
景心的聲音,驚來了水潭處的項天龍。
水潭和山後的距離並不遠,項天龍的警覺又非常的高,感覺有情況,便飛身躍起,疾走幾步,落在了景心的身邊。
「是你傷的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到項天龍,景心火冒三丈起來,項天龍走向無名,景心驀然擋在他的身前,說道︰「我不準你再傷害他,你這個壞人!」
「你怎麼就這麼認定,是我傷的他?」
項天龍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景心心虛起來,無名受傷,她並沒有親眼所見,更沒有听到打斗聲,
「我就是知道,這個山坳只有我們三個人,若不是你,還有誰?」
景心理不直,氣不壯的說出了這樣的話,項天龍輕輕的哼了一聲,用手中的‘紅簫劍’撥開了景心,這才真正看到滿身血跡斑斑、臉色慘白,躺在草叢中的無名。
「你又要對他做什麼?」景心說道,
看到滿身血跡斑斑的無名,臉色慘白地躺在草叢中,項天龍蹲身,探了一下我們的額頭,不由皺了皺眉頭,無名的情況太糟糕了,如此一個惡劣的境況,既沒有醫師,也沒有傷藥,甚至連煮熱水的器皿都沒有,真是岌岌可危。
「你干什麼?快把他放下來」。
項天龍俯身將無名拉了起來,隨後將他背在背後,景心更著急起來,開始斥責起來。
「你給我閉嘴!」
項天龍甩臉看向景心,冷言斥責一聲,景心嚇得一哆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玉溪宮孫少主,開始懼怕這個中年男子。
……
「還愣著干什麼?到外面找些干樹枝來」。
項天龍把無名背進了山洞,放在景心就寢的‘枯葉軟榻’上。項天龍見景心也跟了過來,便不是很和善的吩咐一聲。
景心看著項天龍的一舉一動,怨憤憤地一動不動。
項天龍回過了頭,解開無名的外袍,他要為無名療傷,看到傷口。那一刀,並不太深,血已經不流了。因為沒有盡快得到處理,經過一夜山風的吹襲,顯得有些膿腫。
「這是什麼?」
看到無名的傷口,項天龍在無名的肩上又看到了別的‘東西’,一朵刺青,是血色的,圓形的邊緣,里面有一個字,篆字‘涵’,‘涵’字有些稀疏。不是太明顯的密紅色,想來是小時候刺上去的。
「涵?為什麼這個刺青如此眼熟?」
項天龍困惑著。在略一沉吟間,驚奇的想到了他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字,只是他不明白,這種圖案為什麼刺在靈隱士徒兒的肩上?
「你在為他治傷嗎?」
景心一直注視著項天龍,發現他對無名的舉動並不是太惡劣,心里在左右搖擺不定。是不是她真的誤會這個人了。
項天龍沒有理會景心的話,而是拿起山洞中剩余的干柴,取出火折子把它們點燃,熊熊大火立刻溫暖起整個山洞。
洞里的干柴確實不多了,景心也想為無名出一份力,便悄然離開了山洞。
景心走了,山洞里剩下了無名和項天龍,過了好大一會兒,項天龍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樹枝,將火吹滅,彈去一節火星,這才走向無名。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即便是在昏迷中,無名也忍不住痛楚,項天龍,毫不猶豫的把那支帶火星的木棍烙在無名肩膀上的傷口上,猶如‘雪上加霜’般讓痛楚加深。
「你這個人真惡毒!」
景心義憤填膺的從洞門口跑了過來,她剛找了一大抱的干柴,剛踏進山洞,便听到了無名的慘叫,忍不住怒罵起來。
這是一種最原始的消毒方法,無名的傷有了潰爛的跡象,為了不使爛瘡擴散,在這個如此簡陋的地方,項天龍也只能用這種方法,卻沒想到,他的做法不被人認可。
項天龍沒有解釋,景心更不依不饒,說道︰「你把他害成這樣,還要在他的傷口上火烙,你太過分了,我詛咒你的女兒沒人生養」。
景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詛咒人,不用說也是從尤游那兒學來的,話出口後,自己都覺得這話怪怪的,在當地回味起來。
過了一會兒,項天龍輕輕地吐了口氣,也算是對景心的‘辱罵’做出了容忍。
「脾氣發夠了沒有?」
景心怨憤憤地說道︰「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你!」
「你懂什麼?」
項天龍突然責怪一聲,說道︰「他的傷口在潰爛,而且,發燒是傷口引起的,如果不及時處理,後果只會更嚴重」。
景心一時語塞起來,但還是不滿項天龍的作為,在心里怨道︰「這個人已經身受重傷,你還讓他傷上加傷,你太殘忍了」。
「會照顧病人嗎?」
項天龍丟了手中的樹枝,向景心問了一句。
景心哪里會照顧病人?都是人照顧她,眼下無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害了熱病,景心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可以試試!」
「那去弄些水來,想辦法把水弄燙,把他的傷口清洗下」。
「知道了!」
這是項天龍給景心的任務,景心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山洞,去往山前的水潭,因為那里有水。
來到水潭邊,當要取水的時候,景心才犯了愁,這才想到,他們現在身陷絕境,比‘與世隔絕’還恐怖,別說熱水了,連盛水的器皿都沒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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