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華不是傻子,有股份在手,就說明那間公司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一部分,如此一來,自己將來也容易把公司奪回來。
可一旦自己把股份轉賣,也就意味著那間公司和自己沒有了半毛錢關系,這樣的話,就算將來自己有能力了,也不好把公司拿回來。
何況,今天都被他們欺負到門上了,自己總要回擊不是?
既然如此,沒有籌碼怎麼能行?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因此無論如何,自己也得留住這%2的股份。
此時張紹芳也驚呆了,她一開始就知道曹德權此行的目的,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曹德權會說翻臉就翻臉。
怎麼說曹德權也和張曉華的父親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幾十年的感情在那放著呢。
雖然張曉華的父親不在了,可是在張曉華的面前,曹德權畢竟還是個長輩,然而今天,他這個做長輩的居然六親不認了,還跑來自己的家里恐嚇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張紹芳不由得一陣好氣,不過念及兩家幾十年的交情,她還是壓下了心中火氣,和顏悅色的道︰「老曹啊,孩子還小,你就不要難為他了。再說就像如花妹妹說的那樣,咱們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你我呢?」
聞言,賽如花倒是不樂意了,沖張紹芳橫眉豎眼,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的道︰「你不要誤會啊,我可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有錢了,咱們自然是一家人。可是現在你也不看看你們家的情況,這麼窮酸,你讓我還怎麼把女兒嫁給你兒子啊?」
說著賽如花瞥了張曉華一眼,臉上立馬露出憎惡的表情,冷嘲熱諷的道︰「本來就是個不爭氣的二世祖,如今死了老爸不說,外面還欠了一**債,誰家閨女嫁給這種廢物,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賽如花,咱們做人不能這樣!」張紹芳終究難抑滿心怒氣,加上護子心切,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含淚道︰「沒錯,我們家是不比以前了,但你們也不想想,曾經你們家有困難的時候,是誰為你們出錢出力?退一步說,當年要不是曉華他爸爸帶你們家老曹做生意,你們家老曹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嗎?」
說到這里,張紹芳的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打濕了她的面頰,為她平添了幾分淒然,只見她兩眼泛紅,臉色煞白,顫聲道︰「為了公司,曉華的爸爸幾乎傾家蕩產,如今你們就連那%2的股份也要吞掉嗎?那可是曉華他爸爸留給曉華的遺物,更是曉華以後的生活費。難道你們就冷血到了這個地步,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們孤兒寡母留了嗎?」
面對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的張紹芳,此時對面一家三口不但沒有對她表現出絲毫的同情,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三顆鐵石心腸,昭然若揭。
尤其是曹德權,此時只見他一雙內蘊凶光的眼眸眨都不眨,直盯著張曉華,仿佛已是把他當成了一只獵物,而且勢在必得。
短暫的沉默後,只听曹德權狠聲道︰「小子,我警告你,你不要不識抬舉。你不賣是吧?好,我明天就召開股東大會,軟的不行我就硬來。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還斗不過你這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切!」
面對曹德權的威脅,張曉華嗤之以鼻,絲毫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道︰「你的意思是要聯合其他股東,一致罷免我的股權麼?呵呵,你敢嘛?」
「我有什麼不敢?」曹德權大手一揮,朗聲咋喝。
張曉華微笑著搓搓鼻子,始終保持著一份成熟的冷靜與從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司里的那些股東,都是我爸一手提攜起來的。包括那些員工,我爸以前也都待他們不薄。所以,你要是敢硬來,我保證你會背上一個不忠、不義、不仁的罵名。到時候我倒想看看,你這個董事長還怎麼在公司里混?」
說到這里,張曉華冷哼一聲,低下頭去,貌似都懶得多看曹德權一眼,仿佛自言自語的道︰「再說了,根據相關規定,除非我主動轉增或者變賣,又或者我觸犯了法律,否則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霸佔或罷免我的股權吧?呵呵,尼瑪當我三歲小孩,什麼都不懂是吧?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真是沒有前途啊!」
「你……」
曹德權頓時啞口無言,一張老臉都變成了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白上滿布血絲,差點沒被張曉華氣得爆血管。
的確,如果要是能硬來的話,曹德權今天也就不會特意來這里了。他就是怕背負一個「不義」的罵名,所以才會厚顏無恥的來這里找張曉華商量,實在不行就嚇唬這小子一下,以便逼他乖乖就範。
卻不料這小子居然軟硬不吃,並且給人感覺,這小子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不論智商還是口才,都和以前的那個窩囊廢有著天壤之別,簡直判若兩人!
就在這時,張曉華突然面色一沉,提高嗓門,趁勢追擊道︰「今天這個梁子我是和你們結定了。你們給我听著,五年之內,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所有東西,包括當年你們欠我爸的東西,我也要一並拿回來。我要讓你們一無所有,我要讓你流落街頭,我要讓你們為今天的行為付出最慘重的代價。這是我張曉華說的,而且我說到做到!」
「你……」
「我我我,我什麼?沒事趕緊滾,以後有事也不要來,看見你們就惡心。」對曹德權表示出了徹底性的蔑視之後,張曉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然後一手輕輕拭去母親臉上的淚水,一手攙起她的手臂,微笑道︰「媽,以後家里的事情我會處理,您就不用操心了。今天您也該累了,我送您回房休息。」
「劉嬸,幫我送客!」
說完,張曉華小心翼翼的攙著母親,徑直二樓的臥房走去。
臨至樓梯口,張曉華又忽然停了下來。
扭頭望著那三位不速之客,張曉華沉吟片刻,隨後便是一本正經的道︰「差點忘了一件事情。你們給我記住,今天是我張曉華和你們的寶貝女兒解除婚約,不是你們拋棄了我張曉華,因為這是我家。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希望將來你們不要有求我的那一天。保重!」
此時只見曹德權臉色鐵青,氣喘如牛,以至于肥沃的胸口不停的快速起伏著,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曹德權本以為今天穩操勝券,一定可以吞掉這小畜生的股份,不想結果卻是被這小畜生給數落了一番,還被他給貶低的一文不值,這口氣曹德權又豈能輕易咽下?
與此同時,痴痴望著張曉華漸行漸遠的背影,曹菲菲也是有些錯愕,她總覺得今天的張曉華大不相同,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成熟了,而且要魄力有魄力,要膽識有膽識,就連口才也是比以前流利了許多,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再想想剛才張曉華那副漫不經心,卻又霸氣十足的樣子,曹菲菲只覺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竟是對這個男人有點心動了。
不過,曹菲菲絕對是那種寧願坐在寶馬里哭,也不會坐在自行車上笑的主。心動歸心動,真要讓她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她決然不會答應。
還好,不管是誰先解除的婚約,這樁婚事總算是泡湯了,如此一來,曹菲菲也算了卻了一樁心願,不覺間眉開眼笑,心情格外的好。
「老公,那小畜生執意不肯把股份轉讓給咱們,咱們該怎麼辦?」賽如花也是心有不甘,忿忿不平的道。
「還能怎麼辦?」曹德權禁不住火冒三丈,怒聲道︰「那小子是有名的敗家子,沒錢他根本活不下去。我還就不信了,等他把家底都敗光的時候,他會不來求我?」
其實除了等待之外,曹德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過他堅信,張曉華早晚會有求他的一天,到時候那%2的股份,還不信手拈來?
這時候,佣人劉嬸緩緩去到一家三口的面前,隨即橫出一手,淡漠的做出了一個請姿,沒好氣地道︰「三位,請吧,不要死賴著不走了,說不定我們老爺的陰魂還在這里看著你們呢。」
一听這話,三人均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只覺周圍陰風陣陣,好像真的有雙眼楮正在不明處盯著自己,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心虛之下,三人忙不迭的奪門而出,上車關門,一氣呵成,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