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輕飄飄的躍起,好似一片柳絮一般,飛躍到了一棵小樹的一個枝椏之上,盤膝坐了下來。
這是一棵有碗口粗的小樹,枝椏只有小兒手臂般粗細,在上面放上二三十斤的物品,力量就足以壓斷這根枝椏,但,李無情落在上面,竟好似沒有了重量一樣,枝椏只是在一開始輕輕顫了一下,而後,一動也不動的。
不知是說李無情胸有成足,還是說他盲目自大,當身形落在了枝椏之上,李無情直接雙目微閉,在上面修煉而起了。
李無情正在運轉神照經,渾厚的內力,好似滾滾潮水一般,在經脈之中運轉,細听之下,好似听到了流水流淌的聲音。
得益于北冥神功,李無情的北冥真氣渾厚無比,內力之深,已經達到了一百六十年往上,不可謂不厲害。
北冥神功不愧有神功之名,乃是當之無愧的五階武學,無論吸收多少內力,都沒問題,讓得李無情好似一個無底洞一般。
這樣吸收而來的內力雖然容易,但,雜質卻也較多,不太純淨,于是,李無情決定將北冥真氣純淨一番。
恰好,神照經也是十分強大的武學,堪堪入了五階武學的行列,在精純內力方面,具有各種不可思議的神效。
護城河的另一邊,公路上的人行道上,此時,走過了一對母子,那名媽媽身材高挑,又頗顯幾分豐滿,長相姣好。
媽媽步履娉婷的在後面走著,她的兒子分明比較活潑,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好似渾身上下,有無窮精力想要發揮出來一樣。
小孩子看似七八歲,長得虎頭虎腦的,一副精靈古怪的樣子,在走路的時候都不肯安生,東跑西跑,上看下看的。
在人行道的一邊是行車道,另一邊是護城河,盡管兩邊都有欄桿隔開,媽媽卻仍然要十分小心,免得自家孩子出了意外。
「媽媽,媽媽,你看,有人在樹上。」
虎頭虎腦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走了一段距離,無意間向著護城河的對面掃了一眼,正好捕捉到了李無情盤膝坐在一根枝椏上的情況。
听到自家孩子的喊聲,媽媽連忙趕了上去,微笑道︰「哪里,哪里有人在樹上,你指給媽媽看。」
媽媽的心中,其實不以為然,以為自家孩子在玩鬧呢,不過,心中那樣想,卻不會那樣說,對于帶孩子,作為一個母親,還是有些經驗的。
听到媽媽的支持,孩子的情緒更加雀躍了,連忙指著護城河對岸的樹林,大盛叫道︰「媽媽,快看,就在那棵樹上。」
媽媽往那里一看,卻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一片的漆黑,畢竟,此時已經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刻了,夜色已經深沉,看不到東西才是正常的。
盡管什麼都沒有看到,媽媽卻一如既往的附和孩子的話,微笑道︰「是啊,是啊,那是一個叔叔在睡覺呢,我們不要打擾他,好不好。」
孩子眨巴著明亮的大眼楮,歡天喜地的道︰「媽媽,我也要在樹上睡覺,好不好嘛?」
媽媽嚴肅的道︰「不行,你現在是小孩子,不能睡在樹上,只有你長大了,才可以上樹上去睡。」
「哦,好的,可是,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
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十分期待地問道。
媽媽模模孩子的頭,微笑道︰「很快的,只要寶貝好好地听媽媽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長大的。」
隨著媽媽和孩子的走遠,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的對話,也越來越遠了,隨風飄散了。
母子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到李無情,他修煉的狀態,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擾,體內渾厚的北冥真氣,似江河奔騰的局勢,一點都沒有改變。
一百六十多年的內力修為,在神照經的運轉之下,一點點被精純,同時,內力的量也在減少。
這是一定的,即使是內力,也遵循能量守恆定律,北冥真氣精純了,總量肯定是會減少的。
在李無情一心一意的修煉之下,時間過得很快,斗轉星移之下,便到了近午夜時分了,漫天星光,揮灑而下。
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一輪橢圓形的圓月,高高掛在了夜晚的蒼穹之上,同時,星辰雖然稀疏了一些,卻也為天地間的蒙蒙亮光,貢獻了一份力量。
淡淡的月輝,向著小樹林照下,照在了李無情的身上,發出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好似一尊佛像一般。
兩個多時辰的修煉,足夠李無情運轉數遍神照經了,一百六十年的北冥真氣,已經被純化了一遍又一遍,已然精純到了一個點上。
到了這種地步,北冥真氣的精純,比起一些武者自己修煉出來的內力,還更要稍勝一籌的樣子。
內力精純了,李無情的北冥真氣的量,卻減少了許多,足有四分之一還多,內力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年左右。
當李無情正在猶豫,是否繼續運轉神照經,繼續純化北冥真氣之時,前方傳來了不一樣的動靜。
「伍五,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的。」
一道充滿殺氣的低沉聲音,響起在了小樹林之中,還有一種智珠在握的意思在里面。
那個叫做伍五的,並沒有答話,李無情卻听到了,前方有人正向前奔行,向前奔進的速度,快速無比。
「怎麼回事?」
心中奇怪了,李無情的身形一躍,似一只大鳥一般,高高升起之後,向著前方躍去。
盡管李無情尚做不到飛行的地步,但,借力之下,橫空而度,還是沒問題的,身形一閃之下,李無情便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上。
藏身在一棵還算茂盛的大樹上,李無情向下看去,見樹林之中,奔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相距不過五、六丈。
五六丈的距離,可以一躍而至的,但,後面的那名青年,一直沒有追到前面的那人,直到前面的那名青年好似力竭了,他才追了上來。
長途奔襲,又身受重傷,伍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到了小樹林之中,那真是支持不下去了。
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之上,伍五不停的喘息,肺部像是風箱一樣,一直在「嗡嗡」的響。
見伍五已然乏力了,後面的青年臉上一喜,卻沒有因此而大意,反而變得更為慎重了,一步步走了上來。
「伍五,你已經三窮水盡了吧,我勸你還是干脆投降,跟我回去,領了家族的責罰,或許還可以保住一條性命。」
青年緩緩逼上來,向伍五說道。
充斥著淡淡血色的雙眼緊緊盯著青年,伍五冷笑道︰「伍山,你會有這麼好心,我殺了你父親,落在你手里,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臉色蒼白的青年,也就是伍山說道︰「他不僅是我父親,也是你父親,我倒是真沒想到,你小子竟有如此膽量,敢殺死父親。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這一身功夫是哪里來的,真是極強啊,家族派出了十人的小隊,卻只剩下我一人了。」
當提到「父親」的時候,伍五的眼中有淡淡的火焰在燃燒,他怒吼道︰「他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他殺了我母親,囚禁了我十幾年,這是一個父親能夠做出來的嗎,他簡直就是一個禽.獸,喪心病狂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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