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央也听說了內院里的事情,把傾城叫了過來,責怪地說道︰「你啊,平日那麼柔和的一個人,怎麼手段這麼強硬呢?」
傾城笑了笑,撒嬌道︰「娘~城兒若不這樣,那些個欺凌幼主的奴才還不得騎到城兒的頭上作威作福啊!再說了,現在城兒這麼做了,不是沒人敢再偷奸耍滑了嗎?」
莫未央點了點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你啊,就是心眼子多。」
傾城把頭埋進莫未央的懷里,不說話。
莫未央這幾天害喜十分嚴重,基本上是吃什麼吐什麼,可把傾城和舞恭急壞了,從府外招了幾個廚子來給莫未央做一些清淡的小菜。
原本傾城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些人不是家生子,不知根知底,擔心會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了,但是這幾個人都沒什麼壞心眼,這傾城也就有些掉以輕心了,就是這個掉以輕心,才讓莫未央……
陪了莫未央一會兒之後,傾城就回到了自己的瀟湘苑,現在內院都沒什麼大事了,傾城也就放下給馨月、泠兒和品月三個人處理了。
泠兒要幫著管理內院,這侍候傾城的活兒自然就落在倩香和連翹身上了,對于這兩個人傾城還是比較滿意的,都不浮躁,不像檀月是一塊暴炭,而芙黛也沒什麼耐性。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個月,可是一件事卻發生了。
莫未央小產了!
惠姨娘正陪著莫未央在房間里繡花呢,這幾天梨姨娘和蘭姨娘沒少來當著莫未央的話說些酸話,莫未央的心情十分不好,惠姨娘也是小心開導著。
可是沒想到莫未央的肚子卻突然疼了起來,還見了紅,惠姨娘立刻就手忙腳亂了,還是鴛鴦鎮定些,連忙叫了大夫,也通知了傾城和舞恭。
待傾城趕來的時候,只見一群人在莫未央的房間里進進出出,每人手中都端著一盆水,清水進去,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盛滿了被血染紅的水。
傾城只覺得眼前一黑,若不是倩香扶著她,她就直接倒下去了。
傾城慘白著臉進了莫未央的房間,只見莫未央滿頭黃豆大的汗珠,痛苦地申吟著,傾城見狀,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還是沒忍住,掉了下來。
莫未央死死地抓著被子,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流失,自己肚子里那條被人期盼的小生命也好像要離開自己了。
傾城擦干眼淚,立刻就讓倩香把自己的針拿來,消毒之後,利落地給莫未央扎了幾針,是緩解疼痛的,又讓人拿來了參片讓莫未央含著,現在莫未央真的就只能靠著這參片吊著一條命了。
扎了針之後,莫未央也不再覺得那麼疼了,只是肚子里的生命在悄悄地流逝,這種感覺令她絕望。
莫未央好像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天了,從手腕上拿下一個鐲子,對傾城柔和地笑道︰「娘親可能不能看著你出嫁了,這個是你外婆給我的,現在娘親把它給你了,你定要好好保存著,戴著它上花轎,就當是娘陪著你。」
莫未央撐著一口氣說完了這麼長的一段話,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任傾城怎麼哭喊都沒有用。
傾城淚眼朦朧地看著莫未央,自己的娘親走了,就這麼走了,那個疼愛自己的娘親走了,那個從小悉心教誨她的娘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