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菡終究是死了,死的很慘。這也是所有人都攔著凌葉安的原因。
凌昊天還有大長老和三長老,以及本派的數十位好手已然追蹤而去數個時辰,至今未歸。
雖然只是東北部一角上小範圍的戰事,可終究是少見的一場大戰,所有人都是徹夜未眠。極元派畢竟是此地的大派,多少年還不曾被這般襲擊過,一般人即使有這個膽,也沒這般實力。
可這次這批人,不但偷襲造成數人陣亡,傷者無數,更是居然全身而退,沒有留下哪怕一具尸體,僅有的少量傷員也被人給帶走了。
掌門坐在中部大廳內,一言不發,二長老焦急地來回渡著步子,時不時走到門口,眺望下遠處,想瞧瞧追擊之人是否歸來。今ri之事,不僅是個人的血仇,更是關系到門派的顏面,讓人不得不緊張。
漫長的一夜,在苦苦的煎熬中過去。
雞鳴、破曉。
天剛蒙蒙亮時,已有人急匆匆進入大廳稟報,大長老他們的身影出現,已快回來了。
掌門一言不發,疾步朝著廳外走去,他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如何!
一個時辰後,天光大亮。除開少部分人,大量人員被打發散去。恢復每ri的正常秩序。而掌門,則親自來到了凌家所住的小院之中,其後,還有三位長老陪同。
而他們的目的地,則是這里唯一還關著門的凌葉安的房間。
將鎖打開,掌門篤篤敲了兩下門,不等回應,已然雙手推開。
剛要踏步進入,卻瞧得門檻後,腳前方地上正蜷縮著一人。正是凌葉安。
掌門揮揮手,急忙跑進來兩人,將凌葉安扶起。他自然是沒睡,睜大了兩只紅腫的眼楮,盯著門外的數位來客。一語不發。
「你的師兄告訴我,你已經恢復了神智,」掌門望著他,想了想,斟酌著打開了話頭,「如此甚好,也免去了許多麻煩事。有些話,我希望說出來後你可以冷靜一些。」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掌門瞧著凌葉安,毫無反應,無奈繼續說下去,「你的母親葉菡,夜間遭人刺殺,已然……已然走了。而你父親凌昊天,追擊歹人,也……也是隨你母親一同而去。」掌門再次打住,瞧著目光呆滯的凌葉安,俯來問道,「我說這些,你可明白?」
猛然間,凌葉安掙扎著,甩開左右兩人,冷冷丟下兩個字,「騙子!」隨後不理眾人,奪門而出。自顧自往父母房間走去。
三長老有心想要攔,卻被掌門制止,搖搖頭,一行人跟著凌葉安,也是來到了旁邊的房間。
這里自然早已有人處理過了,望著床上雙眼緊閉的母親,還有旁邊渾身上下多出是血,已然氣絕的父親,凌葉安依然毫無表情。
他雖看似只有十一歲,兩世為人,內心卻是如青年般,比外貌成熟了許多。父母的死,對自己打擊頗大,自己身體恢復,想起昨ri母親喜極而泣,父親悵慰大笑,還說今ri要帶自己走遍門派各處。沒想到言猶在耳,卻已yin陽兩隔。
只是,現在卻不是難過的時候,還有些非常奇怪的地方,比如……
凌葉安回過身來,雙眼冷冷瞧著大長老,「我父親和你們一同出去,怎麼大長老你們能安全回來,我父親卻是落得個如此下場!還請告知!」
大長老看看掌門,見掌門沒說話,只得開口道,「我也不瞞你,當時我們追了出去,你父親行動極快,遠遠甩開眾人,我不放心他,留下三長老帶隊,我獨自去追趕你父親,只是對方接應的人之中,有一人太過厲害,你父親根本不是對手,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所以,你們就全都回來了?!」凌葉安冷笑道。
「凌葉安,此事關系重大,對方實力之強,當時也只能選擇暫時撤退,從長計議……」三長老插口道。
「從長計議?怕是對方厲害,你們認慫了吧!」凌葉安憤怒至極,抬手指著旁邊的父母尸首道︰「我父母一夜雙亡,你們卻是完好無損在這里跟我談什麼長遠之計?你們不覺得很可笑麼。」
「你……」
三長老正待說些什麼,被掌門揮手制止住,「今ri一事,就到此吧,你們跟我回去,有事商議。」說完話,掌門深深看了凌葉安一眼,掉頭朝門外而去。
臨到門口,掌門突然停下,站立良久,嘆了口氣道,「凌葉安,此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且一個人冷靜一下吧。」說完話,不再停留,踏步而出。
三位長老緊隨其後,不多時,四人已經來到zhongy ng大廳之內。
掌門坐在正中門主的座椅上,示意三位長老也在旁坐下,開口道︰「凌葉安這孩子有些憤怒也是應該的,你們也不必跟他爭辯什麼了,他雖然看似是恢復了神智,可是否真如正常人一般能听得進去,也還兩說。況且……這打擊太大,有些個發狂也是正常的。」
「掌門師兄你大可放心,咱也不至于為了他幾句話就如何如何,只是那孩子說的對,此事……確實得有個後文吶,不然對全派上下這麼多人,都沒法交代呀。」
「後文?你還想要什麼後文,當時的情況你也不是沒看到,我們這麼多人能順利逃回來那是因為對方不想對我們動手,不然以他們接應那幾個領頭的實力,真要下狠手,能討回來的最多也就咱兩了吧。」大長老反駁道。
「這……」三長老低著頭,不再言語。
「好了,此事你們到底調查的如何了,給我詳細點說清楚,我自會有決定。」掌門啪啪拍了兩下扶手,顯然也是相當生氣。
三位長老相互對看了幾下,最後還是大長老站起來,道︰「東北角上的那棵護派古松並非被人做了手腳,而是被強大的法陣從正面擊破的。」
「什麼?你可確定?」掌門一驚,高聲喝道。
「是,對方顯然準備充分。我已仔細檢查過古松,只怕,從今往後,只有其余三處的古松可以繼續如常使用了,這一處,雖然可以修復,想要恢復如初,太難太難……」
「哼,對方如此能耐,定不是無名之輩,你們查出線索了麼?還有,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對方有統一的指揮,顯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組織,只是對方好像刻意掩飾,我們沒什麼發現,動起手來也實在瞧不出是哪一派的路數。但是看對方的意圖,好像是凌昊天和葉菡與他們有舊仇,此事,到與我門派關系不大。」大長老道。
「關系不大?那你到底說說,這事該怎麼了結。」掌門冷哼道。
「這……對方的實力不在我們之下,更有可能在我們之上,既然對方有意揭過此事,不想與我們為敵,不如……就算了吧。」大長老斟酌道。
眼見掌門就要發怒,二長老也連忙站起來躬身道,「掌門息怒,此事確實不好處理,單就面子上來說本門確實得需要做出點反應,可對方實力強勁,我們樹此大敵,萬一惹怒對方……說句不中听的,我們這極元門在這東大陸上還真算不上什麼大勢力。一切,望掌門以大局為重啊~」
掌門背著手,來回煩躁地踱著步子,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你倆可確定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極元派麼?」
「雖沒十成的把握,卻也有仈jiu分了!」大長老果斷道。
「好!這次的影響必須降到最低,你們可有什麼方法,全都講來。」掌門揮手道,此事算是定了。
「掌門師兄,一來凌昊天門下必須妥善安置,他們滿意了,這事也就解決了大半了,想來沒人會願意亂嚼舌頭;二來,此事多少有些丟人,我建議找些別的大事岔開此事,比如最近正是招徒的ri子,我們放寬標準,再派幾位高手出去坐鎮,吸引下附近平民的注意,想來此事很快便能淡忘。」二長老仔細道。
「至于本派中人……」大長老接話道,「上層的人就都明說了吧,至于其余人還望掌門找個機會出面,申明對方狡猾已然逃跑,我們卻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定要徹查到底。之後麼,此事便就這麼著吧。如果有什麼反對的聲音,讓他們知道實情的人各自回去壓住本堂,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掌門點點頭,又搖搖頭,「可那凌葉安……該如何是好。」
「那個傻子麼,以前因為其父的原因,多少有些在意他,現在下任掌門還待定,他又是個蠢笨家伙,無需太過在意了。以後給他一個駐外采購的油水職業養他一輩子,打發他離開這里吧。」二長老想了想道,此事確無什麼好法子,那小子能有這般獎勵,在二長老看來,也該差不多知足了。
如此你一言他一語,此事就算是被定下來了。這次的事件太過恐怖,對方明顯是個大勢力,自己這方很可能惹不起,不得已之下,只能犧牲幾人委屈求全了。
可這里的決定,凌葉安卻是半點不知。他現在,正厭惡地瞧著一人,此人正是那陷害自己多次的宮修齊。
宮修齊和一幫同門師兄弟,跟著其父,來凌葉安所在的院子探望。只是宮修齊那隱藏起來的快意笑容,被本就憤怒的凌葉安,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凌葉安在屋內咬牙切齒地盯著遠遠行來的眾人,心中怒火燃燒,「哼,宮修齊!新仇舊恨,小爺心里記得清清楚楚,現在我身體已恢復,有朝一ri,定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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