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回頭看來,原來是位看門的老人,不由得客氣道︰「老人家,怎麼了?」
「第七層的那家伙不在,你進了也是白進。」老人當了門衛多年,一眼就出牧天的來意,好心勸道。
「啊!」牧天怔了一下,心里失望了一半。
老人搖搖頭,道︰「如果你的事情很著急的話,也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但老人只是遲遲不開口,牧天正想說什麼,腦子里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連忙取出一塊低級靈石,遞給了老人。
老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滿意點點頭,道︰「小伙子,你知道這街上為何這麼冷清麼?」
「不知,還請指教。」牧天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並不計較老人的貪婪,想來他還是為家里貼補生計。
「通天賽!」老人搖光晃腦,有點兒說書人的癮,道︰「將這霧日山脈劃成里外的,就是那大淵峽谷的一條通天鏈,這通天賽呢,就是里圍的搗弄的,雖然是為了把我們當猴子耍好看,但至少獎勵器是很豐厚的。」
「有多豐厚?豐厚到一天至少賺幾枚中級靈石的七樓樓主都離開了,前去參加這通天賽,怎麼樣,小伙子,我看你長得不錯,想必實力也還可以,不妨也去看看,等通天賽結束了,那七樓樓主也應該回來了。」
牧天點點頭,凡俗江湖有百曉生,修仙者里就有一種職業,叫千機客,他們組織遍布各個角落,用著特殊的辦法交流消息,幾乎是有集坊的地方,就有千機客的存在。
而牧天之前也打听過了,七樓樓主就是一位千機客,但現在的情況,看來只好先去通天賽看看,也許能先打到那位千機客。
「那好,老人家,我就告辭了。」
不由多說,牧天又塞了一塊低級靈石給老人,倒是讓他頗為驚喜,卻不知道是牧天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暗自憐憫于他。
牧天打听了一下方向,才知道原來這通天賽是三年一度,但並不全是像老人所說的,純粹是里圍的高人無聊出來耍猴,而是前三名,除了豐厚獎勵之外,還有機會以煉氣境的修為,被帶入里圍修練,享受那濃厚的靈氣。
所以這通天賽每當在通天鏈的附近舉行里,幾乎所有散修,只要是六重境以上的,都會去拼搏一把,以求一次魚躍龍門的機會。
牧天听得有些向往,但心念及父母,還是腳下暗暗加快速度,打算先去找那千機客,尋找消息。
不多時,牧天遠遠就看見了在通天鏈的附近,已經搭了好大一片露天擂台,足足有九個擂台,呈了九宮之位擺放,但看樣子,竟然還沒開始比賽。
牧天擠進人群,但小半天下來,他才明白想在這種地方找一個人是多麼的難,無聊之下,干脆前往報名處。
相較其他地方,這只有一個小桌子的地方,倒是排了一條安靜有秩序的隊伍,那填登資料的人也非常盡職,很快就輪到了牧天。
「名字,修為,曾經戰績。」
那人頭也不抬,問得又急又快。
「牧天,六重境,曾經以一敵四,廢了四個同境界和一位九重境的修仙者……」
牧天想了一下,把自己最近的戰績說了出來,不是他沒有更強的實力,而是沒曾遇更強的對手。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頓時紛紛抽向訝異的目光,就連那登資料的人,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牧天一眼,卻是頓時愣住了。
原來登記資料的還是一位年輕漂亮女修,而牧天目光平靜對視著她,頓時前者臉頰微紅,她盯著這般俊美男子,總歸是自己失禮了。
「那你模一下這顆測靈珠。」
年輕女修指了指桌上的一顆測靈珠,外形小巧,一只手掌可以覆蓋它,但非常透明漂亮,牧天依言,將手放了上去,暗暗輸入一道軒轅劍氣。
頓時,一股令人心悸的煌煌威勢,又仿佛一片火海,以測靈珠法器為媒,傳遞到了它主人識海,那個年輕女修受了沖擊,臉頰更是騰地升起一朵紅雲。
「很不錯,你被歸入甲組了,等乙丙丁三組打完後,大概是第四天,才輪到你們甲組。」
說著,年輕女修拿出一塊木牌,上面刻著甲十二,牧天接過,點頭稱了聲謝,就快快離開,因為後面的人已經議論紛紛了。
「媽的,死小白臉,這麼好運氣不用參加前面的惡斗。」
「嘿嘿,你怨人家沒用,該怨的是你爹媽,怎麼不把你生得好看一點。」
「我說你們都是些見識少的人,我觀剛才那位公子,雖然穿著平凡,但是肌膚如玉,通體純淨,定然是傳說中的先天道體,難道你們不知道,哪怕是一頭豬,成就了先天道體,也是稱得上帥氣啊。」
「哈哈哈,這位兄台,你這明捧暗損的功力可真厲害,不過如果真的是先天道體,恐怕就被那些門派收走了,哪里會來這里當散修啊。」
這些排在牧天後面,紛紛妒忌的冷嘲暗諷,渾然沒有看見,那個登記資料的年輕女修,暗惱著他們,悄悄的取出了一大堆的丁組牌子。
「哼,一個個狗眼識人低,既然這有麼精力詆毀那位公子,那麼就讓你們多打幾場!」
年輕女修可是出身里圍,眼力不錯,看得出來,就算牧天不是先天道體,那份自信從容的氣質,在她眼里,也不是這些只會犬吠的家伙,能夠攀比的。
測靈珠的測試結果只有她明白,一堆丁組牌子,意味著他們哪怕實力不錯,也必須從最低等,一直廝殺到高級組,這期間可是會暴露不少底牌。
遠去的牧天,卻是在暗暗想著那顆測靈珠,當他的手放上去的時候,明顯感覺有一個沒有惡意的念頭朝他侵來,順手反擊了一下,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里圍出來的人吧,果然手段都是我們這種外圍散修,根本無法預見的,真是不知道里圍,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精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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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的獎勵里面,竟然有一本黃級火系功法,這可是我急需要的,有了它,我就能開始修練神火綱法,整體實力起碼能翻一倍,若是小成,就算踫上凝煞境修仙者,我也有信心從容月兌身。」
功法劍訣秘典等等,莫不月兌天地玄黃四字,其中天級,玄奧高深,能夠直指大道,有望成為地仙,飛升仙界,如同軒轅古劍典一類;
而牧天修習的破法劍神通和神火綱法,卻都是更高層次的仙界之物,不算其中,前者已然超越天級,而神火綱法,更是潛力無窮,能證真神之位,無法評級。
其中黃級,就是大眾皆可修習,再努力修練,也無法突破化凡門檻,蛻變成地仙一流,是最普遍常見的一類,多是地級、玄級功法的簡化版本。
牧天心里已經將第一名的獎勵,那本火系功法列入必得名單,到時候,在神火綱法的幫助下,加上自己是先天火靈道體,就算陰蛇道人找上門來,他也不用擔心了。
而還要等四天時間,牧天雖然心中著急,但也只能忍耐著,如果他有更強的力量,比如說,日後若有機緣,能學到推演之法,輕易就能找到千機客,根本用不著空等數天。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牧天已經到了一處叫荒鳳坡的地方,在通天鏈和集坊之間,這兒是屬于比較少人走的一段路。
這兒四周頗為荒涼,唯有不遠處一片小林子,連接了守士嶺那個方嶺,也就是比較接近霧日山脈的入口。
轟!
就在這此時,牧天耳朵輕輕一顫,遠處一股低沉的爆炸聲,讓他敏銳的耳力捕捉到了,不由得朝來處看了過去。
追殺!
牧天眉頭輕皺,眼楮微微眯起,看向那一抹塵土飛揚,十余道人影起起伏伏,看樣子,正是在彼此追趕,並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接近。
「先看看是怎麼回事。」
牧天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也不是一個濫好人,在對方未來到這里的地方,幾個縱躍,到了山坡之下,觀察來者。
不過幾個呼吸間,牧天看清楚了怎麼一回事。
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眉目皆白,披著斗篷披風,眉頭緊緊皺著,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可是他的動作,依然如中年人一樣敏捷,一路掠過,他身後卻留下一條清晰的血痕,左手竟然還抱著一個不過八九歲的小女孩。
「似乎是不輕的傷,是條老硬漢。」牧天已經有了決定了,開始調整呼吸,同時暗暗積蓄真氣,炙雪劍悄無聲息溜出,潛伏在袖中。
而追殺著的這一老一小的,是一群身穿黑布,而且還蒙住了臉的黑衣人,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身份,可是看他們的追擊動作,不像是專業的殺手。
「十一人,應是仇殺,估計是這倆人身上有什麼秘密。」牧天暗暗計算著對方和距離。
與此同時,那位老人都不知道,已經有人埋伏在前面,反而因為身陷險境,無奈做了一個絕望的舉動。
「小雪晨,這兒已經快到你父親的地方,不過原諒叔叔吧,恐怕我是見不到老朋友了。」
老人微微一嘆,在離牧天還有十多米外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奔跑,頓時讓追殺的、埋伏的人,都怔了一刻。
那領頭的黑衣人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抱著謹慎的念頭,迅速讓手下將倆人圍了起來。
當初追殺這位老者的百人小組,如今只剩下十一人,甚至于帶頭的結丹境首領,幾十位凝煞煉罡的前輩,都先後死去。
唯獨他們這些速度慢的煉氣境,一個個都活到了現在,如今對方的手段逼盡,身受重傷,昔日的小丑,也能對他造成巨大威脅。
這是一場必殺的任務,無論能不能完成,他們這些死士,都已經沒有活下來的機會,對于他們而言,最好的結果,莫過于在一場戰斗中,和任務目標一起陪葬。
「小雪晨,閉上眼楮。」
高大老者將小女孩放在地下,但縱然如此,那些黑衣人仍然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們明白,困獸猶斗,受傷的人越拖越嚴重,他們就是靠著拖,才有完全任務的機會。
「來吧,老夫再如何不小心,也不至于和你們這些沒有靈魂的死物同歸于盡。」
高大老者深吸一口氣,不再廢話,同時一聲爆喝,體內剩余的最後幾分真氣,突然卷席全身。
但,攻擊的目標,卻是高大老者自己體內的幾個大穴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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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的荒鳳坡,突然響起滲人的骨骼關節扭動聲,天空早已是灰暗一片,低低的雷聲,不知何時,也轟隆隆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