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這個年關過的人人自危,誰也沒想到往日不可一世的秦家下場如此淒涼。偌大一個秦家首先是末土宗被查出軍械,罪當造反。
這個事就算放在別的豪族,也是一樁天大的麻煩。但是金陵人都明白,就算是末土宗有問題,秦家也是能夠扛住的。這是因為八千歲如今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秦玦最後不過就是破財免災的下場。
偏偏這一次是王家大少惡整,硬是還要抄秦家。把秦大少氣的暈死不算,還氣的發瘋無意間把自己弄死。這秦家大少年少風(諧)流,這些年沒有留下子嗣,偌大秦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在這之後,又從秦家祠堂里找出軍制兵器,加上末土宗的那些,合伙密謀造反的罪名不輕。三天之內,朝堂上就下了金令,抄了秦家。這道命令還經過了八千歲之手,如今這王爺雖然羽翼漸豐,卻也是極為敏感的時候,生怕引起別人猜忌。
如此這秦家一輩子都不會翻案,但是葉小白讓王青瑯這個名字,在京城權貴中留了影子。
但是目前為止,王家秦家之爭已經結束。最終是王家經歷一場陣痛洗禮,秦家直接灰飛煙滅。勝負已定之後,王青瑯這金陵第一少的名頭,完全坐實。
往日王家得恥辱一說自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年少俊杰之類的阿諛之詞。
今日一大清早,王家三位長老就已經在門外負荊請罪,連帶幾個族人。卻沒有想到吃了個閉門羹,從清晨到現在也沒有人開門。只是此時誰敢抱怨,王子巽之死還不算警告?
老老實實從卯時破曉到巳時,巳時也就是現在的九點到十一點。院門方才打開,三位族老腰膝酸軟,卻沒人敢坐下。看到院門打開,連忙笑臉相迎。
錦羅卻對一眾王家人沒有好感。冷面相對。可憐三位族老,竟然低聲下氣道︰「敢問這位姑娘,我們家少爺醒了沒有?」
「還沒,公子昨夜和幾個朋友彈琴唱歌時間晚了。一般都是午時才會起床。」錦羅冷冰冰的道。
三位老爺子頓時渾身的冷汗,難道還要站一個時辰。可是臉上不敢露出不悅的表情,反而暗示跟隨的子佷,趕快拿銀子塞給錦羅。他們也都老于世故,知道婢女雖然身份低賤,可是恰恰是能說得上話的。
一疊二百兩的銀票送上,錦羅將袖子擼起,當著所有人的面點了點。大概十來張,也就是二三千兩,她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道︰「在外等著。」
院門砰的一聲關上。當即便有族人道︰「什麼玩意,族老我們何必自討苦吃,那小子就在外面自生自滅就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族老陰沉的表情給嚇到,大族老冷哼道︰「年紀輕輕。你懂什麼東西。現在不是人求于我而是我求于人,王家究竟還能不能支撐下去,全看青瑯。若是他不點頭,你們就等著王家家破,然後你們一幫考不上功名的廢物在外面餓死吧。」
如今王家已經家破人亡,被秦玦一番惡整,幾乎是死灰一片。這些人顛沛流離也嘗到了艱辛。說句可憐點的話,剛才那二三千兩銀票,已經是三大族老最後一點積蓄。如果請不到王青瑯,那麼王氏宗族從此就消失了。
那些子佷雖然憤憤,但是也只是口頭上說的。過了片刻院門一開,子佷輩都縮著頭。
去見葉小白一身雪白衣衫走了出來。腰間配著一把古樸長劍,背後背著長方形的琴盒。寬衣長袖極為儒雅,再加上相貌越發的俊秀,披散著頭發飄逸出塵。
「哦,這不是大族老、二族老、三族老嗎。怎麼有空到我這里來坐坐,這該死的錦羅,族老來了也不迎進去。」葉小白皺著眉頭對身後道,「這該死的丫頭,晚上看我怎麼教訓你。」
這話說的有些曖(諧)昧,那錦羅一聲不吭急忙溜了。另一名女子也走到了門口,自然是花解語。如瀑的烏絲雙結如鴉,兩綹柔順秀發垂髫,分飄于耳畔腮側,女敕黃的襦裙上點綴很多事物,好一個冰肌雪骨下凡的仙子。
王家的那些子佷一個個看的傻了,他們只听說葉小白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王家的身份,卻並不知道這個江南江北出了名的花奴花解語是什麼模樣。這麼一看,是個男人都會為她拋棄一切。
大族老當先喝道︰「你們看到少女乃女乃怎麼沒一點禮節,平日里是怎麼教你們的。」
「少夫人!」那些子佷頓時反應過來,急忙低頭打招呼,不過聲音小若蚊蟲。
葉小白對花解語微微一笑,想當初自己離開的時候,那些人多麼計較她的身份。可是現在,這一群王家的「米蟲」還不是對她尊敬有加。
花解語臉上嬌羞,卻也氣度怡然的點頭示意過。
「各位族老何必客氣,請進來坐一坐!」
三個族老哪里還有心情坐,三位老頭相互對了對眼色,竟然都是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來︰「大少爺,我等以前老眼昏花處處于大少爺為難,致使公子離家出走、小姐下落不明。我等上無顏對蒼天,下無語對列祖,厚臉來此實在是希望大少爺不計前嫌,早日重建祖祠,重建王家,留有力
一不小心潛了總裁sodu
量去尋大小姐。我等一把老骨頭,負荊請罪任憑大少爺以家法處置。」
三個老頭說的情真意切,畢竟王家的存否關乎他們的下半輩子。
「三位族老何必如此,這不是讓我折壽嗎?」葉小白說是這麼說,可是本人站在原地生生受了三位族老一拜。
這些族老也都是老生姜,立馬施了一個眼色,王氏的族人都山呼海嘯的跪成了一排,猶如臣子看皇帝那樣。
葉小白笑的很含蓄,直到花解語推他一下,他才算結束對這群家伙的人格侮辱,趕忙扶起大族老道︰「族老真是讓晚輩不知如何是好,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我王青瑯永遠是王家一部分。重建祠堂明日就可。但是關鍵工作,還需要三位族老主持。」
三人連忙推辭,這一次非常的識相。他們也懂,失去了王家的庇護。他們什麼都不算。王青瑯的身份和如今的本事,都是他們需要仰仗的。時間變了,地點變了,人也變了。
許諾之後,王家的人感恩戴德而去。關上院門,花解語已經主動貼在葉小白身上道︰「你這人真是奇怪,在王家的時候想盡辦法離開,現在自由自在卻又要回那家族。每次都是做什麼吃虧,你就做什麼,專門給自己找別扭。」
順勢摟住柳腰。葉小白低頭欲吻,卻被花解語扭臉躲開道︰「大白天的……」
「恩?想不想家法伺候?」
威脅之下,花解語紅著臉踮起了秀足,主動將紅唇送上。四瓣紅唇相接,或者這是一場生死爭斗之後。最好的安慰。
半晌才分開,花解語嬌嗔道︰「天天都使壞還不夠!」
葉小白笑而不語,心中卻想著王家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最後將身份恢復,也是為了以後王青瑯最後的回歸。
一切終于有個終結的時候,想象以後可以醉臥美人膝就足夠,醒掌殺人劍不是自己所喜歡的。
正在感慨。忽然門外又有敲門聲,花解語趕忙從他懷中溜出來,整理了衣衫。盡管兩人在一起親密無間,實際上她還是姑娘,只是因為沒有舉辦婚禮,兩人還想把最甜蜜的時刻。留到大婚。
花解語將門打開,門外的人不是來送禮或者求見的客人,而是兩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一個身穿青衣身材窈窕挺力,身上配著一把劍,扎著簡單的發髻清麗可人。另一個則是穿著白色宮裝裙。踏著白色蓮鞋,面若芙蓉氣質高貴。
來人正是王語柔和月凌仙,花解語看見王語柔立馬拘謹道︰「姐姐!」
她和葉小白關系已定,所以看見王語柔格外的緊張,猶如見到了家長。卻不知,一聲姐姐叫的王大小姐有些不快。
只是再看她模樣,有些酸意的瞪了葉小白一眼。
「你們兩個是姐弟?」月凌仙露出震驚神情道,「可是你們兩個……」
「那個時候是偽裝而已,是我們編的身份,躲避末土宗的追殺!」葉小白道,「我在這里叫做王青瑯!」
「王青瑯?」雖然很少來金陵,可是月凌仙卻也听過這個名字,她忽然面露煞氣道,「那你和我的事情,是不是也是編的?」
「她和你?」王語柔神色也充滿狐疑道,「什麼事?」
這個時候,花解語打量月凌仙,雙眼清澈如琉璃,清麗而純潔。一听她那口風,又是和自己的相公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沒什麼?」月凌仙臉上一紅,欲蓋彌彰。
三女心里各有心思,葉小白則是尷尬之極,急忙扯開話題道︰「姐姐大人,你們從石頭村出來所為何事?」
明知道他在扯開話題,王語柔冷冷應了一聲,心里想到這件事非同尋常,這才道︰「你前幾天平了秦家的事情,父親連夜派手下來尋我們。這里的事情他大概都清楚了,寫了一份親筆書信,讓你盡快去京城一趟。」
「去京城?」花解語心里一揪,忍不住抓住了葉小白的衣角道,「現在金陵才穩下來,八千歲那些人都在京城,這一去又不知道多少麻煩?」
看的她和葉小白親近,王語柔心里是又嫉妒又羨慕。她明知道葉小白是假冒的,可是在人前卻只能以姐弟相稱,這麼說來心中也黯然。
「沒關系,京城一定要去一趟,不把事情擺平,麻煩是永遠不會解決的。」葉小白點了點頭看向了北方,那個地方紫氣沖天,可是日漸消損。亂世將起,最遲不過兩三年,無數仁人義士應當都會集聚京城,除去妖孽盡量讓亂世推遲來臨。
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自保,也無法保證在天劫之下為所愛之人出力,這亂世他也必須要出一把力,讓它來的越遲越好。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看葉小白面色凝重,眾女心中都是替他擔心,被他那股悲情所影響。趁所有人不注意,他偷偷伸手在王語柔翹臀上拍了一下。
手感依舊很好,王語柔身子一震,隨後幽怨瞪他一眼,心里卻又為他這憊懶動作弄的心猿意馬起來。
(第三卷︰怒發沖冠為紅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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