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後山景色,已經翻建過了,風格簡至精華,可是此時一股欲斂不露的深沉劍意直直壓向它們。
「散修聯盟,三息,所有負責人給我滾出來!」
牧天心中動怒,心里已經對昔日好友不抱什麼希望了,只是默默的飛在半空,展露了自己的實力,任由他們驚恐的看著自己。
紅衣勾靜,已經越發風韻成熟,但這也代表她年紀漸大,何況她是挽著李毅山出來的,牧天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除了這已結成道侶的二人,還有一位以前見過的散修,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我記得,還有倆人,他們在哪?」
牧天居高臨下,臉色淡漠,沒有往日的平靜從容,眼中無悲無喜,將所有情緒壓在心底,就這樣看著眾人,給予無窮壓力。
李毅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勾靜輕輕捅了他一下,立即又抿緊了嘴唇,這一幕小動作,被巨細無遺的牧天收入眼中。
牧天等了好一會兒,收獲的只有沉默。
很好,看來你們對結丹境修士也有所不懼,應該是攀上高枝了,也許覺得發展到現在,我只是當初出了一分力?
牧天心中冷笑,沒有他,這個散修聯盟就永遠不可能存在。
當初是他一個人,一個煉氣境的修士,以天時、地利的因素,加上如同行走在鋼絲線上的搏命行為,才殺了四大勢力首領。
緊接著,這明明是一個大機會,當他提出來的時候,這些人還在害怕里圍的報復。
很好,現在桃子熟了,你們都摘了,吃得很香很甜,並且找到了新東家,于是我的不過是個可以拋棄的棋子了?
「很好,大家這些年,看起來,過得不錯。」
牧天淡淡說著,左手並指,熟悉的動作,然後,他輕輕的揮向了劍孤山。
一道劍氣,從月兌指而出時的寸長,迅速的漲到了十多米長,然後帶著恐怖的法力,轟擊在了劍孤山頭。
轟隆!
一截最巔峰的山尖,就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被轟然的削平。
「現在,我只問,唐初雪在哪里?」
牧天真的是決心最後一問,如果連唐初雪都讓他失望了,那麼他親手創造的散修聯盟,他也會親手毀滅。
「我帶你去。」
勾靜站了出來,看著牧天的眼神里,有些害怕,但還是強裝鎮靜,可是瞞不過牧天。
牧天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瞞著他做了什麼?
景物未變,人心變了,勾靜三番兩次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眼角看著牧天的淡漠臉龐,都又吞了回去。
不一會兒,在後山的一片山嶺之間,牧天終于看見了唐初雪了。
此刻她一襲合身裁減的白衣,襯出她美妙身段,歷過女人後的牧天,才知道這具身段的誘惑遠非殷雨憶那種青澀果子可比。
那原本柔媚無雙的臉龐,此刻仍是白紗籠罩,但牧天如劍目光之下,毫無阻礙發現,她的容貌一如二十余歲的年輕女子,正是青春年華。
眉宇間的一抹澀意未開,這讓牧天有些意外。
「她這些年,就在這兒教導弟子?」
牧天數了一下山嶺中除了唐初雪之外,齊齊盤坐修練的有十八位只有十來歲的少男少女,其中少女十二名,少年六名,倒是陰盛陽衰。
勾靜看了牧天一眼,又看看唐初雪正專心致志的教導那些年輕的少男少女,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牧天一時之間,只是欣賞的看著唐初雪專心教導弟子的側影,這種時候這種姿態,不管是男人還女人,都會非常迷人。
他沒有打擾唐初雪,而是看向了勾靜,這個時候,她仿佛也順眼了一些,臉上的老態,讓他想起一個埋了挺久的念頭。
一口通體如白雪,邊緣如染血紅梅的寸長飛劍。
「這些年,我祭練過了,可以祭煉到五階巔峰,在當初你對它愛不釋手的時候,就已經是你的了。」
牧天將炙雪劍祭起,它像枚靈巧的白雪蝴蝶,閃動著血色翅膀,繞了幾個圈,落在了勾靜的肩膀紅衣上。
勾靜表情有些怔怔的,她拿下這口一直深埋在記憶里的美麗飛劍,它現在,更美麗了,可惜,一切都變了。
這一刻,勾靜有些妒忌唐初雪,她等到了,可是自己卻害怕等不及了,倆人的資質,讓勾靜不敢再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長空之外,一股恐怖的法力,正在急速的飛來,勾靜臉色一變。
牧天也是臉色一沉,他感應到了來人的濃烈殺意,但回過頭,這張熟悉的面孔,縱然讓他不忍。
「是強迫,還是自願,有誰出賣了我。」
這個時候,勾靜臉色慌張起來,牧天的口氣很平靜,但卻讓勾靜想起了他獨身啟程要去和四大凝煞境強者們一決生死的時候。
雖然這個時候,牧天已經是結丹境強者了,但勾靜明白發生什麼,她退縮了一次,現在,也決定退縮第二次,明哲保身。
「我和毅山知道,但我們沒有參與,唐姑娘這六年來,也一直在教導弟子,除了重要的會議,基本不參加外事。」
「很好,帶著他離開,越遠越好。」
牧天說完,只將劍氣一卷,直朝谷下飛去,唐初雪一驚,但看清了那張讓她夜夜回想的熟悉俊美臉龐時,頓時愣了。
「帶著他們馬上離開,去萬焰山脈!」
牧天只是輕喝了一聲,同時將手一翻,拉起她依舊雪白柔若無骨的縴縴柔荑,將一只藍晶石和流炎石打造的漂亮蝴蝶釵交到她手中。
「灌入真氣,可幻化幻景,迅速離開,一會兒這兒就要被毀了。」
牧天說完,沒有再看唐初雪驚喜又擔憂的臉,只將大袖一揮,這一十九人就被一道大型劍氣卷起,迅速的飛離此地。
半個時辰,應該夠了,不過她還是這樣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只是當初邂逅的時,她可是還想打劫我來著。
牧天最後看了一眼她遠離的背影,四目相接,嘴角露出久違的會心微笑,旋即將雲海劍光一掩,飛往劍孤山。
對方快來到了,還有幾息,不過……夠了。
牧天冷酷的飛高,看了整座劍孤山的前後山,這兒的人們,已經開始愴惶的開始逃跑了。
嗖嗖嗖嗖!
一連幾十道劍氣,但凡凝煞境之上的修士,都沒能逃過,哪怕其中的池飛,和當初的另外倆位修士,通通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天空中的那道白衣身影。
「忠仁禮信孝義,如若全無其中之一,不過是隨手可殺的一只禽獸罷了。」
牧天心中沒有半點內疚,雙手開始涌動恐怖的火靈氣,兩條炎龍隱約成型,對方很強,逃不如戰,還有一線生機。
「道基大圓滿,一身法寶靈光耀眼,牧天,你的大劫難來了,加油吧。」
赤炎仙劍臨戰之前,不知道是鼓勵還是想打擊。
「你……算了,你還是繼續潛海吧。」
牧天哭笑不得應了一聲,但也拜赤炎所賜,緊張感倒是沒有了,體內的靈氣運轉也隱隱的靈活了幾分。
來者會是何人?
如果不出意料,定然是當初在劍孤山上,他以兩大境界差距,卻巧斬中年道士帶來的遺禍。
事實正如牧天的猜測,不過幾息之後,一道流光馭駕法寶轉瞬來到,與牧天計算預測不差分毫。
「就是你斬殺了孫良?」
「你是何人?你背後還有何人?」
面對對方的責問,牧天曬笑,反倒問了兩個問題,後者暗喻對方的氣量,小的技不如人,讓他殺了,于是大的出來報仇,天知道再把大的殺了,老的會不會出來尋仇?
「哈哈哈,如果你能殺了我再說吧,且我師尊乃是地仙一流,我號陽泉子,如今半只腳踏入地仙位,隱隱觸到渡劫之機。」
來人身高七尺,身形高大英俊,此刻看著牧天的臉上,只有傲氣,不屑道︰「看在你當初是以煉氣境偷襲殺我的手下份上,我現在讓你一招,也算讓你死得瞑目。」
事已至此,恩怨、仇恨、解決辦法都清清楚楚,牧天收起所有廢話,只拿平靜淡漠的目光看他,然後點點頭。
這人的實力,雖是散修出身,但估計早已修行近百年,資質又好,既不是大羅天宗的倆位弟子能比,也不是當初玄陽洞天的長老可比。
這一戰,會很艱難,牧天有所預測,只將手中準備好的炎龍盡力轟出。
昂!
兩條炎龍一上一下,帶著洶洶火炎直撲陽泉子。
「小火蛇兒倒是耍得不錯。」
陽泉子見牧天的氣度從容,心中有幾分不喜,對方不過是結丹境的修為,如何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裝模作樣?
陽泉子不知牧天的天性內傲外靜,只當是牧天在裝模作樣,于是決心以自己的強橫實力,針鋒相對,讓對方死得「瞑目」
只見陽泉子輕吟數句法訣,輔以雙手一帶,只見這高空中無故匯聚來大量水氣,不過眨眼就匯成了兩條水龍頭顱。
昂!
這兩條水龍同樣咆哮著,甚至于身軀比牧天召喚的炎龍更粗壯,聲音向洪亮。
轟!
水炎雙龍撞擊在一起,只听得牧天一方的炎龍悲鳴一聲,迅速的被水氣撲滅。
這兩條水龍得勢不饒人,繼續的朝著千米外的牧天撲去。
但凡修士斗法,除非是擅長近身戰斗的修仙者,不然都是有意識的保持一定的距離,讓雙方都能有足夠的手段施展。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地仙之下,皆是默默遵守,因為這對任何一方都是有效的,不至于秩序崩潰,到時候修仙界就真是一片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