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決 第8章星光之淚

作者 ︰ J。J星空

龍翔跟著林雅玲來到了她的家前,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沖天的大火將整個小樓吞沒,許多火警用高壓水槍噴射過去但是火勢卻越來越大,濃烈的黑煙幾乎遮蓋了整個天空,讓原本還未黑盡的天色頓時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林雅玲呆呆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周圍熟悉的房屋與街道她已然不能相信這里就是她今天早上才剛剛離開的家。那漂亮的小樓已然完全隱沒于大火中,一棵她喜愛的老樹此時已是焦黑一片,曾經滿目的蒼翠早已化為絲絲煙塵。

龍翔走上前去,雙手拉住林雅玲的肩膀,將她輕輕放在了自己的懷中。林雅玲閉上眼靠在龍翔懷中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在眼中環繞,默默流動。

「是雅玲和龍翔嗎?」正當兩人默然地站著時,一聲驚呼由耳邊傳來。龍翔和林雅玲抬頭一看是一位老女乃女乃。林雅玲起身走到老女乃女乃眼前,「李女乃女乃……」

李女乃女乃輕輕抱了抱林雅玲道︰「孩子,苦了你了。」隨後她的神色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事又不敢說。龍翔走近前來道︰「李女乃女乃,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李女乃女乃嘆了口氣說︰「孩子們,你們要堅強啊,我剛才看見你們的媽媽都進去了……還沒有出來。」李女乃女乃的一番話讓兩人都愣住了,他們轉過身看著那沖天的大火都沉默了。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幾個消防隊員帶著火沖了出來,他們剛剛出來就全部撲到了地上暈了過去,只有幾個人喊道︰「溫度太高了,我們根本找不到主人,咳咳……」

林雅玲終于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放開步子竟是要向火災處跑去,然而她剛跑出去一步便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抓住,再也動彈不得。林雅玲帶著哭腔道︰「翔哥,媽媽,媽媽在那里啊!」

她的身後傳來了龍翔沙啞的聲音︰「別胡鬧,那里危險!」林雅玲掙扎了半天最終坐在了地上低聲抽泣起來。龍翔抱住林雅玲眼楮則緊盯著那沖天的大火,心中此時已是如刀絞般痛苦,就像在幾年前听到父親去世一樣。那時林雅玲拯救了瀕臨崩潰的龍翔,而這一次他們兩個都快崩潰了,拯救他們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翔兒,雅玲……」若有若無的呼喚飄入了龍翔與林雅玲的耳中。兩人同時抬起了頭,龍翔大聲喊了出來︰「媽媽,是你嗎?是你嗎?」龍翔急促的聲音傳遍了四周,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那寂寥與空寂。

林雅玲忽然站了起來,口中不停喃喃著「媽媽,媽媽……」龍翔拉住林雅玲說︰「雅玲,怎麼了?」林雅玲著急地說︰「翔哥,翔哥,我听見了,媽媽就在那里,讓我過去,讓我過去。」龍翔沉默了一會兒,把林雅玲按在原地說︰「你留在這里,我過去看看。」

他剛走沒幾步,林雅玲從背後一把抱住龍翔說︰「翔哥,你去我為什麼不能去!」龍翔怒道︰「那兒危險,你去干什麼!」但林雅玲露出一絲苦笑︰「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承擔一切嗎?就像上次一樣?你出了危險我能一個人獨活嗎?」

龍翔沉默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迎風遠眺的淒苦身影,轉過身看著林雅玲,她的臉此時是如此的倔強,最終只得嘆一口氣拉起她的手一起向大火走去。

有發現他們兩個的消防員立刻趕上前來阻止他們兩個,「兩位趕快離開這里,很危險,火勢越來越難以控制了!」龍翔一轉頭對著消防員說︰「叔叔,我們的媽媽在里面,她們是我們唯一的親人了。」說完再也不說什麼帶著林雅玲繼續向前走去。消防員本來還想拉住她們,大火卻忽然更加洶涌起來,瞬間將龍翔與林雅玲的身影吞沒,嚇得消防員退了回來。

突然的變化讓龍翔和林雅玲都嚇了一跳,但當他們以為自己死定了時,卻發現自己並未感覺到痛苦。睜開眼,兩人發現火焰仿佛有了靈性,在他們周圍跳躍著每當要接觸他們的時候就溫順地繞開,愣是傷不著他們。這時,那若有若無的呼喚也是慢慢清晰起來,龍翔與林雅玲終于確認這是他們媽媽的聲音。

「媽媽,伯母!你們在哪兒?」龍翔再次高喊起來,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他的聲音還未落下,無數細微的光點從四周匯聚過來,最終化為耀眼的光芒出現在龍翔與林雅玲眼前。看到這光芒龍翔與林雅玲激動了,光芒中顯現出了葉輕眉與陳琴風的身影。

龍翔的母親葉輕眉表情恬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而林雅玲的母親陳琴風則雙肩微顫,那神色中的激動是顯而易見。龍翔沖上一步,想去抓住母親,但是最終撲到空氣中。

龍翔聲音顫抖起來︰「媽媽,你們這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光影中陳琴風開口說話了「翔兒,雅玲,我們要先走了,能有你們這樣的孩子是我的驕傲。」她的聲音中帶著顫抖,顯然是激勵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林雅玲听到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叫著︰「媽媽,媽媽,不要……」

陳琴風接著說︰「孩子們,我舍不得你們啊。我真想親手為雅玲穿上嫁衣,親眼看著你們步入婚禮的殿堂,想看著你們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看著母親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臉龐,听著她止不住哭音的話語,林雅玲的眼淚早已是傾瀉而出,肆意地在她的臉上流淌。

葉輕眉微微搖了搖頭,面帶微笑說︰「孩子們,不要傷心,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命運安排了我們的離別,它也會為我們建立相見的橋梁。」龍翔看著母親,過去的種種在腦海中不斷重現。小時候抱著他的歡笑,一次次挫折中安慰的話語,一天天相互扶持的信任。一切的一切都讓堅強的龍翔心如滴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數次後悄然滑落。

葉輕眉發出一聲輕嘆道︰「孩子們,人生之路充滿艱辛,將來的路只能靠你們自己走了。記住,你們是對方真正的依靠,信任對方,理解對方,不論有多少黑暗與痛苦,你們的愛會成為指路的明燈,照耀屬于你們的道路。你們要堅信這一點.……」

耀眼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消失前,那光芒化為兩點明星飛到了龍翔與林雅玲手中。林雅玲手中出現了一件水晶項鏈,龍翔手中則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戒指,兩位母親的聲音一起響起「孩子們,這是我們給你們最後的禮物了,命運將掌握在你們手中……」

最後的聲音宛如一陣微風漸漸遠去。沖天的大火此時忽然急劇縮小,龍翔與林雅玲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焰漩渦。那火焰漩渦漸漸縮小,最終將所有火焰吸走消失于空氣中。

大火逝去,周圍已是一片黑暗,居民與消防員已然疏散到很遠的地方,只有漫天星辰靜靜地照耀著這片焦黑的土地。林雅玲看著空虛的四周,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龍翔想把她扶起來,林雅玲想站起來卻又坐了下去,顯然是腳已然軟的站不起來了。

龍翔看著林雅玲,一聲嘆息,一把攬住林雅玲的身體將她抱了起來。林雅玲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將頭靠在龍翔胸口,任由淚水輕淌……

回到家中龍翔將林雅玲放在了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林雅玲喝完水,慢慢站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了臥室。龍翔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是心亂如麻,他現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倒在沙發上靜靜地躺著。

臥室中,林雅玲的低聲抽泣傳了出來,龍翔知道她一定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即使不能接受她也必須承受。站起身,龍翔來到臥室門口,輕聲說︰「雅玲,早點睡吧,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我就在旁邊的家里,有事情叫我。」說完,龍翔自己也慢慢走到了他自己的房間中。

躺在自己的床上,龍翔也是難以入睡,他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想什麼,只有一種迷迷糊糊的淡淡悲哀彌漫在他的心中。

不經意間抬手,他看見了自己帶著的母親最後留下的戒指。那戒指通體銀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其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在雲朵之間遨游,透露著三分靈動四分威嚴還間有著一種王者之氣。龍翔看著這戒指,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把古樸寶劍的樣子。

「龍霄……」他不自覺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仿佛他本就認識它一樣。龍翔心想道︰「看來它的名字就叫龍霄吧。」說著他點了點那戒指說︰「以後你就叫龍霄吧,和我同姓呢。」龍翔說完這句話,龍霄戒發出一絲輕鳴,戒身變得更加閃亮,仿佛它非常高興似的。

正當龍翔準備繼續看看這戒指時門外的一絲輕響驚動了他,他悄悄來到門口去看,發現林雅玲抱著枕頭穿著睡衣在門外徘徊,似乎想進來又不敢進來。龍翔看著這一幕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曾經這樣干過,那時的他由于不敢一個人睡覺又不想打攪父母也像這樣抱著枕頭穿著睡衣在門外走來走去。

看著林雅玲那副可憐的模樣,龍翔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笑意,也把一直以來的悲傷沖淡了幾分。不想再讓林雅玲這樣徘徊,龍翔果斷把門打開了。林雅玲顯然沒有料到龍翔會開門,嚇得馬上就要往回跑。龍翔則一把拉住她柔聲說︰「是不是害怕黑啊?」

林雅玲看著龍翔心中一暖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龍翔在她的俏鼻上輕刮了一下就拉著她來到了他的房間。

來到房間里,龍翔指了指床說︰「睡吧,我在你不會害怕了吧。」林雅玲看了看床怯生生地問了句︰「那你呢?」

月光靜靜地照了進來,照到了林雅玲的身上。林雅玲此時穿著薄薄睡衣,她光潔的皮膚隔著如輕紗般的睡衣在月光下有著一種別樣的朦朧的美感。由于走了幾步身上出了一些香澤,將睡衣微微打濕將她苗條的身段襯托的淋灕盡致,而手中抱著的大枕頭也讓她此時更顯一分可愛。

龍翔愣愣地看著林雅玲,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有些發干,听到林雅玲的問聲後龍翔腦袋一熱說︰「當然是和你一起了。」林雅玲一听臉上大紅,急道︰「那怎麼行,我……」沒等她說完,龍翔忽然一把抱住她,將她的櫻桃小嘴封了起來。

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與嘴邊的香甜,兩人身體都是一顫,身體慢慢有些熱了起來。龍翔腦袋都快有些不清楚了,他一把將林雅玲抱了起來,將林雅玲放到了床上,自己也是壓了上來。林雅玲此時大腦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嘴上小聲喃喃著︰「翔哥,不要,不要……」

龍翔听到林雅玲的聲音眼中總算是恢復了一絲清明,他雙手架在林雅玲身上看著林雅玲可憐兮兮地微閉著眼楮,眼睫毛微微顫抖著,猶如一只受驚的小綿羊,等待著大灰狼的魔爪。龍翔心中憐愛之心大起,終于是將自己的欲火壓了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放柔聲音道︰「好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在旁邊看著你睡。」說完他慢慢下去,坐到了旁邊。

林雅玲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只露出一雙眼楮悄悄地看著龍翔,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她雖然有一些驚慌,但是回想起來心中卻有一種小小的期待與遺憾,這讓她自己是十分害羞。

龍翔靜靜地看著天邊,心中也是翻騰不已,林雅玲的那一刻的美麗身體一直在他腦中閃現,想著想著他不由扭過頭,想再看看林雅玲睡覺的可愛模樣。轉過頭來,龍翔從那一團有些皺的棉被中發現了一雙羞怯的眼楮,看來林雅玲根本就沒睡著,看似躺著實際上正不停地偷看他。

龍翔輕道︰「雅玲,怎麼還不睡?」

林雅玲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干脆就坐了起來撅著嘴說︰「你不睡我也睡不著。」龍翔看了看林雅玲笑道︰「那你怎麼才能睡啊!」林雅玲干脆站起來下了床,慢慢移到了龍翔身邊說︰「反正睡不著,我不睡了,和你一起坐著。」

龍翔嘆一口氣反手將林雅玲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兩人緊緊地靠在了一起,相互依偎著一同看著天邊。

「雅玲,對不起,剛才我有些沖動了,沒嚇著你吧。」龍翔略帶歉意地對林雅玲說著。林雅玲抬眼看了看龍翔的臉龐,心中蕩漾著一種小小的幸福,嘴上卻是絲毫不讓,「是呢,你好壞,老是欺負我,要是讓我媽媽……」說道這里林雅玲又沉默了,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又勾起了自己剛剛有所消減的悲意。

龍翔抱了抱林雅玲指著天空說︰「雅玲,別難過了,逝者已矣。你看,這天上的星星多漂亮,那每一顆星星都是一份思念呢。」

林雅玲撅著嘴說︰「嗯,翔哥,你說那些星星中也有我們媽媽的一顆吧。

「是的,有的,一定有的。」龍翔帶著一份深深的眷念肯定地說。

天上的星辰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星光的照耀下,龍翔和林雅玲相互對視,兩顆相愛的心越來越近,兩人的嘴唇也是輕輕地接在了一起。他們沒有發覺,他們的戒指與項鏈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竟也是**在了一起。

兩人的身體越來越熱,兩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林雅玲輕呼「翔哥……」嚶嚀一聲倒在了龍翔懷里。龍翔一只手輕撫著林雅玲的俏臉,輕吻著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慢慢開始在林雅玲身上探索,弄得林雅玲遍身充斥著淡淡的紅暈。

正當兩人馬上就要融合到一起的時候,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了進來,強大的力量傳遍了整個天地。龍翔仿佛听見空氣中有一聲冷哼,隨即林雅玲從他的身邊消失了,龍翔驀地感覺到身體被一種劇烈的疼痛包圍,旋即暈了過去……

龍翔睜開眼,自己依舊躺在自己的屋子中。清醒了半天後,龍翔慢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猛地站起身來,到處叫喊著尋找著林雅玲,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龍翔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天地在這一刻徹底灰暗了。

「臭小子,還記得我嗎?」一個猥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龍翔並沒有對劉半仙怎麼進來的感興趣,對于他來說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只是頭也沒扭地說了一句︰「老神棍,你來這里干什麼?」

劉半仙昂了昂頭說︰「當然是來幫你的,你想再見到你那小媳婦嗎?」

龍翔一听此言,立刻站起身抓住劉半仙的脖子顫聲道︰「你知道她在哪兒?快帶我去,快帶我去!」面對有些癲狂的龍翔,劉半仙無奈地說︰「你小子先把我放下來,你這樣讓我老人家如何幫你。」

龍翔听完這話,才一把放開了劉半仙,弄得他一**坐到地上直咳嗽,「嘿,你這個小王八羔子……」當他看到龍翔那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時,也就不再抱怨了,只是他嘆了口氣說︰「「你那小媳婦被我一對頭帶走了,帶到去另一個世界了。」

龍翔有些痴狂地笑道︰「另一個世界?哈哈,就算是閻羅地府、十八層地獄我也要找回她!告訴我她在哪兒!」

劉半仙看著龍翔又嘆了一口氣,他的雙手忽然出現在胸口,飛快地結出一個又一個奇異的法印,竟是引得周圍的大地隱隱顫動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出現在龍翔面前將空氣生生撕出一個漩渦狀的口子。

龍翔什麼都沒說就要往里走,劉半仙卻一把抓住他說︰「你確定你要去?也許你根本就找不到她,甚至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龍翔撇了他一眼說︰「沒有了雅玲,我一個人活著也沒意思。」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進入了漩渦之中,一瞬間,天地恢復了寧靜。

劉半仙靜靜地看著眼前消失的漩渦,耳邊卻是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樣值得嗎?」劉半仙沉默良久,搖搖頭嘆息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不論過去是對是錯,讓一切重新開始吧,這世界的歸宿到底在何方听憑天意吧。」

歷史的輪回悄然轉動,光明與黑暗的道路不斷延伸,對錯成敗,命運就在他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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