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明白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這個或者說為殺死他而不顧一切,甚至于自毀神智前程的藍魔暴猿,由謝東變成的妖獸給徹底的殺掉。
這個時候,牧天決定狠下心來,爆發出自己最強實力,法劍雙修的第一次全力施展,讓這頭藍魔暴猿嘗嘗厲害,否則等它繼續妖獸化下去,牧天可沒有那麼傻。
這次,牧天準備要施展的東西絲毫不同與以往,不再是隨心所意,而是沉重至極。
只見牧天緩緩的伸出食指,像是極其吃力般,緩慢的劃動著十指,勾勒出一個玄奇的法陣圖。
十指的每一次劃動都似都帶著無窮的阻力,但每一次的劃動劃出的藍紅二色線條,卻又卷起了大量的火靈力,火靈力大量的匯集在牧天所劃出的奇形圖案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牧天仍然沒有打算徹底將自己的劍修實力暴露,而是先以絢麗的火系法術來遮掩視線,讓雲海暗中配合,施展暴殺一擊。
隨著時間的增長,哪怕是藍魔暴猿也在不斷變強,卻感受到了另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聚集。
要知道,這可是牧天暗中以袖口的雲海,用源源不絕的充沛先天火靈真氣,來激活了雲海本身的復合陣法,其中由迷火雲障陣、幻彩流光陣,復合演變出來的幻彩火雲流光障。
這是一種介乎于陣法和更高級的禁制之間,此時純由牧天用強悍靈識靈念來施展,以雲海來輔助,仍然在短短幾息內,他的額頭就開始布滿了汗水,可見消耗之大。
但帶來的效果也是恐怖至極,讓人難以想象是凝煞境施展出來的恐怖復合法陣。
用來煉器,被稱為禁制陣法,而用來斗法的,又往往是換了個名字,叫做法陣,也就是被簡略後,提純也精粹,能夠以一人之力施展的天地之力的能力。
藍魔暴猿不斷增強的只是個體實力,可是牧天不斷增強的,卻是借助了天地偉力,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這山巔方圓近千米,小半截的山巔,都不知何時突然平地涌出了無窮火雲,其中有陰藍、淺紅、青白三色,相互揉合,又絲毫不見突兀,彼此如同蒸騰的雲霧,迅速的籠罩住了山巔,大部分人都頓時看不見里頭的戰況了。
唯有一些擁有附法之眼的人,能夠加持上去後,將里面的戰況依舊收入了大半,這是因為幻彩火雲流光障,原來就有迷惑人心神智的作用,哪怕是遠遠窺探,更是容易被錯誤的景色迷惑。
這個時候,在藍魔暴猿的感受之中,四周的氣溫變得極其古怪,一會兒是陰冷、一會兒是炙熱、一會兒又是清涼,種種不一,讓人如同身處四季同在。
藍魔暴猿本能的感覺不妥,哪怕是煉罡境,對方只是凝煞境,可是它方才失了人類智慧,自恃肉身強度強悍,任由牧天借助天地偉力,如今終于感受到天地之力的強大煌煌威勢,開始想逃了!
但是它的雙腳此時此刻,卻像灌了鉛一樣,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壓住,根本邁不動步。
無奈之下,藍魔暴猿眉頭一皺,只得先采取了防御手段,只見它的前爪重重的揮了幾下,哪怕是在火靈氣佔據了主場的幻彩火雲流光障中,冰雪靈氣仍然能夠瘋狂的聚集。
冰雪靈氣化成了一個半徑一米多的冰雪地帶,呼嘯飛舞的冰塊碎雪,環繞著這頭藍魔暴猿,在它處身的一小片區域,就像驟降成了北極冰原的呼呼冰天雪地,非常的駭人。
此時此刻,籠罩了近千米山巔,高近百米的巨大幻彩火雲流光障,其實上真正布滿了恐怖火靈力的地方,只有一百米方圓,但是在魅惑人心的迷障作用之下,範圍卻等于與千米之地。
這種陣法用來對于煉罡境的人類修仙者,也許對方精通陣法,就會被找到破陣之法,白白費了許多法力的牧天,面臨的只能是消耗過度落敗的下場。
但是現在牧天面對的是,為了追求個體強大力量,而犧牲了人類獨有的傳承智慧的謝東,它化成的藍魔暴猿,完全只想硬踫硬,用一力降十會的辦法破除這個迷障法陣。
可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正是因為這些種種玄奇的陣法,人類修仙者才能佔據了靈氣最充裕的中土大陸,而其他的勢力,都被阻在偏僻的四面八方。
外面的那些看到了里面情況的修仙者,看見了滿天瑰麗的三色火雲,那原本強大無比的藍魔暴猿,此時面對天地之力,只能固守一畝三分地,都是心里頭震撼不已。
這個牧天……真的能算是凝煞境的實力嗎?
所有人的心里,都泛起這麼一個疑問,唯有一小部分眼力過人的優秀弟子,才明白了怎麼回事。
「以他的實力,哪怕是以自身為引,借助天地偉力,但所需要的引子之力,也不是他所能承擔這麼久的。」
「師兄,你這可是看漏眼了,人家可是大財主呢!」
「嗯?何出此……什麼!」
一聲驚呼,那位結丹境的內門弟子,無意瞄到了幾處地方,突然臉上震驚之余,一片的恍然大悟。
「他媽……高級靈石!」
「我草,這也太奢侈了,我們結丹境的修仙者,也不敢這麼燒靈石兒斗法啊!」
其他的內門弟子也發現了支撐著牧天越級布置法陣的玄奧所在,紛紛是欲哭無淚。
足足六枚高級靈石,要知道低級靈石對他們來說,是沒什麼價值的,中級靈石是他們通用的貨幣,像是結丹之下,還是以低級靈石交易為主,而高級靈石……
哪怕這些在場的結丹境內門弟子,就算一些成名已久的,一副身家除了法寶和符、丹藥之外,也不過才十幾枚高級靈石。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眼里都是彼此倒映出同樣的情緒。
羨慕、妒忌。
在此時些刻,距離斗法開始至今,已經是小半柱香過去。
幻彩火雲流光障中,終於,牧天越過兩個大境界,勉強勾勒出的復合法陣,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但此刻,復合法陣卻並沒有顯出如同他帶來的聲勢一般強大的威力。
就在此時,牧天從衣袖間飛出一抹三色流光,頓時它如游魚一樣,非常契合的融入了幻彩火雲流光障中,頓時失去了它的氣息。
但這個時候,卻有一股無處不在的恐怖殺機,空靈、炙銳,兩種殺意,齊齊籠罩住了藍魔暴猿。
被陣法籠罩住的藍魔暴猿,只覺得自己心里頭忽然升起了恐怖之意,有了真正能夠威脅它的東西出現了!
但與此同時,法陣里就開始出現了一朵朵真正的火雲,燃燒著炙熱高溫的淺紅火雲,或者是燃燒著陰冷透骨藍焰的陰藍火雲,還有就是空空蕩蕩飄渺的青白火雲,一起開始涌向了藍魔暴猿。
無窮無盡的火雲,像是不懼生死的士兵,紛紛前撲後繼,不斷撲向被動防御的藍魔暴猿。
它一邊高聲怒吼,但也只能盡力逼出體內的元力,化作一個半圓的冰藍色護罩,罩住自己,但看得出來,不過是短短一息之間,藍魔暴猿的臉色就迅速的蒼白起來,明顯是被轉換成妖力的力量開始急速消耗。
法陣外的內門弟子見到這一切,心中皆是暗自吃驚。
「換成你們,誰能夠抵擋這已經完全施展開來的法陣?」
「這法陣不知叫什麼名字,似乎是後勁非常的強,但前期太弱了,不像是結丹境布置出來的法陣。」
「這是當然,這外門弟子只是凝煞境,就算借了靈石之威,也不是真正的結丹境強者。」
「我能勉強抵擋完全形態的,但估計也要受一點兒小傷。」
「什麼?大師兄你可是內門弟子里成名已久的強者,快到了道基境,有資格成為長老了,還會受小傷?」
「是的,但正如剛才七師弟所說,前期太弱,我只需要輕輕一指,就可以破了陣法。」
「不過對付結丹境之下,可以說是無有敵手了。」
「這一次的外門小比,真是百年難遇的精彩了。」
「深有同感,我們還是好好看戲吧。」
與此同時,在幻彩火雲流光障中的牧天,也另有想法。
凡事有弊就有利,這樣子斗法雖然強大,並且掩了劍修實力,可惜也太奢侈了。
六枚高級靈石,其實牧天心中要是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暗中布置陰謀對付他的倆個人,牧天就覺得能隱藏劍修實力這張底牌,這六枚高級靈石用得值當了。
此時,陣法中的藍魔暴猿已是窮途未路了,但它也被徹底的激起了凶性,開始瘋狂錘打自己的胸膛,發生震耳欲聾的狂怒咆哮。
「呼、呼、呼……」的風雪之聲,忽然響起,尖銳又高昂!
火雲之中,冰風暴雪驟然狂暴起來,像是野獸瘋狂的咆哮,北風夾雜冰雪,狂野的以藍魔暴猿為中心,開始向四周八方擴散。
此刻的藍魔暴猿,幾乎是燃燒了自己生命的最後反擊,強大不甘的憤怒**,讓法陣外的所有人都不禁為它而感到悲哀。
「是時候了!」
但是牧天完全沒有繼續用法陣磨死對方的打算,這不是一位真正的不懼一切挑戰的強者應有之為。
「謝東,這里!」
不知何時,牧天忽然出現在了藍魔暴猿的幾十米之外,白發的長發隨著風揚起,雙手合摯著一柄三米長的大劍,其劍身青白、兩面分別燃燒著陰藍、淺紅兩色火焰,正是雲海!
未等藍魔暴猿回應過來,牧天雙手合摯著大劍雲海,直接隔了幾十米,朝著藍魔暴猿重重一記斜揮。
嗖!
恐怖的劍氣割裂了空氣,周身附炙的高溫扭曲空間,直直攜著如同煌煌天威般氣勢,斬向藍魔暴猿。
「吼!」
藍魔暴猿暴吼一聲,同時雙手高高舉起,覆蓋了厚厚的冰霜,猛然一跳,竟間不容發的砸中了飛來的劍氣。
但只听得「砰」一聲爆炸巨響,這藍魔暴猿直接被冰火不融的力量炸得飛起,但它在半空中一個翻騰,還是牢牢落在地上。
可是在這時候,牧天已經手摯長劍橫揮而來。
哧啦一聲響,藍魔暴猿的身軀直接被劃拉出一個大傷口,幾乎可以看見了內髒。
它瘋狂又暴噪的吼跳著,疼痛刺激著它的神經,讓雙目幾乎血紅一片,唯有那個白發身影顯得格外清晰。
這一下,藍魔暴猿四周的冰雪飛霜像是龍卷風一樣劇烈的旋轉起來,鋒利的冰晶梭角,閃爍著陽光,刺眼至極。
但是不知何時,藍魔暴猿一連擊碎了七個白色身影,卻都是幻化出來的假身幻象。
此時此刻,半空之口,一口三尺長的飛劍,如同從九天急墜。
宛如初見赤炎仙劍的那一幕,雲海渾身燃燒著炙烈火焰,以極高的速度,焚燒了四周的空氣,連呼嘯都變得扭曲怪異。
噗!
穿胸透心,藍魔暴猿的身軀動作,驀然停止。
從火雲深處,一個白色人影緩緩走近,模樣越發清晰,正是毫發無傷的牧天,臉上神色不再冰冷,恢復了一片淡然的平靜。
嚓!
終于,這個時候,六枚高級靈石也把蘊含的靈氣消耗干淨,只听得一聲開裂的聲音,幻彩火雲流光障的威力,也開始不斷的減小了。
牧天看著法陣的威力逐漸減弱,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雖然借助高級靈石,我能越級使用法陣,但自己畢竟不是結丹境的實力,威力始終是無法比擬真的法陣,不過,消滅這由謝東變化的藍魔暴猿卻也是綽綽有余了。」
短短幾個呼吸,法陣的力量終於散開了去,遠遠散外的其余觀場弟子,也重新靠近了這座山巔,看清楚了勝負結局。
而此時的藍魔暴猿,已經是凍得奄奄一息,身軀也縮回了一開始時的謝東模樣,他終究是沒有完全的妖獸化,畢竟那符中的妖獸血脈真源不夠充沛。
看著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的謝東,尸體已然冰冷,牧天體內的先天火靈真氣向手掌涌去,一條微型炎龍頓時吞噬了他的身影
此時,山巔上,只有一襲白衣,白發飄揚,一口青白燃焰長劍,倒提手中。
風兒徐徐,已是秋季,這風吹來,眾人感到了絲絲涼意。
突然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那久久不肯散去的血腥味道,縈繞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