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一行人出了清雅居,天色已然見晚。夕陽如畫,斜掛天邊,所有人都有一種輕松的感覺。他們依舊坐著那輛破馬車,只是龍翔、小尤、雲夢龍三個人都擠在狹小的駕車的位置上,原因無他,正是雲夢龍被龍翔和小尤兩個人拉來扯去地問問題。葉兒和夜狼則靜靜地坐在車內,葉兒拿著爺爺給她的《醫道》,夜狼則盤膝而坐,淡淡的銀光籠罩著他的身體,如果仔細看來就會發現他的身體周圍似乎還隱隱飄著一些散發著銀光的雪花。
「人的身體中存在著兩種最為基本的力量,一是源于身體血脈之中的元氣,二是源于靈魂的精神力。這兩種力量指向的是兩種不同的修煉道路,修煉元氣者身體強健,力量和速度都會變得更強,這種人一般被稱之為戰士。而修煉精神力的人的感應力和控制力都會變強,能夠更好的控制天地之力,這種人就被稱為魔法師。」雲夢龍淡淡地說。
「哦?原來戰士和魔法師是因為修煉的基本力量不同而導致的。」龍翔恍然大悟,明白了這戰士和魔法師的區別。小尤微微思索了片刻,抬起頭問道︰「龍大哥,你的意思是這戰士和魔法師調用的都是原力,只不過調用原力的基礎不同而已是嗎?」
雲夢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小尤,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微笑點頭說︰「是的,戰士和魔法師都是修道者,也就是調動天地之力的人。只不過一個主修元氣,另一個主修精神力而已。這兩種力量都是人體內最為純淨和神奇的力量,都和天地之間的原力有所感應。唯一不同的就是元氣能夠幫助人通過身體去感應原力,而精神力能夠幫助人用精神去感應原力而已。你們也看過不少強者的戰斗了,應該也能感覺出來對原力的掌控越強的人實力越強。所以這兩種力量是強者的基石,換句話來說,只有你將元氣或者精神力提升起來才能真正變強!」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將元氣或者精神力提升起來,再多加練習原力的使用就可以了是嗎?」龍翔點了點頭對著雲夢龍說。雲夢龍正在準備說一聲對,他卻忽然扭過頭看向了小尤。
「感應原力……是這種感覺嗎?」小尤微微閉上了眼楮,驀地他抬起了雙手,天地間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波動,一團很淡,但是卻那樣清晰的紅、青、黃三種顏色的氣體出現在了他的雙手之間。
「風、地、水三大原力,小尤你什麼時候學會*控原力了?」雲夢龍這次真的有些吃驚了,這*控原力的能力豈是等閑,一般的人連修煉元氣和精神力的門檻—築基都達不到,而即使那些有幸築基的人絕大多數也只對一種原力的親和力較強,能*控一種原力已經很不錯了,那些對兩種原力的親和力較強的人絕大多數的結果都是兩種原力都掌控不了,那些能*控兩種原力的人絕對就是天之驕子了。而能掌控三種原力的人他連听都沒有听說過。
小尤有些迷惑地看了看雲夢龍道︰「龍大哥,我並沒有學過*控原力,只是剛才听你說到感應原力,就試了一下而已。」話沒說完他雙手間的原力氣團就砰的一下消失了,這還嚇了他一跳。
「這……」雲夢龍頓時是無語了,他愣了一會兒後忽的靠到了小尤身邊,一把抓起了小尤的右手把住了他的氣脈,細細感應了一會兒,才睜開了眼楮。「天縱之才,天縱之才……」雲夢龍有些夢囈的感覺,忽的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想不到我雲夢龍還能遇到這樣的天才。最為純淨的火之原力和最為純淨的生命之力,妙哉,妙哉!」雲夢龍撫掌而笑,一雙眼楮都快眯上天了。
小尤有些疑惑地看著雲夢龍那大笑的樣子,而龍翔則帶著賀喜的表情看了看小尤,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黯然,躲在身後努力想凝聚哪怕一點原力的手也慢慢收了回來。他能夠感覺到身體中緩緩流動的那種白色的元氣,那是他修煉《問心決》所產生的力量。他有些苦澀地感受著那種力量,那種力量是那樣的柔和,每當他和這種元氣接觸,那種宛如天地之間精靈一般歡快的元氣總讓他感到溫馨。
只是他的身體對每種原力的親和力完全相等,他能夠感受到天地間飛翔的原力,可是他卻沒有辦法與其中任何一種原力溝通。因為每當他想和這些原力溝通,風、火、水、土四大原力都會向他涌來,結果就是四大原力相互沖撞,而他對四大原力的吸引力還完全相同,最後四大原力會抵消干淨,讓他接觸不到任何原力。
而想到此處,他心中不由充滿了悲哀,「柔和,溫柔,是的,就是因為你太柔和,太溫柔了,所以你才那樣弱小。」他這樣自嘲著,嘲笑著他身體內的元氣,卻更像在嘲笑他自己。他有些沉默了下來,在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和雲夢龍小尤討論著,興致索然。他體內輕輕流動的白色元氣此時卻輕輕跳動了一下,似是感覺到了龍翔那低落的心情,也是有些沉靜了下來。
雲夢龍和小尤越說越興奮,他不停地指點著小尤對原力的使用,而小尤竟是一學就會。龍翔看著兩人興奮的樣子,低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車廂之中。而雲夢龍和小尤則一個教一個學,都是沉浸在對原力的討論之中,連龍翔的離開都沒有發現。
龍翔回到車廂之中,看到葉兒在而夜狼還沉浸在自己的修煉之中。他靜靜坐到了葉兒的身邊,葉兒感覺到他的到來,轉頭對著他微微一笑,而後又轉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書。看著葉兒那副認真的樣子,龍翔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迷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連活潑的葉兒都能靜靜地研習醫道,可是他卻不知該干什麼。感受到周圍的寂靜,龍翔不覺有些煩躁了起來。一道溫和的光芒從馬車的布簾外靜靜照到了龍翔的臉上。
龍翔不由輕輕撩起那布簾看向了遠方的夕陽,那天邊的夕陽如一顆紅通通的隻果一樣掛在山嶺之間,連那柔和的陽光似乎都變成了紅色。龍翔的眼楮開始有些迷離,那天邊的斜陽之中仿佛有一張美麗的容顏,那俏臉時而純潔,時而頑皮,時而梨花帶雨,時而卻微笑佇立。龍翔不由向外伸出了手,就好像遠方的那個伊人也向他伸出了手。
一種柔女敕的清涼感覺劃過了他的腦海,那一份恬淡與安心又回到了他的心間,「翔哥,我等你。」一個溫柔的聲音仿佛夢中的聲音傳到了龍翔的耳邊。龍翔緩緩盤腿而坐,淡淡的白光從他周身經絡悄然亮起,那溫和的白色元氣仿佛受到了呼喚,歡叫一聲開始在龍翔全身流動起來。「雅玲,玲兒,為了你們,即使我只是個廢人,我也要用盡我的所有,千難萬險,此生不悔!」曾經的快樂與悲傷,只為心中那一份愛戀啊,用盡這一生又何妨!
夜狼那原本微閉的眼楮悄然睜開了,他看著龍翔那堅毅中帶著一絲恬淡的臉龐,微微的白光在他的周身運轉。夜狼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贊賞之色閃過了他的眼楮,片刻之後,他又是緩緩閉上了眼楮。
月夜無痕,斯圖亞特寬闊的大街顯得那樣幽靜。忽的,一道黑影在大街的街頭巷尾之間迅速地穿梭著,那黑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影子般讓人不可捉模,連皎潔的月光都難以現出這穿梭地身影。
這黑影穿梭在大街上,最終來到了一所巨大的如同宮殿的巨宅內。這巨宅內燈火通明,許許多多衣著光鮮的僕人來來往往,那副熱鬧的樣子就像白天繁華的街市一般。黑影在旁邊一座隱藏在陰影中的房屋頂上停了片刻,身影一閃便落入了巨宅的後院之中。
與前院的喧鬧相比,後院中一座寧靜而略顯寒酸的中等屋子靜靜地佇立在夜色下。屋子內,一位白發長須滿臉威嚴的黃衣老人坐在一把鐵質的椅子之上,雙眼微閉,似乎快睡著了。一絲風聲忽然從窗戶吹了進來,如果一般人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這微微的變化。
那身穿黃衣的老人驀地睜開了眼楮,一道黑影驀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燈光找下似乎都不能驅散他身上的黑暗。「公爵大人。」那黑影中傳來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這位看上去年邁的老人竟是當今的帝國軍神,號稱諾蘭之柱的威斯頓大公爵!
威斯頓公爵那雙看似渾濁的眼楮看向了地上跪伏著的人影,就當他的眼楮注視到那黑影的一瞬間,一絲精芒似乎驀地噴涌而出,那地上的黑影一抖,身影壓得更低了。良久,地上的黑影開口了,「公爵大人,帝都的形勢現在比較亂,四大家族的人都在趕往帝都,而且他們還和魔法師公會有所聯系。」
維斯頓公爵沉思了一會兒仿佛自語又好像對著黑影道︰「四大家族的人還真不安分啊……那些人呢?」黑影低頭回稟道︰「柔水樓的人暫時沒有什麼動靜,只是烈火堂派了他們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到達了帝都,說是要參加光明聖典並且留在迦樓蘭學院學習。」
維斯頓公爵嘆了口氣說︰「烈火堂,太著急了,他啊,還是那個性子。」說到此處維斯頓公爵的嘴角似乎微微翹了翹,不過他的胡子太密就是翹了也是看不清的。「天風閣和厚土門呢。」威斯頓公爵的聲音又一次威嚴了起來。
黑影听過回道︰「厚土門和天風閣都派了人過來,不過並非什麼重要的人物。」威斯頓公爵眼楮微微一眯,「他們行事向來如此,加緊對厚土門和天風閣的探听,柔水樓那里也要注意。」「是,大人。」那黑影沉聲應道。
威斯頓公爵向後靠了靠,聲音也稍微松了一些,「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黑影想了想答道︰「光明聖女莉莎在本城的清雅居見了幾個奇怪的人,那些人之中有一位高手,但是之前從來沒見過這些人。」
威斯頓公爵眼楮又是眯了眯,「這個小女娃子搞什麼?派幾個人去看看那些人是干什麼的,如有異動就回稟我。」黑影听過,又是沉聲答道,「明白了,大人。」
威斯頓公爵看了看他,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奧薩,辛苦你了。」那被稱為奧薩的男子低聲道︰「不敢,大人,卑職這就先行告退了。」威斯頓公爵微微點了點頭,一陣風影劃過,那黑影已然離開了這間屋子,那樣子甚至讓人會懷疑他是否真的來過。
威斯頓公爵輕輕揉了揉眼楮,高大的背影似乎又多了幾分滄老,一絲疑惑的聲音緩緩飄蕩在了這間屋子中,讓明黃色的蠟燭微微晃了晃,「這光明教會的人到底想干什麼?」