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崖,天山童姥巫行雲和李秋水仇深似海,在天山童姥三十年一次散功的關鍵時刻,李秋水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李無情根本不需要專門去找李秋水,她會自動送上門來的。
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之上,等了四天多一點的時間,李秋水便找過來了,這也正常,除了李秋水神通廣大之外,還可以調動西夏的力量,自然找得到天山童姥。
「師姐,你在這里好自在哪!」
一個女的聲音,輕柔婉轉,突然響起在了山峰的山頂之上,音量雖不大,卻清晰傳入了李無情的耳。
「那個賤人來了,你不是要殺她嗎,現在機會來了。」
天山童姥一下激動了,連忙向李無情說道。
李無情點頭,表情十分平淡,道︰「我知道了。」
聲音才落,一個白影一晃而過,飄然而至了,當一站定,可見白衫人身形苗條婀娜,顯然是個女,臉上蒙了塊白綢,瞧不見她的面容。
一見天山童姥臉上的神情反應,李無情便知道,來者非李秋水莫屬了,更何況,她還口稱天山童姥師姐。
「師姐,好久不見,師妹甚是想念。」
單听李秋水的話語,定然不知,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竟然擁有深仇大恨,不知內情者,怕會認為二人的關系很好。
天山童姥巫行雲咬牙切齒的道︰「賤人,你不是想念我,而是想我死吧,不過,我巫行雲的命硬,是絕不會比你先死的。」
相比于天山童姥的氣急敗壞,李秋水則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輕風動裾,飄飄若仙,依然輕柔飄渺的道︰「師姐,咱們老姐妹多年不見了,怎麼今日見面,你非但不歡喜,反要如此動怒?小妹算到這幾天是你返老還童的大喜日,听說你近年來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們趁機作反,親到縹緲峰靈鷲宮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卻又找你不到。」
天山童姥氣憤憤地道︰「你算準了我散氣還功時日,模上縹緲峰來,還能安著什麼好心?你卻算不到鬼使神差,竟會有人將我背下峰來。你撲了個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雖仍給你找上了,你卻已遲了幾日,我當然不是你敵手,但你想不勞而獲,盜我一生神功,可萬萬不能了。」
李秋水道︰「師姐說哪里話來?小妹自和師姐別後,每日里好生掛念,常常想到靈鷲宮來瞧瞧師姐。只是自從數十年前姐姐對妹心生誤會之後,每次相見,姐姐總不問情由地怪責。妹一來怕惹姐姐生氣,二來又怕姐姐出手責打,一直沒敢前來探望。姐姐如說妹有什麼不良念頭,那真太過多心了。」她說得又恭敬,又親熱。
如果是一個不知內情的人,見了二人的這番交談,一定認為天山童姥乖戾橫蠻、不講道理,而李秋水則正好相反,溫柔乖巧、輕聲細氣,二人一善一惡。
但是,如果這樣膚淺的認識,則大錯特錯了,天山童姥的乖戾蠻橫是真的,李秋水的溫柔乖巧卻是假的。
天山童姥雖然蠻橫,卻蠻橫在表面上,算是表里如一,而李秋水卻分明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屬于那種比較陰險、背地里陰人的人。
李秋水的姿態,讓得天山童姥大怒,道︰「李秋水,事到如今,你再來花言巧語地譏刺于我,又有什麼用?你瞧瞧,這是什麼?」
說著,抓住李無情的左手,將他食指上戴著的寶石指環現了出來。
李秋水身顫抖,失聲道︰「掌門七寶指環!你……你從哪里得來的?」
一怔之後,李秋水立即反應了過來,否認道︰「不對,這不是你的。」
明亮的眼楮看向李無情,問道︰「這位公,逍遙派的七寶指環,怎麼會在你的手里。」
李無情一直沒有說話,任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在那里口舌交鋒,此時,冷冷的道︰「這只七寶指環,是無崖前輩傳給我的,讓我接掌逍遙派。」
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李無情沉喝道︰「李秋水,你勾結星宿老怪丁春秋,暗算逍遙派掌門無崖,可謂是背叛逍遙派的行徑,我今日此來,務必要清除叛逆。」
「你你怎麼知道,是是無崖師兄告訴你的嗎?」
心底里最大的秘密,也可以說是最大的愧疚,被人知道了,李秋水頗受震動,心一驚,失聲道。
對于當年所做的事情,李秋水確實曾有過後悔,不過,她的本性就是那種頗為自私自利的人,真的讓她誠心悔過,她未必願意的。
「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的,我我那樣做,只是為了引起無崖師兄的注意。」
李秋水連連搖頭,失魂落魄的樣。
李秋水的心情如何,李無情可不會管,今天,李秋水他殺定了,于是,便道︰「李秋水,你如果真心悔過的話,便束手待斃吧,讓我好清理門戶,免得多花費功夫。」
「公以為拿著七寶指環,便可以讓我自裁嗎,誰知道扳指是不是你偷來的。而且,我與師姐之間的恩怨還未了,我如何能死,你還是讓開,讓我殺了師姐。」
李秋水淡淡的道。
知道李秋水這種人,肯定是怕死的,李無情點點頭,笑道︰「也好,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一指點出,一道勁氣發出,李秋水一驚之下,連忙一閃,便見李秋水原本所站立的地面之上,迅速多了一個小指粗的細洞。
知道李秋水是一名高手,實力極強,李無情倒不敢小視,脈神劍全力施展而出,一道道劍氣縱橫,讓李秋水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了劍氣之。
李秋水的身形連閃,衣袂飄飄之下,好似一道道虛幻的影,接連避開了脈神劍的劍氣,而那一片地域,也遭了殃,被擊出了一個個小洞。
李秋水的身形閃的很快,可是,李無情的出手更快,有一道劍氣差一點未能避開,一道勁氣產生的勁風,將蒙在李秋水臉上的白綢扯了下來。
那一瞬間,李無情看清了李秋水的面容,只見她似乎四十來歲年紀,眉目甚美,但是,臉上卻有幾條血痕,縱橫交錯,乃是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
李秋水的相貌本來不錯,可是,由于這四道劍傷,右眼突出,左邊嘴角斜歪,說不出的丑惡難看。
她的這傷,是天山童姥許多年前用劍劃的,不過,卻也是咎由自取,若非她在天山童姥二十歲那年出手加害,令其走火入魔,從此成為侏儒,天山童姥卻也不會如此報復。
所以,對于李秋水,李無情是沒有一點同情的。
當臉上的白綢落下之時,李秋水稍微呆了一下,可是,李無情卻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脈神劍的劍氣不停。
「砰」的一聲,李秋水躲閃不及,了一道劍氣,身形向著高空拋飛,甚至,可以看出,她嘴角流出的一絲血跡。
李無情得勢不饒人,身形一晃,好似離弦之箭一般,向著李秋水沖去,脈神劍仍然不停。
身在半空,無處接力,李秋水卻掌劈虛空,令身形勉強扭轉,竟還有余力向李無情劈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